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白河之战

十一月二十八日早晨，保和殿大学士、燕山府安抚使蔡靖，接到边防报告后急忙出城，前往东郊会见郭药师，商议退敌之策。早在二十天前，郭药师就接到童贯命令，集结常胜军于燕京东郊，准备应战金军。

        蔡靖说：“刚接到关报，金人已入境，正向燕京方向开进。郭将军打算如何迎战？”

        郭药师说：“我已派人前去探察，待探明情况后，再商讨战法。”

        蔡靖问：“那么，现在按兵不动？”

        郭药师回答：“是，只能这样。需要出兵时，我将派人入城请示。请蔡公回城，主持大局。”

        蔡靖回城后，心里很焦急，很担忧。蔡靖的内弟许采问：“常胜军情况怎样？”

        蔡靖轻叹一口气，说：“郭汾阳对金军似有惧色。”

        十二月初二日，郭药师派人入城，向蔡靖请示，打算明日出兵迎战金人。

        蔡靖很高兴，当即同意出战。这时，许采悄悄向蔡靖建议说：

        “且令郭公披城下寨，不要出战。可遣张令徽、刘舜仁率军迎战。若郭公迎战，假使取胜，必益骄，不可制；若不胜，则一败涂地，燕山大震矣。另外，古北口以及居庸关，亦须防守，以防金人从此突入。”

        蔡靖笑了笑，不以为然。

        第二天一大早，许采得知蔡靖要到东郊去见郭药师，便将这个建议写在一张小纸片上，委托蔡靖的儿子蔡松年去东郊，捎给蔡靖，就说是有封家信奉呈。不久，钤辖李振来见许采，许采又向他提出了这个建议。李振于是也来到东郊，向蔡靖劝谏。

        然而，蔡靖还是没接受许采的建议。蔡靖让蔡松年和李振给许采捎话说：“郭汾阳已经决定，亲自率军迎敌。”

        出战这天，为了鼓舞士气，激励官兵勇敢杀敌，蔡靖下令，从国库中拿出大量金帛，大张旗鼓地犒赏常胜军。在野外举行的饯别宴会上，蔡靖亲自把盏，为出战将士壮行。

        蔡靖心里很清楚，现在燕京所能依靠的武装力量，主要就是郭药师这支常胜军。皇上与朝廷也是这样安排的。皇上与童太师都对郭药师以及常胜军寄予厚望，都希望郭药师能一举击败入侵之金军，彻底粉碎金人的狂妄梦想。

        现在，面对着即将出战的常胜军，蔡靖“设案望阙，焚香拜舞”。之后，蔡靖对郭药师说：

        “现在，诸军在此，即将出发。今日之事，相公岂可负赵皇之恩耶？愿勉旃。”

        郭药师望了望飘着缕缕香烟的木桌香案，回答说：“蔡公之意，我心里明白。”

        郭药师随即上马，率军出发。只见队伍整肃，戈甲鲜明，气势雄壮，往东而去。

        十二月初六日，郭药师率军来到三河县（今河北三河县）白河西岸。此时，恰好斡离不率军来到白河东岸。斡离不得知河西有军队出现，判断那应该就是郭药师的常胜军，于是下令停止前进。

        这天晚上，半夜之后，郭药师率领人马悄悄渡过白河。

        天亮后，金人忽然发现常胜军已来到身边，大为震惊。金人这是初次与常胜军相遇，亦有所畏惧，不敢贸然出击。

        斡离不见状，当即面朝东方，望日而拜。随后，号令诸部，向常胜军发动猛攻。

        常胜军没料到金军突然进攻，队伍稍微往后退却。此时，两军列阵，东西相对。郭药师从南部过河，对阵的并不是斡离不。与斡离不对阵的是张令徽与刘舜仁所部。郭药师已率军冲入敌阵，与金军鏖战三十余里，金军败北。

        然而，张令徽与斡离不对阵不一会儿，即先自撤退，斡离不下令猛追。不久，刘舜仁也撤退。唯独郭药师率军杀入金军营寨。郭药师下令点火焚烧，可是一连找了数处，竟未找到一粒火星。

        这时，有人跑来向郭药师报告：“张令徽与刘舜仁皆先行撤退，金军已包围过来，头重矣。”郭药师于是下令撤退。

        白河之战，郭药师付出了很大代价。初出战时，郭药师有硬军三百人，现在所余仅一百二十人而已，其余皆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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