第二百四十二话 风雨飘摇川中岛 中
褎权回到氏叶部的帐营,绣墨赶紧上前问道:「父帅,遭逢敌袭,幽皇有何决策?」
褎权看了女儿一眼,轻叹一声,言道:「绣儿,将所有将领招入主帐。」绣墨见父亲没有直接回答,觉得有些古怪,虽不明所以,仍是出帐将氏叶部的其他人员悉数招来。
不消片刻,氏叶部诸将已然齐聚帅营,褎权稳健地站在营中,面对手下将领,言道:「诸位,幽皇决定选择主动出击反打敌军一戈,以锖叶部为先锋发兵云渡山。」说到此处褎权顿了一顿,众人听到这消息後,虽说因不能担任而失望,但锖叶部执首洺双武功兵法皆为执首之冠,论起兵马的骁勇,氏叶部也一直都是当老二的份,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
但是随後褎权的话一出口,氏叶部诸将立时哗然,「而我们氏叶部,在这一战的位置是……殿军。」
「什麽……执首,你没说错吧!」、「怎麽会是我们当殿军?」、「驻紮在後寨的不是璚叶部吗?」
褎权稍待众人一阵纷扰後,心绪稍定才开口说道:「在方才的突袭中,璚叶部折损了两名司寇,战力也受创最深,为保敌人不能衔尾追击大队兵马,因此需要战力强横老练兼备的氏叶部殿後,方能阻拦敌势。」
「但是……这可能是我们氏叶部的最後一战。」褎权面泛苍凉之意,垂首言道:「诸位,对不住,我无法遵守与你们父母的承诺,将你们安全带回家乡。」
「投身军旅,早有牺牲的准备。」氏叶部的武冠,也是褎权麾下的猛将歧华不禁笑了起来,「执首素来视我等如手足子女,如今为国捐躯岂能胆怯,执首的方向,就是我们的方向,氏叶部全员都会随执首奋战到最後一秒,弟兄,对吧?」
歧华高声一喝,帐里帐外的氏叶部诸将大声应和道:「对!」
褎权郑重其事地向歧华说道:「现在,我要给你一项任务。」歧华应道:「执首请说,歧华万死不辞。」
「很好。」褎权笑着说道:「我要你去一趟傩叶部,把袂雪给我娶过来,别以为你们每次作战眉来眼去的时候我没看到。」
「这……执首,我不想这时候增加累赘。」歧华摇了摇手说道。
褎权说道:「愚蠢,那是累赘,也是最甘心的累赘,不要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也别让爱你的人或你爱的人永远欠缺最值得怀念的记忆,快去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的语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使人倍感伤怀。
在手下将领拥着歧华冲去傩叶部时,绣墨才敢说话,她向褎权说道:「父帅,你又想起母亲了,是吗?」
褎权走出帐营眺望夜空,感叹地说道:「我到这个时候才去与你母亲相见,已经太晚了。但最让我羞对你母亲的是,我居然将带着你去跟她在天国相会。」
「大梵圣掌。」一页书强劲掌力挥扫,氏叶部主营旁的数个营帐立时被掌风荡平。
「敌人来的好快。」褎权挺身护住女儿,双掌运气喝道:「破雷令、惊。」褎权掌生雷霆、怒啸成风,偌大雷球脱手而发,堪堪抵挡住了梵天掌气的余波。
「执首!」氏叶部诸将听到爆炸声,马上掉头赶回援助褎权。褎权看到手下儿郎冲回来营救,心里一阵温暖,但看到岐华直接将袂雪横抱带回,他还是忍俊不住,「歧华,你就这样把人家抱来,求婚了没啊?」
岐华摇头说道:「敌人都打来了,哪有时间说,反正她又不会拒绝。」袂雪狠狠敲了岐华一记,说道:「把我放下来。」
岐华道:「你不嫁,我不放。」袂雪气道:「你不把我放下来,我们怎麽抵御敌人?你要死了,我去嫁谁啊?」
