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采买物资
天光大亮,时辰已经不早。县城里此时还算热闹,街道宽敞,大约可以同时容纳两两马车通过。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各家店铺的小二在店前积极招揽客人。在距离城门最近的地方摆了好些摊子,卖些吃食给来往进城的人。
听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交谈,街边小二叫卖,安问夏才觉得心跳恢复。
想起刚才在车上小叔那一句问话,她现在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
当时她头脑完全一片空白,还好有她娘给她解围。
安问夏呼出一口气:看来她这个三叔怪敏锐的。
安问夏定了定神,望了望眼前这家店,确认牌匾无误后,径直跨步进入店里。
门口牌匾上赫然写着“赵家药房”。
最近不知怎的,县上的商人行人少了不少,明明是会县最大的药房,近来的生意却越发不景气。
安问夏进来一眼便看见店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躲在柜台后无所事事。
“掌柜的,我来抓药!”
安问夏从兜里掏出那份“量足”的药房,放在柜台上,推向掌柜。
掌柜好不容易看见有客人进来,热情非常,想开口客套几句。一低头,沉默了。
“麻烦快点,我赶时间。”安问夏屈起手指在柜台上叩手两下,催促道。
“好的……请稍等。”
掌柜心里胡乱猜测,不知是哪位小姐,手上有这样一幅盖印的单子。
没错,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份药方,而是一份药材买卖单子,而且里面还有几味药材在会县颇为少见。
掌柜在各种标志了药名的盒子里抓药都花费了好长时间。
最后出门时,安问夏手里各提了两大包药。
她两手不空,准备先去对面店里把东西放在李芸娘那里。
她和爹娘和小叔几人到县城,把牛车拴在棚子里后就各自分开了。安成仁之前在县里教书,平常也租住在县城里。现在他先去原来住处收拾些东西。
她爹人高体壮,独自一人带着银票去购买粮食,剩下她娘和她两个女眷一起行动。
看着女儿从对面过来,李芸娘连忙迎上前去,接过她手上的两大包东西,和自己刚才买好的东西放在一起。
母女两两手空空,在这条街上停停走走,路过觉得有需要的,价格也合适的就出手买下。
就在安如夏和李芸娘离开这条街时,一个穿着绿色布裙的少女匆匆跑进了赵家药房。
“大夫,还有没有上好的金疮药!”
掌柜弯下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两指宽的矮小宽肚瓷瓶,刚放在台上,还没来得及开口,瓶子被一把拿走,等他回过神来面前只有一锭银子。
掌柜:“……”
林绮手里捏着小瓷瓶,脸色紧绷,面色露出显而易见的焦灼,一路脚步不停地往家里赶。
安成忠下牛车之后,因为惦记着自己妻子和还有伤在身的女儿,一路不敢耽误,和家人一分开就直奔县里最大的粮铺。此时粮铺大门未开,前面已经围上了一圈人,盯着挂在墙上的价格议论纷纷。
“最近的粮食涨得好快!”
“谁说不是,听说今年好多商人都不来了。”
“难怪……今年比以往涨了这么多!”
这才到哪?你看着,今天还要涨呢!”
果不其然,小二推开门,把以前的粮价牌子取下,换上今日的,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比之昨日又涨了。
安成忠混在一群人,听到耳边是旁人的议论或是抱怨,他都面无异色。
不是他有多阔绰,而是哪怕现在价格再贵,他也是一定要买的。
只是可惜……
他先前本想去附近村民家里收购的,只是也许是天灾原因,本地村民们手里也少有余粮,没有多的卖给他。
粮铺甫一开门,之前还在抱怨粮食价格贵的人都跟着一窝蜂的冲进去。
安成忠不落其后,一进店里大肆买卖,因为周围人都是这样,他的行为也不显得突兀。
他买了很多的麦子和豆子,除此之外还买了一些黍米。
这家店是县里最大的粮店,除了种类比较齐全之外,就是他们的后院配有几台辗子,虽然现在的辗子主要功能就是给一些谷物脱壳,辗碎,不能把粮食辗磨成细细的粉。
在小二要给他打包结账时,他笑呵呵的说:“想拿出一些麦子,把它辗磨一下,不知小哥可否行个方便。”
小二略感怪异,挠了挠头,神色疑惑:“可以到是可以,就是客官何必多此一举,这辗子一般只是去皮用,你在辗一道也没什么用啊!”
