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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5章 上帝之鞭!


箭矢迎面射来,

霍显从没离死亡如此近过......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和手段都没用,霍显对陈家的阴谋诡计,上不得台面,

钻心的痛从额顶传来,霍显仰面倒在地上,

“陛下!这!”

桑弘羊失声唤道,

刘彻突然的举动给桑弘羊弄懵了,话都没说两句,射穿腿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杀人呢?

刘彻侧目瞪了桑弘羊一眼,桑弘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捂住嘴噤声,

等等!

不对啊!

人都没了,我说漏嘴又能如何?陛下也真是的!

啪嗒一声,刘彻掌中的箭簇掉落在地,于安静的驿站内显得格外刺耳,桑弘羊瞪大眼睛,猛然醒悟,

原来陛下是将箭簇拔掉了!

又看向霍显!

霍显佝偻跪倒,正对向刘彻,

颤声道,

“民女拜见陛下!”

“抬起头来,

以后还要嫁给大汉丞相,破了相可不好。”

刘彻眼神漠然。

“....是...是,陛下...”

霍显明显被吓傻了,平时最倚仗的头脑,此刻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似羊遇到狼一般,除了趴在原地祈求,什么都做不了,

不怪霍显,刘彻的段位还是太高了!

这个搞死皇后,害死霍光,被宣帝视为眼中钉的女人,在刘彻面前,显得太渺小了。

“蒲桃锦不错。”

霍显怔住,不知是何意。若按照平时,她早就转过这个弯儿了,可现在她呆傻住,脑子慢了一大拍,过了几息她才想到,方才陛下自称是姓陈....也就是说....

陛下知道了霍家和陈家的事!

此刻提到蒲桃锦,是为了织法!

织法!

“禀陛下,蒲桃锦最秘处是以潇湘底,再以细针文....”

刘彻一手撑住脸,一手朝身后勾了勾,桑弘羊忙执笔记录,

牵扯无数海外富商心弦的蒲桃锦,更是让霍陈两个大家族斗的头破血流,甚至足以引发战争的蒲桃锦织法,就这么被霍显水灵灵的说出来了,全程没有一丝犹豫。

只要刘彻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陛下,蒲桃锦的织法就是这些,民女已经把知道的全都说了....民女万万不敢欺瞒陛下!!”

霍显语气急切,生怕陛下误以为自己藏私,忙开口解释,正说着被刘彻伸手打断,

“太聒噪了。”

刘彻淡淡开口。

他完全不担心霍显骗自己,她没这个胆子,刘彻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他明白,霍显承受不住欺君的代价。

“拿去给她看看,看看有没有讹误之处,省得再来找她麻烦。”

“是,陛下。”

桑弘羊将写过的织法秘方递给霍显,霍显两手捧过,无比认真的看过几遍,她可不想再见到陛下了!

“民女看过了,并无错处。”

“你可看好了?”

“民女以性命保证!”

“给朕拿来吧。”

桑弘羊转交给陛下,真正将蒲桃锦的织法握在手上,刘彻眼中露出开心的神采,仿佛是久违的将一国财政重新握回了手上,

刘小猪很爱钱!

“朕听说你父霍能,要将你嫁于霍光?”

此话一出,霍显微愣,从霍能那里她已知道眼前的太上皇是支持自己与霍光的亲事的,此刻又来重提,不知是何意?

额上伤口的血流,顺着鼻翼两侧流下,霍显根本没有擦拭的心思,刘彻见状微微皱眉,随手从怀中扯出一个布帕,嫌弃的看了霍显一眼,将布帕扔到霍显面前,

“擦擦。”

“陛下?”

指了指脸上,刘彻冷声道,

“擦擦脸!”

“是!”霍显反应过来,忙捡起布帕,擦掉流到脸上的血,可额头上的伤口止不住,血自然就止不住,怎么擦都止不住,桑弘羊都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按在头上。”

“哦...是!”

霍显这才醒悟,将布帕按在伤口上,血也就不出了,桑弘羊在心中暗忖,

陛下为何将这又蠢又坏的女子许配给霍相?

