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高艺月收起手机，“钱钧泽说林意流在羽毛球场，我们快点过去，去晚了就没有位置了。”
郁清涵不明所以，明明慢慢走就行了，怎么要抢位置？那么大个体育场怎么就没有我们两个人的位置了。
两人匆匆走进体育馆又长又缓的斜坡，郁清涵还没看见自己的同桌人在哪里，一个被人围得密密麻麻的羽毛球场出现在视野中。
高艺月感慨：“真不愧是年级第一啊，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郁清涵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吃个早饭都能引来小蜜蜂。
高艺月帮郁清涵抱着一部分零食，腾不开手，只能用脚去踢钱钧泽的腰，“你给我们留的位置在哪里？”
周围的一圈男生都低头偷笑，钱钧泽丢了面子也不恼，拍了拍身侧男生的肩膀，“起来，给老佛爷让位。”
郁清涵白蹭了座位，掏出两包薯片递了过去，唇角微翘：“谢谢啦。”说完跟着高艺月一起坐下了。
林意流从郁清涵一进门就看见了她，少女不紧不慢地朝着这块小小的场地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林意流突然觉得这块地太小了，他只能在这个61米长，658米宽的场地内活动，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动作都受到了限制。
一手漂亮有力的杀球让自己的对手低头。
林意流婉拒了一个面露羞涩的女生递过来的矿泉水瓶，朝着对面走去。
钱钧泽给他们占据的位置在球场的边角上，站在这个角，郁清涵可以将球网对面林意流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这会儿，郁清涵就看见林意流握着羽毛球拍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郁清涵还以为他是来找钱钧泽的，钱钧泽和刚才那个男生就站在她们两个女生后面。
却没想，林意流在郁清涵面前停下了。
看着少女错愕的双眼，林意流蹲下身，和少女平视，扫过郁清涵怀里的五颜六色的饮料瓶，“请我喝一瓶饮料呗，同桌。”
少年额头上横着一条黑色运动发带，翘起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少年鼻尖挺立，眼似点墨，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若是旁人让这么一张俊脸盯着自己，能忍住尖叫已经算很好，可是郁清涵已经将自己的脸看了十六年，这会儿倒淡定地不行。
郁清涵不太喜欢男生运动后的味道，嫌弃地向后挪了挪，扒拉出唯一的矿泉水递给林意流。
林意流何尝没看出来女生的小动作，只得将气撒在矿泉水瓶上，扭开瓶盖狠狠抿了一大口水。
“林哥，刚才不是有个女生给你送水，你怎么没接啊。”站在钱钧泽旁边的男生——一班的体育委员，王昆雄这个时候说话了。
林意流斜了他一眼，将瓶盖重新拧好，“我记得你上次说想跟我切磋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林哥，我想跟你切磋的是篮球啊，早就听钱钧泽说过你篮球打得好，上了高中就没见过你大展身手。林哥，是我嘴欠，你就饶了我吧。”王昆雄眼看自己被点名，欲哭无泪，只好接过去球拍跟了上去。
刚才散场后，围观群众散去不少，这会儿郁清涵的身边空出一个空位，钱钧泽便顺势坐在蓝色的地板上。
“他为什么不打篮球了呢？”郁清涵看着操场上不断捡球的体委的背影，疑惑地问道。
一旁的高艺月也来凑热闹：“对啊？我看王昆雄叫了他好多次，他一次都没答应。”
“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想起来，大概是从初三开始就没打过篮球了。”钱钧泽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怀念，“初三之后他以准备中考为理由，没怎么上过体育课，好像那段时间除了做题就是做题，我还记得，当时他的课桌上就已经出现了高中的教材。”
郁清涵和高艺月两人已经呆了，在大家都在努力学习新知识的时候，这有个人在初三就开始自学高中教材了。
“不过，他也不太想跳级，就这样一年一年跟着义务教育走了上来，学校学够了就请假出去玩，偏偏这个人又知道轻重，老师喜欢得不得了。”
郁清涵点点头表示认同。
一旁的高艺月却觉得，这身边有座宝山，但是自己却不能挖到宝，是在是让人可惜。
这会儿，等到钱钧泽上去换下王昆雄时，高艺月神秘兮兮地戳了一下，示意郁清涵退出观赏区，郁清涵还记得林意流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把他递给了王昆雄。
两人出了体育场，慢悠悠地朝着教室晃去，“你把我喊出来干什么？这不是离下课时间还有一会儿吗？”
“你听了钱钧泽的话，就没什么想法？”
“？我只觉得金子被埋没很可惜。”郁清涵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自己怀中的零食上，大量的脑力活动消耗了身体的能量，郁清涵饿得特别快。