对面的一页书看得趣味,心中想道:「叶口月人,也不全是凶恶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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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冷,任四州串联天华寺、忘忧门等数个主和门派连日来昼伏夜出偷偷抢进,以图避过三分缝术法高手的监视,而邱霍蛉叶也带同九幽派来协助的紫蝶天衣及蝶蛾部队,打算透过他们的施毒手段在此战中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任四州,这条夜路虽是僻静,但如此狭隘,若遭敌人偷袭,甚是不妙。」邱霍蛉叶跟在大队之後,打量过任四州所选的山道,观之地势不免担忧,因此抽身去跟任四州询问。
而在任四州身旁的修德大师则是另有考虑方向,言道:「此路居了下风,若是有人放毒、施暗箭,的确难防。」
「若非如此,险要之地,怎能避开三分缝高手的监视?邱辅权不熟中原地理,让我等带路便可。」任四州这话说得不软不硬、棉里藏针,令邱霍蛉叶暗生不快,但毕竟兵法中常有行险之道,三国时代也是邓艾偷渡阴平小路方攻取蜀国,使「他也无从辩驳。
「敌袭,有敌人来袭。」谷平仙狼狈地从前方连翻带滚地来到任四州、邱霍蛉叶面前告知他们。
「可有看清来者是谁?」邱霍蛉叶平稳地向谷平仙要问详细情形,谷平仙尚来不及说出,一道铺天盖地的阵法已经延伸到中军众人,东无君蓦地现身左侧山腰,手摇令旗言道:「五行五音五色,乾坤无道序。」
同一时分,神堪鬼斋亦出现在右侧山腰,手中握着一根木杖,吟道:「五德五音五相,天地失规矩。」语毕,两人手里捏着相若的印诀,连数十番变化,使空间开始扭曲,五色迷光绚烂,最後将四周化成一片青色世界,场中的主和派门人员纷纷受术法影响,五感失序、昏头转向。
邱霍蛉叶暗自想道:「这是……五五元阵,破阵不难,但我非得现出天妖的身手才行,嗯……」
「暴雪震银川。」剑起、雪飘,随即又带走了无数条性命,狭窄的山道中,海殇君一夫当关,手持忘情剑,目光森冷,彷佛眼前之辈全是死人。
海殇君不无哀悼之意地说道:「前路已绝,诸位请回,可保性命无忧。」
邱霍蛉叶轻蔑地看相忘忧门主谷平仙,言道:「区区一人,竟让谷掌门如此胆裂,还使我方大军势乱,为敌人所趁,叫邪能术法困住,谷掌门真不亏是大名鼎鼎的不动神刀、人肉风火轮。」
不动神刀、人肉风火轮乃是当日洛子商羞辱谷平仙的言语,在那天後这名号立即传遍武林,连邱霍蛉叶都曾与闻,因此特地提出来刺激谷平仙。
「他再厉害,不过一个人而已,我们这麽多人,还怕他一个吗?大夥上。」谷平仙受不得激,尤其此时正因东无君与神堪鬼斋之术头疼不已,而那又是平生大耻,为壮声色只好以众击寡,呼喝身边的盟友其上。
修德大师知道双方差距,正想出言阻止,不料任四州却横手拦住修德大师,摇头表示不要介入,态度甚奇,令修德大师倍感不解。
「大家都君子点!」江东儒林掌令寻夫子看是海殇君挡路,旋即走至当前言道:「海殇君啊!你怎麽说也是正道先天?我等要铲除邪能境的余孽,你不帮手就算了,怎还好意思阻挡啊?」
海殇君正气凛然地道:「正与邪、对与错,非是三言两语可以判定,但叶口月人进军云渡山,诸位犹然自在,却往无害天下的三分缝出手,岂非荒谬?」