不再出血,让霍显的脑袋也清明不少,想到陛下此时提到婚事,应是又不许自己嫁到霍家了,命都快没了,霍显更没有了攀高枝的想法,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

开口道,

“陛下,民女不敢高攀,愿回乡散尽家财,赈济乡民,还请陛下放民女一条生路。”

刘彻面无表情起身,走到霍显身旁站住,垂下瞳孔,俯视着霍显,霍显瘦弱的身子如细木被狂风肆虐,颤个不停,

“你人不错,什么都不必改,就要如此。”

刘彻带着桑弘羊走了许久,霍显都浑然不觉,

“显儿?显儿?你怎么了?”

出门应酬,又被霍仲孺敲了一大笔的霍能,疲惫的回到驿站,一看女儿跪趴在地上,顿时天都塌了。霍显好似丢了魂,霍能把女儿的脸捧起,入眼是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伤口可是要结疤的啊!

霍能双目发红,咆哮道,

“谁干的?!

显儿,告诉为父,是谁干的?!我定要他后悔!!!”

霍显回过神,见父亲抱着自己,明白陛下已经走了,再听到父亲吼出的话,霍显虚弱道,

“千万别去,霍家会被族的....”

霍能想到了什么,双腿无力的瘫坐在原地。

..........

“姐姐!”

通报后,舒環走入义妁的寝宫,义妁淡淡看了她一眼,舒環急着问道,

“姐姐....将蒲桃锦织法呈送给陛下了吗?”

义妁点点头,又摇摇头,

“陛下没要。”

舒環笑道,

“无妨,姐姐尽力了,陛下不要也没什么办法。”

她心知肚明,如果陛下想搞到蒲桃锦的织法,实在不要太轻松,自己呈上织法,为的是表明自己态度,这是最重要的事,至于陛下收不收,那就是其次了。

义妁扶住额头,她这才醒悟,舒環此举太过冒失了,自己想亲近陛下心切,竟与她一起做这事,想想就后悔,

“我也与陛下提你了。”

“是吗?”

舒環脸上一喜,又忙收起,她来就是想打探此事,绕来绕去都没开口,

义妁点头,“陛下问蒲桃锦织法你是从哪弄来的。”

闻言,舒環愣住,显然她没想到陛下会这么问!

“您,您是如何答的?”

义妁深望了舒環一眼,身子往远处挪了挪,

声音毫无起伏,

“我还能如何答?天下事尽收于陛下眼底,谁能骗得过陛下?我只能如实说,是巨鹿陈家给你的。”

舒環想了想,确实好像也没有第二种答法了,正要开口,义妁又说,

“接着,陛下问,巨鹿陈家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给你?”

刚放下去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显然,这个问题要比前一个更要命!

“姐,姐姐....

您是如何答的?”

“若陛下是问你,你该如何答?”

义妁没急着回答,此事说不明白,自己怎么都落埋怨,尤其这是在后宫,是除了朝堂上尔虞我诈最惨烈之处,被另一个后宫女人记恨上,绝不是好事,就连睡觉都睡不踏实,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有了皇子。

轻轻一转,义妁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我....”舒環哑然,这个问题和上个问题没什么区别,仅有一个答案,仅有的这个答案谈不上正确,但一定是唯一的答案,除了这个答案之外的任何答案....都是送命,“我只能如实和陛下说,姐姐,您呢?”

对上舒環的视线,看了一会儿,义妁叹道,

“我与你一样,只能如实和陛下交待,将霍家和陈家因织法争斗,陈家心中不忿,把织法献出的事,都与陛下说了。”

舒環长舒口气,充满感激的望向义妁,

心想,

幸好义妁是个聪明人,不然,她一个答不对,自己就要被她害死了!

见舒環没因此事怪自己,义妁暗中点头,她早年在乡间治病,寻常的医者医病,厉害的医者医心又医病,

若义妁自己说了,舒環大概率会暗恨义妁什么都与陛下说,反手把自己就给卖了。

而经义妁一操作,局面立马不一样了,先让舒環去设身处地的想想,舒環只能做出一个选择,随后义妁又说,自己与她选的一样,

化被动为主动。

现在,义妁只想尽快与舒環撇开关系!

