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47
“不会。”
他突然脸色苍白地笑了，自嘲似的，“我不羡慕任何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
“他们都被我杀了。”
他云淡风轻地说，不像追忆过去，像在讲童话故事，“小时候嘲笑我没有父母的孩子，会施舍地把玩具给我，强b我的男人，每一个，在床上一脸淫态，家里却有夫人孩子等着。你说，他们凭什么得到那么多爱？”
“他们该死。”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说什么。
“我羡慕湛屿。”他说。
我一瞬间有点紧张起来，而他的表情倒像是松懈，忍笑和苦涩的复合体，很复杂，“我第一次看到你那么紧张的表情。”
他说，“认识那么久，做过那么多次，你也没叫过我宝贝，开玩笑都没叫过。”他手指一松，烟头掉进湖里，又慢条斯理替自己点上一根。
“我也挺喜欢湛屿的，”他悠悠地说：“别误会，他一看就干净的连你都配不上。”
“所以我不会针对他。”他仰头望了下天，有些释怀地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比谁都不愿意让人看到你那副样子…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他把目光投向我，诀别似的，苍白冷漠，嘴唇没一点血色。
很久后，无声说了句，“下雨了，我走了。”
然后侧过脸，转身，从我身边经过，像来时一样迈着存在感极强的步伐，只是有点虚浮，脚步深深浅浅。他穿着西装，被雨淋湿，显得背影很窄。那么窄。
我没跟他说一句再见，看见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撑伞带他离开，明白他会做到，跟我再也不见面。
那也谢谢，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徐景打了个电话，他很快赶到片场附近，看见我就是一句，“我操，你还没走呢？”
我没心情理他，开车门跨进后座，用车上的纸巾稍微整理了一下，滑开手机看新闻。
不出所料，热搜早就被压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那些无关痛痒的内容，挂在榜上的，还剩零散几篇关于我的文章，群嘲演技什么的，平常也有，今天的格外多了点。其余的，指向湛屿。
每次我出事，他都会被牵扯到。
我没忍住嗤笑一声，真想为这些娱乐工作者鼓掌，这么晚还在加班。
《林桢贯彻事件复盘，内娱明星能无下限到什么程度［doge］》正是湛屿点赞的那条图文微博。
还有底下的营销号，“出道两年，一部像样的作品都没有［挥手再见］［挥手再见］我原本只觉得你演技差，现在看来，你不但没有演技，还没有人品。出事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出来澄清？让一个女人承担责任，你还是男人吗？贯彻。”
时间显示在半小时以前，他刚上车的时候。
营销号作者称是我的粉丝，在超话影响力不小，湛屿的点赞引起一阵轰动，舆论瞬间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热贴更新一遍又一遍，始终围绕着几个话题。
湛屿点赞贯彻黑料
湛屿替贯彻承认
颁奖礼事件
关于我磕cp中毒身亡这件事
她的发言还算理性，跟底下的评论比起来。这些我早就看麻木了，甚至牵起嘴角笑了笑。
有人说，我磕的cpbe了。
有人说，从湛屿官宣那天起，他们就be了。
有人说，你们脑子进屎了瞎他妈的磕cp。
有人说，贯狗的脑残粉滚远点，别什么都扯上湛屿。
有人说，“三流大学毕业，演技烂，私生活混乱，条条踩中死穴，他到底凭什么火到现在？我真的不懂［下跪］［下跪］，你们看看隔壁湛屿好吗，出道到现在0绯闻，拜托了姐妹们，下次追星擦亮眼睛好不好？”
有人回，“事情都没搞清楚，犬吠什么？一出事你们家正主就知道落井下石，之前还说欣赏贯彻，两面三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然后她们就吵起来了。隔着屏幕，虚度时间，好像百无聊赖，好像咄咄逼人，冥冥中带那么点缘分。也许在现实中遇到，她们会喜欢对方？
到家后，推开门。
闻到一股湛屿身上的味道，干燥的，柑橘调的木质香，一点点干净的胡椒，让我想起他湿着头发往我怀里钻的场景。
亦或是半湿着头发在我肩背留下抓痕。
亦或是闭眼前睁眼后始终挥之不去的纤瘦的影子。
从前空荡荡，纤尘不染的房间里，如今也添置不少陈设，东西都是成双成对，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孤单。看，又回到六年前，你就像画笔，用洗不掉的墨水在我的脑海里世界里生活里留下你自己，而我是橡皮。
我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把手机解锁，时间显示在凌晨一点三十七。
我打电话给薄格。
那边冷冰冰的声音，“什么事？”
“湛屿睡了吗？”
“刚上楼。”
“哦。”
“他十分钟前还在客厅，拿着手机，在等你电话？”
“嗯。不用跟他说了。”
“我知道。”
“明天的早饭要八点前给他，他爱吃小汤圆，你会做吗？”
“？”薄格冷淡的声线，“虞禾棋都没这待遇。”
“好吧，那我找人给你送过去。”
“嗯。”
“要在你那待多久？”
“最多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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