「错矣、错矣。」寻夫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叶口月人意在武痴传人,乃是上古武痴、邪帝之争的延续,只消一页书不插手此事,怎会有此一劫,如今我等将九曲邪君这些属於邪派的武痴传人消灭,正是要让叶口月人安心离开,好帮助一页书解围,到时双方大可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海殇君油然笑道:「此话好听,但多虚妄不实,既然今朝阁下等人要往三分缝去,就先闯过海殇君手里青锋吧!」海殇君横剑挽了个剑花,爆出一阵剑雨,立时伤了前方的江东儒林人马。
「连魔魁都敌不过的人,还敢狂妄吹嘘,横刀断愁、剑走无踪、去忧如尘。」谷平仙趁着海殇君分神说话的空档,左手剑、右手刀,两相搭配挥洒出他最得意的一百零一招。
「莫说蚁天不善用剑,其实剑法,才是海殇君的真功夫,冤剑、悲雪天临。」海殇君剑起寒光,直冲十二天外,阴气冻雪飞散,重重雪幕反光映射,掩去剑形,煞是奥妙难测,谷平仙那有看穿此招的本领,兼之受了术法影响,心神不宁。但见海殇君掠过其身,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头颅飞起半天高,颈部伤痕为剑气所凝,不溅鲜血。
「飘雪纷飞。」谷平仙一招而殁,他的门人弟子当下气愤,持握兵刃就要上前为他报仇,但海殇君身法巧妙,连下剑闪,击出七剑,剑气夹带寒意,凝结水气成霜雪,落点精奇,一剑诛三人,转眼间又是二十一条冤魂归地府。
「看过北川府之战,我的杀性也被撩高了。」海殇君淡定说道。
「杀人者偿命来。」寻夫子的副手易伯书一向攻於心计,看海殇君威若天神,不敢进犯,竟是大声呼喊,催人送死,而他却快步往反方向不住後退。
「杀吧!杀吧!最好连寻夫子也一块斩了。」易伯书心存歹念,竟是希望寻夫子也战亡在此,尔後江东儒林便是其人唯我独尊。
「你的话太多了。」易伯书才听见海殇君的声音,森寒剑气已经透颈而出,易伯书连忙按住自己喉间的伤口,但不停外涌的鲜血仍带走了他的生命。
「伯书啊!」寻夫子伤心扶着易伯书的屍体,全然未料这人不久前还想要他送命於此,听在将殁的易伯书耳里,格外讽刺。
修德大师见状知道众人头疼,心神难定,绝无法稳健出招对付海殇君,拉着紫蝶天衣言道:「快向上方施术的两人放毒。」
紫蝶天衣驳道:「我们居在下风处,哪可能对上方之人放毒。」
修德大师咬牙说道:「此事不难,我用上乘掌力,将掌风反往上刮便是了。」语毕,修德大师使了个盘古托天势,气劲发动下果然逆转风势,将风往上吹。
但邱霍蛉叶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可还是向紫蝶天衣说道:「照修德大师的话做。」
「是的,辅权,紫蝶化天衣。」紫蝶天衣扬袖运毒化劲,散出一膨紫色蝶纹毒雾,她背後的蝶蛾部队同时放出各种毒雾、毒气。但在此时,忽闻砰地一声,任四州猛然跃起,腿势回旋当空,道:「坠月蹴风杀。」
足以扫荡平原的腿风,回旋风势将毒雾反卷逆回,邱霍蛉叶冷笑一声,拔足快退。修德大师身子一摇,迎面扑地而亡。势如狂风的腿劲,以半圆形展开,一连八脚接连踢爆了蝶蛾部队中人的胸骨。
「劈地长虹。」任四州落地又起,两腿连踢,化做一道长虹,腿风鼓荡下,地面被分出一条裂缝。紫蝶天衣猝不及防,让任四州一脚踢中倒地,腑脏具裂。紫蝶天衣临死之际回望任四州,只见在月光下,任四州嘴边露出的银牙,亮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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