忽然,舒環眼泪噼啪掉下,

“妹妹?你为何哭了?”

舒環哽咽道,

“妹妹只是想为陛下分忧,却太过愚笨,惹得陛下生气....”

“并没看出陛下生气。”义妁安抚道,“陛下也只是问了两句就不提此事了,霍家和陈家如何,在一个县看起来是挺大的事,但若是放在一郡之中,整个天下之中,就不算什么了。”

义妁随意应付了两句,她说出的话,她自己都不信,此事哪有这么简单?

“姐姐,这是真的吗?我还是去与陛下请罪吧。”

说着,舒環就要起身进宫,义妁没说话更没阻拦,舒環站在那想了想,

“姐姐,我先回去了。”

“你去吧,我也有些乏了。”

舒環退下后,义妁冷笑一声,她不傻,却把自己当傻子,什么都要自己去说,

难道她想不明白,若是无缘无故去认罪了,本能大而化小的事被扔到桌面上,不折腾出个结果,还如何能下台?

她心里都明白,却想着让自己鼓励她去认罪,如此就算真到了去认罪的一天,也把自己扯进去了。

义妁警告自己,

再不可犯第二次这种错误了!

.........

波斯

几十人,分三波坐着。

波斯人坐在中间,东侧是汉人,西侧俱是卷发白皮肤、身穿露肩的布披,看不出是哪国人,就连大汉最见多识广的男人张骞,都没见过。

奇怪的是,三伙人坐在那,气氛并不像是要商贸,反倒是暗流涌动,似要开战。

张骞余光扫向石头门外,人头攒动,刀兵寒气偶尔晃动人眼。张骞这种场面见多了,想当年凿空西域,周旋西域各国时,比这险峻的局面数不胜数。

声音毫无波动,

看向为首的波斯人,用汉语问道,

“和他们说,我只收金子,布一匹,金一斤,布多重,金就要多重。”

一位通晓三国语言的波斯人,对向张骞讪笑,用不流利的波斯语说道,

“我这就转告。”

接着,又看向另一旁的罗马商人,转述张骞的话,罗马商人还时不时的扫向张骞,

张骞身旁胡人长相的男子,将手按扣在刀柄上  ,弯腰,在张骞耳边低语道,

“将军,他们怎么说这半天?羊毛子看起来不怀好意啊。”

男子名堂邑父,随张骞出使西域,是张骞仅剩的随从,后两人回到大汉。

张骞什么都没说,拍了拍堂邑父的手。

堂邑父直起腰杆,眯着眼睛看向中间的波斯人,状若虎豹在攻击前绷紧身子。

波斯翻译拍了拍那边商人的腿,又说了什么,随后转头看向张骞,赔笑道,

“我与他们说了,您要的价格实在太贵了。”

“贵就不卖了。”

作势,张骞起身。张骞一动,所有人的身体都在一瞬间绷紧!!!

波斯翻译忙拉住张骞,张骞冷冷道,

“放手。”

翻译赔笑道,

“他们本是可以与您买卖的,他们有钱得很,别说是同布重的金子,就算是两倍、三倍他们也出得起!”

堂邑父适时插道,

“哼!莫要在这说空话!连同重的价格都不出,我怎么信你们能出的起两倍,三倍?!”

“哎呀,这不是最近不太平吗?好好的商道,都被天神鞭子给抢走了!那些恶人四处劫掠,手持弯刀,凶悍得很,我们连生意都没法做了!

商道全都被切开,没有办法再给高价!”

波斯人用手掌做出切肉的手势,脸上又恨又怕,

不知道从哪来了数百个骑兵,莫名从陆地上出现,四处劫掠抢杀,最可怕的是,战斗力极其强悍!

他们从未见过战斗力如此强悍的军队!

忽然想到了什么,波斯人看向张骞,缓缓睁大眼睛,

“等一下!!!

外面有天神之鞭的军队劫掠,你们....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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