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都挺怪的

　　

　　“光天化日的。怕什么？”方格一看纪如眉的样子。大吃一惊。纪如眉一向冷冷淡淡的。很少看她如此失态。

　　“我怕晚上！怕一个人！抱着我！别离开！”纪如眉坐在地上。靠在方格的怀里哭着说。

　　“哦。现在不是光天化日。是晚上。有什么好怕的啊。我刚来不走。起来吧。”方格把纪如眉扶到沙发上。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在纪如眉的面前坐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方格盯着纪如眉问。

　　“不知道。就是害怕！”纪如眉看了方格一眼。然后迅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安地说。

　　“----你不说。我就走了！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啊。”方格装着生气地说。说完。方格突然发现茶几上有一张折叠的报纸。露出的那一面一个半版广告上有个代言的男人很眼熟。

　　方格看了一眼纪如眉。突然想起这个男人就是纪如眉以前暗恋的那个过气明星。

　　“你是怕这个人？”方格指了指报纸笑了一下。

　　“他有什么可怕的。他怕我还差不多。”说到这个人的时候。纪如眉的神情稍微轻松了一些。抬头看了方格一眼。似乎还想笑一下。

　　“旧情难忘？”方格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旧情难忘和喜新厌旧都是很具有形而上的方向感的。也算是对过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向往。

　　“难忘他？好像是他认识滨城这家企业老板。不知道怎么搞的让他代言拍了个广告。这两天来滨城了。竟然想约我吃饭。嘿！”纪如眉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诡异。

　　“怪了。你还很兴奋？”看着纪如眉的样子。方格差点没气乐。

　　“兴奋？兴奋什么？”纪如眉很迷惑地看着方格。

　　“你那暗恋那么多年的偶像啊。想再约你吃饭。我看你好像很兴奋。”方格哭笑不得地问。

　　“不是兴奋。是觉得有点意思。”纪如眉说。

　　“兴奋和有点意思。有什么区别？”方格被纪如眉搞糊涂了。

　　“我是觉得这个人地心态有点意思。我会见见他。到时候。你陪我去吧？”纪如眉看着方格说。

　　“算了。我看这个人恶心。你还是找别人陪你吧。”方格断然拒绝。

　　“到时候你就陪我去一下。好不好？”纪如眉撒娇似的哀求了起来。把方格搞得更加一头雾水。他很少见到纪如眉撒娇。纪如眉撒娇起来。简直比她唱京剧的时候还有风情。

　　“好吧。什么时候？”纪如眉既然都罕见地撒娇了。不答应似乎说不过去。方格只得答应下来。

　　“不知道。据说要在滨城呆一个来月吧。到时候再说。”纪如眉说着说着。仿佛忘记了这个人似的。突然神情一变。又呆呆地看着方格。恢复了刚才刚进门之后那种柔弱恐慌地表情。

　　“还害怕？”方格问。

　　“嗯。”纪如眉轻轻点了点头。

　　“到底怕什么？”方格实在被纪如眉搞急了。

　　“我感觉有许多眼睛盯着我。就像程思那种。非常冷漠的眼神。却一直阴魂不散地盯着我。”纪如眉说着说着。身子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方格一声不吭地看着纪如眉在沙发上发抖的样子。那盘录像带里没被剪辑掉的镜头开始一遍一遍地在心里播放着。就连方格都觉得。无论是纪如眉。还是自己。周围仿佛都有无数眼睛在盯着自己。

　　“像程思的眼睛？程思给你感觉这么不好？”方格问。

　　“嗯。每次见到程思的时候。我都觉得浑身冰凉。这个人太阴。唉。当初我真不该把玲玲介绍他们认识。”纪如眉说着说着。又开始流下眼泪。

　　方格盯着纪如眉。不说话。等着纪如眉哭够了再说。

　　“杨娜死了。”纪如眉哭着哭着突然十分费劲地说了一句。仿佛是闷在胸口转了好几个弯才说出来。纪如眉说这个的时候。声音虽然不大。但方格能感觉到杨娜之死。对纪如眉那种强烈的打击。

　　“你知道了啊。知道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方格愕然道。

　　“我昨晚才知道。今天就想跟你说的呀。呜呜----”纪如眉说着又轻声哭了起来。

　　“----”方格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纪如眉哭。也不劝。

　　“我觉得有问题。”纪如眉哭着哭着。突然抬头看着方格说。

　　“哪里有问题？”方格马上抬头。盯着纪如眉问。

　　“生活有问题。许多东西都有问题。”纪如眉情绪一激动。说话似乎没有逻辑起来。

　　“具体点。你到底觉得哪里有问题？”方格继续追问。

　　“那个QQ群。那个有痣者俱乐部QQ群。”纪如眉眼睛死死地盯着茶几。突然说。

　　“那个群怎么啦？”方格的心差点从嗓子眼跳了出来。赶紧屏住呼吸问。

　　“那个群。太诡异了。”纪如眉说到这里。突然失控地大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抱着我。方格。我害怕。”

