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慕容跑跑
这话让胡彬在一旁听得不入耳了。他张口道:“小伙子,话不能这么说!今日豫州军上下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虽然最后功亏一篑,我们却也打出了自己的血性……”
刘成之摆了摆手:“将军说得,与我们何干?豫州兵打出自己的风采,自去和朝廷议功就好了。荥阳的兵马前两天跟这个慕容德打过,他们有几斤几两我们能不知道吗?前方正在来回绞杀燕兵,有生面孔上去,可不保准会不会被误伤。末将的话已经带到,胡将军若是觉得贵部不怕被波及到,尽管冲到前面去!”
胡彬虽然听刘成之的话里含着威胁,却也没有发怒,知道乱军冲杀,杀红了眼的时候不辨敌我的事情时有发生。他抬眼张望了片刻,发现晋军确实是在大范围内围猎燕军,即便是落马的人只要不跪地投降,就会被杀掉。一群群的俘虏被晋兵用绳子捆住了手,驱赶到了一起,里面竟然还有一些是晋兵。
“那些俘虏里面,怎么有晋兵……”胡彬问道。
“急切之间难以甄别,只能在战后相加盘查。即便是晋兵,如果不能归建,他们做出的事也未必比鲜卑人强!”刘成之浑不在意地道。
胡彬摇了摇头,知道这个时候冲上前去,一定会引起冲突。自己这不足千人的骑兵,可经不起这些生力军的冲击。他想了想,还是没敢往前硬冲,而是派人去跟袁真汇报了一番。
丁程和张望已经在河边和燕军对峙了很长时间了,这些骑卒一个个的,竟然有些发困了。
不是何时,天边飞过来了一只鹰隼,到了晋军的上空盘旋着。丁程大喜,搓了一个口哨,那隼竟然渐渐地落了下来,循声找到了丁程,落到了丁程的肩膀上。
果然,在这隼的腿上,绑着一个小竹筒。丁程掏出小刀,破开竹筒,从中取出一张小纸条来,只见上面写着:“浚仪大捷,一千援军即将来援,可随时发动攻击!”纸条的末尾还有刘牢之的小印。
“传令下去,吃干粮,喝清水,喂饱战马,准备出击!”丁程意气风发地传令道。
慕容宙远远地看到那隼被人唤了下去,知道一定是带来了什么消息。随即就看到对面的人开始动了起来,是在吃干粮喂马,还有的已经骑到了马上,他知道,敌人这是要进攻了。
“全体上马,准备进攻!”慕容宙大声呼喝着。
这边燕军的士卒们刚刚上了马,就听到对面发出一声大喊:“燕军大败,打落水狗了!”
“打落水狗了!”随着对面的一声轰鸣,对面的晋军猛地扑了过来。
慕容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妙。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慕容宙大手一挥,三千燕骑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慕容宙一直不明白,这些荥阳军的骑士,为什么骑术能跟他们这些生长在马背上的人相比,所以在冲锋的时候,刻意的观察着。这时候,他发现这些晋军的骑士。竟然能从马背上站起来!
原来秘密在他们的脚上!
慕容宙发现这些晋军的骑士,双脚踏在铁制的“靴子”里,这些靴子有用绳子挂在马鞍上,自幼骑马的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们踏在挂在马鞍的靴子里,可以借力!所以能够使出全身的力气来厮杀!”
明白了这个道理,慕容宙兴奋莫名。随手格开敌人递过来的刀,慕容宙大声呼喝着继续向前破阵!这个时候看敌人的一招一式,发现这些荥阳军也不过如此。在装备对等的情况下,这些人肯定不是鲜卑勇士的对手。
“叮”弯刀砍在晋军的铠甲上,没有沾染上丝毫的血迹,慕容宙知道,自己没能对敌人造成伤害。这些敌人已经大胆到根本不看自己弯刀的程度了。想到这里,他暗叹一声,这个“装备对”等,对他们来说,恐怕是不容易了。
两军交错开,地上留下了不少尸体。不过这个时候,两边的士卒可都没有心思去关心躺在地上的人,他们圈转了回来,继续冲阵。
“杀”双方的将士杀意盈然,都想要击溃对方的军阵。双方冲锋了三次,慕容宙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己方处于劣势之中,便准备改变策略,与晋军游斗。
不料此举正中丁程等人的下怀,丁程部在马上用弩箭射杀,而张望部则开始使用投枪向燕军阵中投掷。燕军左支右绌的支撑了一会儿,却猛地发现背后竟然来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正向这边狠狠的冲杀过来。
“是荥阳军!”慕容宙从他们的装束和装备上认出来了。此时自己的背后出现晋军,说明浚仪方向己方已经失败了,搞不好还是大败。他心慌意乱,还没决定下一步怎么走,丁程部和张望部已经欢呼着缠了上来。
“燕军败了!援军来了!”晋军士气大振,士卒们仿佛凭空生出一股子力气,拼命地向前突击。而燕军眼见得从背后来了晋军,心中惊疑不定,都开始寻思起退路来。慕容宙眼见得己方就要抵敌不住,忙发出了撤退的号令。慕容宙不知道燕军遭遇了什么,又怕往浚仪去的路上有晋军的拦截,因此他带着燕军往东北而去。
丁程、张望带着荥阳兵在后面一路追赶,从浚仪增援而来的林飞、陈擎部近一千人也开始跟着追击。这一带河网密布,并不是纵马疾驰就能够逃脱的,慕容宙不断地派出断后的人员阻截,却还是在准备渡过济水的时候被晋军大队追上了。慕容宙不敢强渡济水,只好带着一众士卒沿济水向东而去。
晋军人多,在后面穷追不舍,遇到小股的断后部队也不过是分兵阻击而已。慕容宙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甚至想要不管不顾的回头决战。不过为了能带更多的人活下来,慕容宙终究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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