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十年磨剑试锋芒
这一路,星桥和云熙两个异常兴奋。
两人坐在车厢里,窃窃私语说个不停。
星桥提到,案发第二日,自己跑到姚府门前时,跟丁颐景的那一面之缘。
云熙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曾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地寻找自己。而背后的几方势力,貌似暗暗较劲,早已争夺起来。
她心里对星桥很是感激,却也纳闷,很是想不通。
小姑娘托腮问道:“宋师兄,你说河西军的丁惟继,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个问题有些难,星桥想了想,认真道:“单从他刚才的言辞可以看出,应该是个好人。”
麻九在前头赶车,出奇地沉默。
丁惟继是好人吗?这个问题也在困扰着他。
云熙嗯了声,赞同道:“我也觉得他不像坏人。”
麻九撇了撇嘴,嘟囔道:“坏人脸上又没刻字,只见一面,你们就枉论评断好坏,真是幼稚。”
当然了,他的话被风吹走了,并没传进星桥和云熙的耳朵里。
只听云熙又问:“那他家的两位公子呢?那个中郎大人,瞧着凶神恶煞,很是针对咱们,只怕不是好人。二公子好一些,兴许随了将军,是一个良善之人。”
丁二公子良善吗?
星桥可不觉得。
那位纨绔公子哥,若不是拿他们当枪使,才不会对他们表达出一丝一毫的善意。
只是,这些话不好明说,他只是点头,附和道:“咱们想到一块去了,我瞧着丁大公子也不像好人。”
丁颐景长得一表人才,看向云熙的目光,却总是带着几分色眯眯的意味。
这让星桥十分反感。
两人好像聊得很融洽,云熙托腮又发了会儿呆,终于想起来星桥的伤口了。
忙翻出金创药,替星桥简单上了药。
两人之间的相处,貌似又恢复到以前在书院时的状态了。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熙女子的身份暴露后,也不用再担心露馅,在星桥面前越发坦然。
这让两人都很放松 。
麻九驾车飞快,半个时辰便回到城南平民窟。
小杨子等得脖子都长了一大截,远远望见他们,踮脚挥舞着胳膊。
他早就备下了饭食,不等三人进门,清洗手脸的热水已经准备好,温度适宜的汤饭,很快被端上了桌。
小杨子一边吃饭,一边翻着眼珠,偷看三人。
麻九今天沉默得像是换了个人,一顿饭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反常,不像他。
另一边,星桥哥跟二夫人,两人有说有笑,热络得也很反常。
果然女人是毒药,越漂亮的女人,毒性越强。
小杨子打心眼里开始心疼麻九了。
“大当家的,您吃口芸苔,败火。”
小家伙本是好意,心疼麻九被人撬了墙角,怕他上火,特意给他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菜放到碗里。
麻九嗯了一声,却放下了筷子。
“你们先吃,我出去透口气。”撂下这一句话,麻九撩帘走出门去。
小杨子的懊悔达到了巅峰。
自己真是多事,好好吃饭不成嘛,非得给大当家的夹菜。
还夹了那么多绿油油的菜,大当家的不会误会,自己在笑话他吧?
如果这么想,可就麻烦大了。
那是心疼,是替他老人家鸣不平,并不是笑话。
小杨子急得快哭出来,再看对面你侬我侬那俩人,越发火大。
可他在星桥面前,好像有一种被压制的天性。
不敢冲人发火,只能骂自己多事了,他懊恼地用左手拍了右手手背好几下。
手背都拍红了,对面那俩人仿若未闻,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眼里只有彼此,根本容不下别人。
再赖下去也是碍眼。
小杨子气饱了,放下筷子,一声不响,跟了出去。
云熙终于回过神来,“他们怎么都走了?”姑娘不解地问。
“别管他们,他们吃饱了才走的。”星桥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
他拿起汤勺,替云熙盛上一碗羊肉汤, 催促道:“天气转凉,多喝点补补身子,你这阵子清瘦了许多,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云熙打个饱嗝。
她的食量很小,一碗羊肉汤,配上半碗糙米饭,已经吃撑了。
她尴尬地摇了摇头。
星桥却皱起了眉头,哄着道:“你好歹再吃些,如果实在吃不完,剩下的我来打扫。”
云熙红了脸。
埋头呼噜呼噜,硬着头皮把那碗羊肉汤喝了个干净。
多吃一碗的结果就是,撑得厉害,弯不下腰,不能洗碗。
星桥挽着袖子,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云熙扶着腰站在一旁,只能做监工。
“等会儿我们到外头走走,消消食。”
星桥提议。
云熙想拒绝,可是孤男寡女,同处屋檐下,貌似比出去更危险。
她点点头,道好。
天色擦黑的时候,麻九脚步匆匆出了城。
出了南城门向东五里地,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壕沟。多年前,河西军抵御外侵时,修建的要地,这些年久不使用,日渐荒废。
周遭农户早搬迁离开,所以,这里白天夜晚,很少能见到人。
麻九毫不犹豫,跳下壕沟,迷宫一样转了好几圈,来到一处隐秘的屋子。
门外有人把守,见他过来,点点头,直接放行。
麻九推门而入,狭小的屋内,一方石桌,两把石凳,桌上点着一个烛台,因为风的原因,火苗跳动,影绰烛光,印在桌后那人的脸上。
“来了。”丁惟继的声音,依旧那么深沉。
麻九嗯了声,回身关上门,走上前一甩腰上的带子,抬腿绕过石凳,不等吩咐,大剌剌坐到丁大将军对面。
丁惟继斟上一杯茶,起身亲手放到麻九面前。
麻九也不客气,仰脖一饮而尽,放下茶盏,这才看向丁惟继。
“到底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问。
丁惟继叹了口气,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道:“崔殿夫来了。”
“崔殿夫?”麻九一脸惊诧,“他来做什么?十六年前,他在凉州掀起的风浪还不够大吗?他就不怕有来无回,被人报仇索命,死在凉州吗?”
丁惟继:“大约是怕,所以他这次隐姓埋名,化名崔石,拿了皇后的诏令而来。”
麻九那双眼,瞬间变得红彤彤。
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十六年前,血流成河的惨烈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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