　　方格坐了过去。搂着纪如眉地肩膀。轻轻拍了几下。在方格拍着纪如眉的肩膀的时候。纪如眉喃喃地说：“杨娜出事地前一天晚上给我留过言。她说群里地一个管理员约她出去。这个管理员在这个群里的影响力很大也很神秘。杨娜还留言很兴奋地问我。她穿什么衣服出去好。”

　　“这个人网名叫什么？干什么的。”方格不动声色地问。

　　“谁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地。只知道是男地。资料里什么也没有。对了。他的网名是一串数字。好像是----”

　　当纪如眉说出这串数字地时候。方格拍着纪如眉肩膀的手猛然停了下来。因为纪如眉说出的数字正是一个车牌号。这个车牌号。他永远都记得。这串数字就是那个凌志车主地车牌号。

　　从纪如眉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2点钟。

　　在一些酒店和娱乐场所门口不时有人在一些车子里钻进钻出。街上除了很少的车子不时打着喇叭呼啸而过。几乎看不到人。偶尔。路面有个人影在路灯的灯光里闪动着。在城市地夜色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半夜没人。那些孤独地跑在路上的车子似乎有默契似的。总是喜欢不停地打着喇叭。显得城市的夜晚和街边的路人更加孤独。

　　在深夜城市的街头。孤独和欲望。显得面目模糊。但身影却更加清晰可辨。

　　快到非洲小镇的时候。程若云突然来了个电话：“方格。你睡了吗？我好像听到了车的声音。你在外面啊？”

　　程若云的声音睡意朦胧的。在电话里竟然也显得孤单而柔弱。

　　“啊。是。我今晚有点事情。”方格地声音有些沉闷地说。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程若云轻轻地说。语气没有一点责怪。倒是显得柔情万端。

　　“哦。一直在忙。你还没睡？”方格问。

　　“我刚醒。做了个梦。感觉梦里。你是一只猛虎。”程若云的声音越来越性感。

　　“哦。没扑到你身上吧。呵呵。”仿佛跟魔咒一样。方格脱口就开了一个玩笑。话说出来。方格自己都有些茫然。欲望。仿佛是都市人唯一的目标。而孤独就是催化剂。方格现在就感觉很孤独。他甚至感觉自己有些无依无靠。

　　城市就像一个漂浮地湖泊。装满了欲望之水。而散落在湖水中地星辰。看似在怀中。其实它们在遥远的天上。仿佛儿时的清梦。让你在梦里会心地笑了出来。又像神秘地迷宫。让你不知身在何处。无论哪个方向。似乎都不是你要去地方向。

　　到非洲小镇的时候。方格飘摇不定地心才稍微安静了一些。

　　上楼。到了家门口。开门。轻轻地走到客厅中央。方格竟然发现。欢欢正趟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的欢欢脸色恬静。呼吸均匀。头发散落在靠枕上。仿佛在睡梦中还在看着方格笑。

　　那朵雪白的玫瑰。在灯光下面。与欢欢娇艳如花的脸互相辉映着。一切都那么安静而美好。温暖而舒适。仿佛一个夏夜的梦。静谧地悬在萤火虫的光芒中。

　　方格看着欢欢的样子。呆呆地站在那里。站了很久。

　　终于。方格看到欢欢的嘴角动了一下。把方格吓了一跳。深怕自己不小心把欢欢从梦中惊醒。

　　方格赶紧轻手轻脚地把包放到自己的房中。然后又轻轻走到欢欢的房门前。用耳朵贴着房门听了听。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方格心想：“不知道欢欢的几个同学走了没有？”

　　“哥。你在那干嘛呀？才回来呀。我等你都等睡着了。”欢欢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方格转身一看。欢欢正坐在沙发上揉着眼睛。一边揉。一边朝方格看。

　　“嗯。你同学还在吗？”方格看着欢欢一边揉眼睛一边跟自己说话的样子。顿了一下。眼睛盯在欢欢脸上呆呆地看着。方格记得。小时候。无数个夜晚。欢欢醒来时。跟自己说话的情态就跟现在一摸一样。

　　“吃晚饭就走了。哥。那么看着我干嘛？”欢欢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然后。欢欢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怪。

　　“哦。没什么。去房间睡吧。”方格赶紧收回目光。转身准备去倒水喝。

　　“哥！”欢欢停了一下。接着又叫了方格一声。

　　“嗯？”方格转过身。

　　“我要你抱抱我。”欢欢伸出双手。傻傻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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