安成忠连连挥手,表示没有大碍,语气轻和说只是试试,家里有小孩,辗碎一下可能会更好食用一些。
日头接近中午,周边各户人家都在准备饭食,屋内不时有人交谈。林家此时房门紧闭,但是仔细来听可以听到细细的□□。
日光斜照,顺着窗柩侵入屋内,在地上洒上片片光影。其中一束光照在侧躺在床的人影上。
他一身简便骑装,乌发如瀑,披挂在脑后,尾端蜿蜒垂落于榻上,眉若星裁,眼睛紧闭,唇薄而棱角分明,身形修长,一半沐浴在阳光里,一半隐没在阴影里,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让人一见就想称赞一声好个少年郎。
只是此时他斜躺,倚靠于榻上,唇色苍白,眉头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唇间不时发出几声闷哼。
林谨大臂上扎着绑带,血液浸透布条,在上面晕成一团。他昨日回来路上遇到劫匪抢劫,今日凌晨才赶回家,现在到了熟悉的环境,加上刚刚喝了药,受伤赶路的疲惫一感下子涌上来,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啪嗒……啪嗒!”
林谨眼皮颤了颤,勉强睁开一条缝。
“吱呀!”门开了。
“哥!我拿药回来了。”
林谨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任自己安心睡去。
林绮推开门,发现兄长正躺在床上熟睡,她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轻手蹑脚的靠近床边。
这间屋子不大,布置实在简洁,屋子进门处安置的一张小桌,最里面摆放了一架床,房间左侧放了一个柜子,屋内还散落两个坐凳椅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她在床边找了个小凳,把准备好的药粉和处理过的布条放在旁边一个干净的小盆里。坐下后把林谨受伤的右臂小心的搬到床沿,解开手臂上包扎伤口的布条,经过好几个时辰,部分伤口已经和布条发生了粘粘,她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的把布条从伤口处取下。
虽然已经对兄长受伤事实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布条下差不多两一指多宽的伤口,林绮抿抿唇,满眼心疼。
她动作更为小心,用清水把伤口周边凝固的血液清理干净后,把金创药粉洒在伤口上,最后再用干净的布条把伤口重新包扎好。
林谨外出跑商,偶尔回家也是带伤,她以前为了能够帮助她的兄长,特意找大夫学习过包扎手法,现在处理一般的伤口,手法已经很熟练了。
林绮给兄长换完药之后,小声的把门关上,准备去厨房里熬上一点好消化的粥,等他醒了之后直接可以吃。
临近中午,安问夏一行四口在牛车棚汇合,把各自买的药品,粮食等东西都先放在车上,然后拜托赶车的叔伯帮忙看着。
安成忠看着车上好几包药材,还有十来个瓶瓶罐罐,有点摸不清头脑。
顺着安成忠的视线看到了自己采购的成果,安问夏和李芸娘相视一笑:“这些都是我用王书玉给我的药方换的。”
那些什么人参啊,灵芝啊……她现在又用不着,当初纯粹是因为贵才写在药方上。
她去安家药房那里把药材拿出来,然后再把它们卖了,换了好多实用的东西。
安问夏美滋滋:嘿!这一波白嫖啊!
时间不早,安问夏提议找个地方休息,顺便吃点东西。
古往今来什么地方最适合打探消息呢?从各种文学作品,电影电视剧里面,安问夏得知:当然是秦楼楚馆或者吃饭的地儿了。
前者距离她们这种小老百姓距离太远,但是吃饭的地方还是可以够上嘛!
安问夏之前和李芸娘采买东西的时候发现一间饭馆外面停有很多马车,推测这里应该有很多外来的行人和客商。
现在她们走进来发现果然不出所料,从言行中可以判断,他们应该都是从别出来到会县的商人。
“唉!今年这日子难了!”
“我马上就走了,有消息说云中郡内的官道有劫匪,我可不敢逗留!”
“真的假的,官府会派人剿匪吧!现在我走了,路费都赚不到!”
“哼!官府?那些老爷那里会管?况且现在我留在这,也赚不到几个钱!”
……
安问夏一行四人坐在店里靠近角落一桌,这里不引人注意,也可以听清店里众人的声音。他们表面上在吃自己的东西,其实都在集中注意听他们的谈话。
听到劫匪,一桌四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
想到从饭馆里打听到的信息,说不出为什么,安问夏的心理就一跳一跳的。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眼前还有事情要做。
不知道为什么,安问夏总感觉忽略了什么,这种不安定感,让她总感觉面前有一个拧紧了发条的闹钟,催促她快一点!
心里有了这种紧迫感之后,安问夏一行人离开饭馆一刻不敢停留,预备去铁匠铺买上一些可以防身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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