今天上午第三节课下课后，郁清涵就饿了，勉强靠着从包里摸出的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巧克力度过了最后一节课。
下午的体育课，郁清涵就是奔着补充食物来的。
高艺月恨不得掰开郁清涵的脑壳看看里面有什么，“你就没想过让他辅导你学习吗？”
“我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吧。”郁清涵下意识拒绝。
高艺月看着少女一脸纯真的表情，“可是我昨天晚上看见你们两个一起撑伞走在一起诶，我还以为他对你有意思。”说道最后，高艺月的脸上满是八卦之色。
“哦，那是因为我跟他是邻居啊，我没带伞。”郁清涵的语气十分平淡，丝毫不觉得自己爆出了什么惊天大消息。
“什么，你竟然和我们班大学神是邻居？”高艺月激动地冲到郁清涵面前。
“对啊，我妈买的房子恰好在他家旁边，你也很吃惊吧。”
高艺月没有说话，这哪是吃惊，这明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教室。
郁清涵将零食塞进自己的书包，装着零食的袋子瞬间瘪了下去，高艺月也没继续追问，回到座位上对着她的题目发愁，郁清涵想了想，将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同桌的桌子上。
下课铃声响时，林意流已经回到了教室，事实上，自从郁清涵走后，他没再和别人再打一场，钻进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蹭空调吹。
林意流将奶糖扔进嘴里，“下午跟钱钧泽打听我什么来着？”
郁清涵还在和一道数学压轴题作斗争，“没什么啊，就简单打听一下你以前。”
林意流的眼神闪烁，像是回忆起什么，“我以前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钱钧泽说你家里有钱，天赋异禀，擅长各种体育运动，受到女生的追捧。”郁清涵写下一句公式。
“最后那句不是钱钧泽说的吧。”林意流扫过郁清涵的试卷，“你从a点到o点做一条辅助线试试。”
“最后那句话还用钱钧泽说？那旁边坐着的站着的不都是你的——”郁清涵顿了顿，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仰慕者。”
“自己的人生都还没过清楚，就想掺和进别人的了？”听见这话，郁清涵诧异地抬眼，“你倒是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林意流顿时来了兴趣，往自己的同桌身边靠了靠，“那你想象的我是什么样子？”
郁清涵没有理他，学神不用学习这件事情她清楚，但是她更清楚，自己是一定要学习的。
晚上晚自习，数学老师一进门就夸林意流，“昨天留下的那道数学题全班就林意流一个人做出来了，大家要好好向他学习。”
这话引得下面同学纷纷不满，“老师，你怎么能拿我们和他比啊。”
郁清涵坐在最后，看着哀嚎的学生并不做声，只是默默打开教辅资料，开始刷题。
那严谨的态度引得林意流咂舌，在他看来，郁清涵的数学水平在班级中能占上游，但相比之下，郁清涵的物理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十点下课铃声响起，郁清涵踩点完成了明天必须上交的作业。
看了一眼正在看漫画书的林意流，郁清涵也不得不承认，在全班同学都急着完成作业的时候，也就只有自己的同桌才能这样悠闲。
不过，郁清涵也没有嫉妒，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今天能把明天要交的作业做完已经很好了。
郁清涵哼着小曲儿收拾书包，妈妈刚才在微信上和她说今天可以回家。
对着正在奋笔疾书的高艺月说了声再见，郁清涵便高兴地出了教室门。
拐进楼梯口，郁清涵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
母上大人：妈妈已经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郁清涵：放学喽jpg
“站在这干嘛？一起下去吧。”林意流脸庞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分外俊美。
来往的学生似乎有人已经认出了这个远近闻名的年级第一，互相推搡着。
郁清涵心中陡然生出无限豪情，小手一挥，“走吧。”
一路上郁清涵显然极为开心，司机驾驶急刹车她也不恼，抓住站立不稳的女生胳膊帮助她稳定身形，到站后笑眯眯地对女生挥手告别。
林意流颇为好奇，进了小区门仍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心，“你这会儿怎么这么高兴？晚上做不出来数学题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郁清涵没有回答，在道路的前方，17栋的一楼的两间房已经燃起明亮的灯光，在这夜里，犹如明灯，指引前进的方向。
“同桌，快回家吧，我也回家了。”
林意流看着少女远去，花园里已经有一个女人披着羊绒薄毯喊着同桌的小名儿。
盛夏微热，蝉鸣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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