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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亲爱的你在哪里


  看见纪如眉走了过来,方格赶紧猛摇了几下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结果,酒是清醒些了,脑子却更加昏昏沉沉的,眼前似乎都有几颗金星在冉冉升起。

  “怎么了?吃摇头丸了?”纪如眉刚刚走到方格眼前就笑了起来,方格往纪如眉身后瞄了几眼,发现不少目光正朝自己这边扫,充满了嫉妒。

  “坐吧!”方格说了一声,赶紧从口袋里费劲地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让烟雾慢慢从嘴里冒出来遮住自己的脸。

  方格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在掩饰自己的慌乱。这是抽烟的好处之一,当一个人手足无措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的技术含量太低,用抽烟来掩饰,就自然多了。

  “你好!幸会幸会!你们认识啊?”坐在一旁的宋立人一看纪如眉突然来到了自己这个桌子边,显得异常兴奋,赶紧伸出手去。

  “你好!”纪如眉伸出4根手指,与宋立人的手挨了一下,说了一句“你好”后,手马上就抽了回来,立刻转头对方格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由于纪如眉的手抽得太快,搞得宋立人的手伸在哪里,一时不知道是缩回去好还是继续伸在那里好,一时之间十分尴尬。

  纪如眉对不熟悉的人向来十分冷淡,而且这女孩有洁癖,如果宋立人的大手要是紧紧握着纪如眉摇半天,纪如眉搞不好得回家用洗手液洗上好几遍。

  纪如眉是一个很难一下子描述清楚的女孩子,开始的时候,方格对这种女孩并不感冒,甚至是方格讨厌的那种人----就是那种走路眼睛要么看着天要么看着自己的脚或鼻子的女孩,眼高过顶,目中无人,自持长得漂亮,自恋得连她老子姓什么都忘了。

  方格记得刚认识纪如眉的时候,那时候纪如眉还没车,得挤公交。

  在那次追星被打击后,方格送纪如眉回家,留下一张名片就走了,然后很久就没联系。

  那天纪如眉一直瘫坐在方格的车上,连走路都没力气,下车的时候,扶着车座才勉强站起来,一下车,就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还能不能走了?”方格赶紧下车把她扶起来问。

  方格问完,发现她目光死死盯着楼道口,她一言不发,一个劲地流眼泪。

  “你到底能不能走了?”方格又问了一句,把扶着纪如眉的手就放开了,方格的手刚放开,纪如眉又开始摇摇晃晃地要往地上坐。

  “操,你还真就一步都不能走啦?住几楼?”方格又赶紧过去把她扶住问。

  “7楼。”纪如眉就说了两个字,声音比蚊子还小,要不是方格的耳朵此时离她很近,根本就听不见。

  方格抬头望了望这栋楼,这是一个老社区,楼是老楼,7楼是最顶层。

  方格看了看那楼的那些窗户,又看了看纪如眉,有点发懵,犹豫了一下,方格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就把纪如眉背了起来,等方格爬到7楼的时候,方格的两条腿都在打颤,脑门上全是汗。

  虽然纪如眉不算很重,但那也有百八十斤,谁扛着这么重的东西上7楼都够呛,何况是像纪如眉这样的美女,美女比东西哪可要复杂得多。

  等进了纪如眉的房间,方格立马就被屋子里的景象搞得更加懵了。

  就见这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厅里的每一个角落全部贴满了那个男明星的画报,等方格把纪如眉扶到她的卧室,发现卧室也一样,每一个地方都贴满了那男明星的画报,纪如眉房间里的这些画报与一般追星族胡乱地到处帖不同的是,这些画报贴得十分整齐而工整,仿佛是装裱到墙上的一般,让人感觉十分怪异,而且,更让方格感到怪异的是,纪如眉的床单和被罩上竟然都印着那个男明星的大幅头像。

  看着纪如眉浑身无力地坐在床上无声地流着眼泪的样子,方格突然笑了起来,问道:“你这床单上的头像怎么整上去的?还真难为你了,墙上贴的也很有水准啊,看不出你手还挺巧。”

  “你出去!”方格话音刚落,一直泪流不止的纪如眉突然圆睁双眼,抬起头对着方格怒吼了起来,喊出来的声音竟然中气十足。

  “操!有病!唉!可惜了,挺漂亮一姑娘,想开点,姑娘,人走路难免会踩到屎,但是知道踩到屎了,还不抬脚走开,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拜拜。”方格笑了一下,扭头匆匆就走了。

  那时,方格脾气很好,成天笑容满面,忙得不亦乐乎。周晴当时刚刚毕业在家准备找工作,她找工作的目标范围很小,所以也没怎么慌张,投了几份简历,再就是成天跟方格粘在一起。方格得赶紧回去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好早点下班走人,哪有功夫理一个脑子有毛病的追星族啊。

  后来,方格和周晴在一起逛街时,在大街上碰到过一次纪如眉,纪如眉看了看方格和周晴,竟然装作没看见,一声不吭就走了。

  “哥哥,这女孩子你认识呀?”纪如眉就看了他们一眼,周晴马上就敏感地问。

  “我发现你也神经异常,你怎么就知道我认识她?”方格马上笑了起来。

  “我看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呀,狠狠的样子。”周晴说。

  “可能是我骂过她,记恨我了。”于是,方格就把如何碰到纪如眉的事情跟周晴说了一遍。

  “哦,这样啊。”周晴听完方格的话,点点头,然后想了想,突然笑着抬头道:“哥哥你跟女孩子接触要注意点哦,你太好了,很招女孩子的,你知道不?”

