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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逃往夹山


天祚帝已从鸳鸯泺,逃往西京大同府。他知道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他正在考虑是前去西北草原还是去往夹山。萧奉先建议他去西北草原,认为那里地域辽阔,回旋余地很大,不会被女真人抓住。而天祚帝本人倾向于去夹山,因为夹山山高林密,女真人不识路,不敢贸然而进。

        这天,天祚帝在行宫里翻箱倒柜地寻找东西。恰好萧奉先过来汇报情况,问:“陛下在找什么?”

        天祚帝说:“找那枚传国玉玺。”

        萧奉先说:“玉玺不是掉到桑干河里去了吗?”

        天祚帝这才想起,那天坐船过桑干河时,一不小心将装有玉玺的箱子掉进了河中。那玉玺是道宗爷爷传给他的,现在却给弄丢了,他脸上露出了惊悚的神色。

        萧奉先说:“探马又来报,金军主力兵分两路,向西京杀来,形势不妙。西京难保,还是赶紧去西北草原。”

        这时候,天祚帝忽然脑子开窍有所醒悟,气愤地说:“都是你们父子误我至此!可是,杀了你们又有何益?你们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现在军心忿怒,都想杀死你们,别再连累我了!”

        萧奉先闻言大惊,急忙离开行宫,回去与儿子们商量去往何处。父子抱头痛哭一番后,马上离开西京,打算逃往西北草原。可是,令他们始料不及的是,刚一出城,他们就被自己的卫兵捆绑了起来,将他们直接送给了路上遇到的一股金军。

        金军当即将萧奉先长子萧昂处死,然后派人将萧奉先和次子萧昱押送咸州。押解途中,萧奉先父子竟然又被一股辽军救走,将他们又送回西京,交给天祚帝。

        天祚帝叹了一口气,说:“赐死吧。”

        当天晚上,天祚帝又携带家眷,在两千亲兵护卫下,悄然离开西京。他先到武州山石窟寺,然后入天德军(今内蒙古巴彦淖尔阴山山脉南麓),再上渔阳岭(今内蒙古武川县),最后一头扎进夹山(今内蒙古西北大青山)之中。

        夹山地处沙漠之北,是一片原始森林,茫无边际。山上沟壑纵横,峰峦耸云。山下方圆六十里内皆是泥潦沼泽,处处危险,若无契丹人做向导,外人无法进入。

        四月初,金军进逼西京,辽将耿守忠领兵前来救援。这时,粘罕、谋良虎、斡本等各路金军陆续赶到,两军在西京城东四十里处交战。粘罕率所部从中路发起进攻,其余金兵下马,以弓箭射击,耿守忠大败。金军随即攻下西京。

        西京一失,辽国西路天德、云内(今内蒙土左旗西北)、宁边(今山西偏关)、东胜(今内蒙准格尔旗之南)等州县部落,随即土崩瓦解,纷纷向金军投降,金军在山西大获全胜。

        统帅斜也入住鸳鸯泊,命二皇子斡离不立即回咸州,向金太祖报捷。同时,请金太祖驾临军中。因为斜也觉得,山西形势异常复杂,各城池虽然投降,但人心并不稳固,他担心自己难以掌控局面。

        金太祖对将士们攻占西京很高兴,在咸州金銮殿大摆宴席,与群臣庆贺。

        西京失陷后,南京留守耶律淳便与天祚帝失去了联系。

        耶律淳坐卧不安,派出去许多探子,四处打探天祚帝下落。探子们回来报告说,传言很多。有人说他已被金军俘虏,有人说他已战死在鸳鸯泺,还有人说他已逃往西夏,投靠西夏皇帝李干顺去了。

        说天祚帝被俘或者战死,耶律淳不相信。说天祚帝逃往西夏,耶律淳倒是有些相信。因为西夏皇帝李干顺是天祚帝的女婿。虽然皇后耶律南仙并不是天祚帝亲生女儿,只是一个皇室族女,但在嫁给李干顺之前,已受封为成安公主。

        耶律淳这年六十岁,是辽兴宗的孙子。他父亲是前兵马大元帅和鲁斡。他留守燕京已经十二年,深得民心,人称他为燕王,又称他为九大王、覃湘大王。

        作为燕京城里辽国最高长官,作为皇室后人,耶律淳很为辽国命运担忧。面对眼前乱局,他想有所作为,可又束手无策。大辽,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草原帝国,现在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这天晚上,耶律淳在王府中自酌自饮。他觉得,惟有酒才能麻醉自己的痛苦,才能稀释自己的悲凉。

        王妃萧普贤女对耶律淳健康很担心,劝说道:“酒是穿肠毒药,喝多了伤身,还是少喝点吧。”

        耶律淳长叹一声:“想不到我大辽二百多年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啊。你说,我们这些无能的后人,有何脸面去见先祖?愧对列祖列宗,愧对苍天,愧对万民啊!”

        萧普贤女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燕京城里论辈分、威望、职务,都数你最高,你应该出面,召集众臣商量对策。说不定,大家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萧普贤女对天祚帝也很失望,她曾因弟弟箫敌里和耶律章奴叛乱,受到牵连,被天祚帝囚禁在上京。上京失陷后,她又被囚禁在中京。前不久,她趁中京混乱之际逃出城,逃回燕京。

        萧普贤女又说:“现在国家还没亡,可是竟找不到皇上了,这不荒唐吗?如此下去,国岂能久远?”

        耶律淳沉默不语。他抬头望了望窗外,只见窗外夜色茫茫,既没有月光,也不见星光,天地之间一片昏黑。浓浓的黑色最沉重,最让人感到压抑,最让人感到窒息。悲凉与感伤,慨叹与怅惘,混合在一起,搅拌在一起,不断涌上耶律淳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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