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日出

　　“对，乔博士是我妈。”

　　“阿姨跟你说过实验的事吗？”殷绪单刀直入。

　　“哪个实验？”

　　“我也不清楚，我哥叫我来找找看有没有实验资料。”殷绪没关注过实验的事，只隐约清楚乔博士是九号基地重要的科研人员，主持参与了很多实验，而九号基地也是因为实验失控引发了自爆才变成了废墟。

　　不过众所周知，乔博士主持了一项人体实验。具体细节就一无所知了。

　　“我妈跟我说过一些，我也不清楚你们感兴趣的是不是我知道的。”乔岳模棱两可的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愁没办法给我哥交差呢。”殷绪语气轻快，很明显这件事让她轻松不少。

　　“要把我交出去吗？会严刑逼供吗？”

　　“严刑逼供肯定不会的，有事找姐姐，姐姐罩你。”殷绪听了乔岳的话才意识到他这层身份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承诺脱口而出。

　　“那提前谢谢姐姐了。”乔岳露着虎牙说道。

　　本以为会在这般轻松惬意的氛围里度过剩下的几个小时，没想到总有扫兴的小插曲。

　　一条树根撞到前挡风玻璃发出嘭得一声时，乔岳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会被那条树根贯穿。

　　是变异植物。

　　变异植物很少在没有太阳的晚上行动，不过都冠上了变异的符号，也不是百分百的变异植物都拒绝夜晚，有一种夜藤的变异藤蔓，专门喜欢搞夜袭。

　　夜藤不但能够在夜晚攻击，而且它还能够操纵它依附的树木，这条树根就是它操纵的傀儡。

　　要对付夜藤，最难的是找到它的本体，否则不管怎么攻击它的傀儡都是没有用的。

　　殷绪的车是经过专门改装的，不至于被树根捅几下就漏了，但是不解决夜藤，这路也是没办法通过的。

　　殷绪蹙眉，觉得心烦。本就是疲劳驾驶，也亏身边有个乔岳能聊聊天撑一下，现在压不住的怒火冒出来，整个人都散发着“我不高兴，别惹我”。

　　乔岳怂了，往椅子里藏了藏。

　　“你待车里别出去，不管发生什么了都别出来。”殷绪叮嘱一句就开车门出去了。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外面的树根从一条增加到三条，分别攻击车的不同地方，撞得车晃晃悠悠的。

　　乔岳忙抓住车窗上的把手稳住身子，再抬头，就是窗外殷绪拿着火烧树根的身影。

　　每当乔岳看见殷绪用火，都觉得火和她身上的红色融为一体，整个人仿若一只浴火的凤凰，虽然这才是他第一次看到殷绪使用火能力，还是这么近距离观察。

　　夜藤可以同时依附很多棵树，顺着树根烧过去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也是比较有效的方法之一。殷绪将火焰分成七路，分别沿着不同方向的树根烧过去，橘红色的火焰在黑夜里勾勒出绝美的线条。

　　殷绪对自己的火焰有所感知，附在树根上的火焰停在树根部位燃烧着，将七个点连起来，就是夜藤的依附范围。

　　同时燃烧树根的火焰顺着树干向上，未熄灭的火焰定会找到连接在树与树之间的夜藤，殷绪最多就是同时操纵七路火焰，所以只留七点中边缘两点，将火焰一分为二，分别沿着夜藤相反的方向烧过去。

　　这样，就会找到夜藤的根。

　　植物惧火，都不用殷绪亲自过去，只需要在找到夜藤的根后加大火焰的温度，就能够将其烧得一干二净。

　　看似麻烦，实际上从头到尾三分钟都没用上，殷绪确定那株夜藤死的不能再死了，心情方好一些，拍拍手转身就看见车里目瞪口呆的乔岳。

　　乔岳看痴了，明明是场战斗，但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短暂的烟火，橘红色的火焰如游龙一般像远方延伸，一点都没有烧到其他树木。

　　这是乔岳第一次近距离观赏能力者如此华丽的攻击。

　　“哎，吓傻了？”殷绪敲敲车窗，唤回乔岳的心神。

　　“嗯，姐姐很强。”殷绪看着坐好的殷绪，一脸认真。

　　“算你有眼力。”殷绪笑弯了唇角，柔和下来的五官没了初见的锋利。

　　看得乔岳心里暖暖的，仿佛有什么要破壳而出一样。

　　原本六个小时的车程，折腾几次生生破晓时分才看见四号基地的影子。

　　乔岳坐着打瞌睡，安全带束缚着他，也不会磕到哪，晃悠着身子像活动会场上随风而动的充气大玩偶。

　　基地大门还没开，不少人等在外面，只待到时间就排队进去。

　　乔岳把车停在一边，也不着急排队，在后备箱找了泡面和瓶装水和脱水蔬菜，拿卡式炉烧了热水煮面，没一会，就闻见了香味。

　　顶着周围羡慕的眼神，殷绪长腿一迈爬到车顶，手里端着泡面，就着日出吃早饭，倒是比平时都香了几分。

　　殷绪将其归功于自己日臻完美的厨艺。

　　乔岳是被香味勾醒的，长时间一个姿势，脖子疼肩膀也疼，更别说早就麻木的臀部了。活动了一会才好了一些，迟钝的大脑开始处理信息，下意识顺着香味闻过去，就看见窗外地上摆着的卡式炉。

　　这时乔岳才想起来回头去看驾驶座位，空的。

　　乔岳想下车，可下车后车门自动关上，他就进不来了。

　　摇下车窗，探头出去，喊着殷绪的名字。

　　“这呢，别喊了。”殷绪敲了敲车顶提醒乔岳她的位置。

　　“你带车钥匙了吗？”乔岳问。

　　“带着呢，下车，那有吃的，自己找碗。”殷绪看着碗里还有不少，不想现在下去。

　　乔岳这才放心下车，扶着车身缓了缓麻僵硬的身体，乔岳后知后觉，就算没有钥匙，车窗开着也能打开车门。

　　太久没坐车，脑子都不好用了。

　　清风吹拂，微凉的早上带着清新的味道，清醒的乔岳更觉得饥肠辘辘。

　　不过乔岳没急着找碗筷，而是先去看殷绪所在。殷绪坐在车顶，面朝东方看日出，乔岳抬头只看得见殷绪的侧影。

　　“碗筷在后备箱里，喏，先帮我盛一碗，多放些汤。”

　　乔岳听了前半句，正要动身就看见视野里多了一只端着碗的手，圆润的指甲修的整整齐齐，搭在彩色的瓷碗上，更显得粉嫩。

　　“好。”乔岳应一声，转身掩去自己的失神。

　　殷绪没发现他的异样，只觉得莫名与他亲近，队友不在身边，有人使唤的感觉真好。

　　“乔岳，你会唱歌吗？”乔岳去盛面的时间里，殷绪手指叩着车顶，单调的节奏让她突然有唱歌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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