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关婳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觉得有些尴尬，但祁湛之扶她，想来是出于好心，她道：“刚刚，谢谢你。”

“呵。”祁湛之发出轻笑。

男人目光一片冷然：“也没扶到，承不起关小姐这声谢。”

关婳没有说话。

祁湛之居高临下一直看着她，可关婳始终没有抬头。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姐姐！”

符耀恺跑了过来，“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

小刺头跑过来，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认出祁湛之，符耀恺心头掠过一抹异样，虽然他只有十八岁，但他不傻，敏锐察觉到关婳和他之间似是有些不对劲。

符耀恺的出现解救了关婳，关婳道：“怎么了吗？”

符耀恺道：“不早了，爷爷让我们回去了。”

关婳点头：“好。”

关婳说完，朝祁湛之道：“今晚的事，谢谢，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没等祁湛之反应，关婳抓着符耀恺的手臂，快步离开。

祁湛之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最后从她紧紧抓着符耀恺的手上收回来，脸色越来越沉。

*

翌日晚上，因为克莱尔夫人的邀约，普卡爷爷带着关婳和符耀恺去赴约。

晚饭的地点定在一处中餐阁楼，关婳等人到时，克莱尔夫人和祁湛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关婳今晚本来不想来的，但克莱尔夫人之所以邀约就是为了见她，她无法推辞。

不可避免，见到祁湛之，关婳就想起昨晚的事情，尴尬得不行。

祁湛之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目光一片冷淡。

克莱尔夫人特地让关婳坐在她左边，祁湛之坐在右边。

当时祁湛之出事的时候，克莱尔夫人不知情，所有人都瞒着她，直到祁湛之找回来，克莱尔夫人才意外得知这件事，但克莱尔夫人对祁湛之这个侄孙也是疼爱有加，所以很想从关婳口中得知当时的境况。

关婳不知道自己说还是不说，说了怕老人家更难过，不说又不好糊弄，她偷偷看向祁湛之，想从他那里获取意见，可男人一个眼风没给她，表情淡得不行。

关婳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衡量，她挑拣着好的说，却很少提到自己，多数提关敏在这件事情里发挥的巨大功劳。

祁湛之微不可查蹙起眉头。

席间，关婳去了一趟洗手间，应付老人家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累，她微微叹了口气。

她在洗手间耗了一会儿，没想到出来就看到倚在墙上的祁湛之。

男人目光冷淡瞥了她一眼，道：“如实说就行，你做的就是你做的，这种刻意不居功的行为并不会显得你多大度高贵。”

关婳脸色一白，咬住嘴唇。

祁湛之看见了她的表情和动作，拳头蓦地攥紧。

可他没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包厢的关婳明显沉默了许多，克莱尔夫人再问什么，她都是尽量能不说就不说了，不仅自己的不说，关敏的也不说了。

祁湛之垂在桌上的手再次攥紧，他心口堵着一口气，他脸色都愈加难看了。

他淡淡道：“姑奶，正好你在英国，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您就替我多照顾一下婳婳吧，之前我失明的时候，她照顾我比较多。”

关婳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话。

克莱尔夫人抓着关婳的手，满脸慈蔼：“好孩子，以后奶奶给你撑腰！”

关婳受不住这份情：“奶奶，您不用这样，说是照顾，但我根本没有照顾什么，我那个时候只是在病房里画画，即便当时阿湛失明，但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完成的，我压根什么也没做。”

这话不是关婳撒谎，因为那个时候祁湛之反感除关敏以外所有人的接触，所以关婳能帮他的其实很少。

关婳连连想将这份强加在她身上的恩情推掉，可她越这样，克莱尔夫人看她的目光就越慈蔼。

关婳都绝望了，看向祁湛之，想让他收回刚刚的事，然而男人别开目光，竟不理她。

谁也不知道，他垂在桌下的手，悄无声息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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