  “我靠,我还招女孩子,也就你把俺当个宝,俺在别人眼里也就是根烂草,知道不,别瞎想。”方格看着周晴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不应该骂她的。”周晴巧笑了一声,想了想,又说:“她应该受了很大伤害,你一骂她,她就恨上你了。”

  “恨不恨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她。”方格笑道。

  “她一恨你,就把你记在心里了啊,然后说不定就喜欢你了。”周晴说。

  “她是受虐狂还差不多,骂了她竟然还能喜欢我,她喜欢的是那个男明星。再说了,我喜欢的是你,我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人,知道吗?你还真是哈,有时间琢磨晚上做点什么吃的,研究这些没用的干嘛?!”方格摸着周晴的头说。

  “嗯嗯,八个菜系,每个菜系我都会做好几个菜了,放心吧,我以后肯定要把你养成一个大肥猪,让你出去女孩子看到你,再也不看你第二眼。”

  “嘿嘿,你也太狠点了吧?啊?小样。”方格捏着周晴的鼻子笑道。

  直到周晴出事后,也记不清是哪一天的夜里,方格睡在地板上,躺在满地的啤酒瓶子中间,他的客厅电视柜里,啤酒瓶的盖子已经装满一抽屉了,这一年,方格还是喝啤酒,后来胃喝坏了,才换的花雕。喝醉了的方格正在呼呼大睡,正在做梦的时候,恍恍惚惚听到《没有我你冷不冷》这首歌一直在放着:

  记得去年冬天你说天不冷

  你说因为有我在你身边

  今天街上人们穿得很厚

  没有我,你冷不冷

  亲爱的亲爱的你在哪里

  没有我,你的冬天好不好

  你一个人一个人在哪里

  你是不是是不是一样惦记我

  我其实我其实我怕你哭

  所以我所以我还是一个人

  这歌一直是方格的手机铃声,铃声一直响着,直到方格在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接起来一听,居然是纪如眉。

  “你好,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需要你帮忙。”纪如眉急急地说。

  “找你朋友吧,这么晚了,干嘛啊?!”方格烦躁地一口拒绝了,然后又把电话扔在地板上,但马上,电话又响了起来。

  “几点了?这么晚你干嘛?”方格坐起来,看了看电话,然后拿起电话吼道。

  “现在8点半啊,我今天加班,有个人一直跟着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没有朋友可找了。”纪如眉在电话里都快要哭了。

  “哦----8点半?我以为凌晨了----好吧,你等我!”方格睡眼朦胧地说,然后想了想,爬起来,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下楼,走路还是摇摇晃晃的,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打个出租。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现在从不打出租车,他不怕酒后开车,他经常幻想着自己被车撞死,有时候想得入了迷,甚至能笑出来,但他不允许自己酒后开车撞伤别人,不管喝多少酒,他从不开快车,平时,他也总是慢腾腾的,但他上班从不迟到,也不早退,到点就下班,跟机器人一样。

  方格来到纪如眉说的地方,一看,纪如眉正焦急地站在一个小卖部的门口等着方格,等方格走到纪如眉眼前的时候,纪如眉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麻烦你了,我实在找不到别人。”

  “跟你的人呢?”方格问。

  “不知道。”纪如眉脸色苍白地说。

  “行了,走吧,出租----”方格回头一看,那倒霉出租竟然一溜烟开走了。

  “要不我们坐有轨电车吧----电车上人多。”纪如眉心有余悸地说。

  “走吧。”方格带头就往有轨电车方向走去。

  电车上人不是很多,方格走到最后一排,找了个有两个空位的地方就准备坐下,刚要坐下,纪如眉就一把住方格说:“等会!”

  方格狐疑地看了纪如眉一眼,然后,就看到纪如眉从小包里拿出一个手帕,非常仔细地把那两个座位擦了又擦,直到电车开动了,晃得方格一个趔趄,她才擦完。

  方格一声不吭地看着她擦完,正准备坐的时候,纪如眉又一把拦住方格道:“等会。”

  方格又站起来,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纪如眉,没说话。

  就见纪如眉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大手帕,铺在方格要坐的座位上说:“凑合用这个垫一下吧。”

  方格一言不发,一屁股坐了下去,扭头一看,纪如眉从手上提的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棉垫,垫在座位上,折腾半天,终于坐了下来。

  “有病!”方格小声说了一句,转眼看着窗外,也没理纪如眉。

  一路上两个人也没说话,方格一直看着窗外的灯火发呆,纪如眉似乎想说点什么,一看方格那样,也没做声。

  终于到了纪如眉家里,还是上次的那个老楼,方格把纪如眉送到7楼的门口,等纪如眉打开门才说:“我走了。”

  方格正转身要走的时候,纪如眉转过身,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要不进来坐一会吧,上次我心情不好,对不起了。”

  “----?”方格一想起她上次屋子里贴的那些东西,又看到这女孩子今天这样,有点好奇,看了纪如眉一眼,径自就走进了纪如眉的房间,到了房间里,四处扫了一眼,方格又一下子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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