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抵达公司后只有穆沂湛下了车，而乔栀已经被他安排妥当，甚至在回程的路上去一家日料店给她打包了很多食物。
乔栀看着身旁的位置，一堆过度包装的食品级材料，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她吃过晚饭，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陪穆沂湛，而最后却被放了鸽子，她觉得自己该难过的。
可转念一想，穆沂湛临走前还惦记着她“没吃晚饭”，她又觉得小心脏在雀跃。
实在纠结。
乔栀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都上了床，见她拎着一堆吃的回来都是一脸好奇。
周洁看着食物包装袋上的logo脱口而出问道：“我去，玉酱居酒屋？”
乔栀点了点头，“你们饿吗？下来宵夜？”
周洁麻溜的从床上下来，一边拆包装一边感叹道：“我的天，这是我做梦都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有机会吃到他们家的限定套餐，我还以为，那要等我毕业后，暴富后。”
另外两人听到她这么高的评价也跟着下来，原本还想说有这么夸张吗，可在拆包装的过程中她们也被震撼了一下。
只有乔栀，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盯着手机屏幕发起了呆。
她没什么胃口，对于身后三人的问题也是能回避就回避，并没有加入吃宵夜阵营。
回来后，她只觉得心里瞬间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她不禁开始好奇，想知道此刻穆沂湛有没有吃饭，他要忙到什么时候？工作上的问题有没有解决？
熄灯前乔栀又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后室友都回到了床上，那张寝室集资购买的小桌上只剩一些包装盒和没有用完的蘸料。
空气中，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芥末香味。
乔栀轻叹了一声，收拾残局的同时也在整理着自己乱作一团的心。
熄灯后她还是没有睡意，鬼使神差的打开了电脑，首次登陆了一个集团官网，在冗长而又丰富的企业资讯中，她的眼里只有穆沂湛三个字。
再次见到穆沂湛是在期末考试结束后，乔栀找了一份家教的暑期兼职。
就在京都。
而她再次遇见穆沂湛，便是在去家教的路上。
乔栀总觉得自己成年后的经历是有些幸运成分加持的。
比如说去年做兼职时因为顾客的言语挑逗进而结识了肖萌，又比如自己第一次去酒吧会所，遇见了穆沂湛。
再比如今日…
原本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却突然飘来一阵乌云。
而乔栀低头看了一眼公交app，她要乘坐的公交还有十七分钟才抵达。
乔栀忍不住蹙起眉头，也不知道这大雨能不能慢点再来。
尤其是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公交站台，地处郊区，仅有两趟公交途径，公交站台有些破败，别说挡雨了，泥沙淤积在座椅上，连个暂时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乔栀长叹了一口气，时而看着地图上的公交，时而抬头看向那朵乌云，满面愁容。
突然一辆车停在面前，乔栀看着车窗降下露出的脸，她一时忘了呼吸，甚至有些感动。
她一度以为，她与穆沂湛再无交集。
而她，应该整理好情绪去完成学业才是首要任务。
“怎么？不认识了？”
穆沂湛戏谑的口吻让乔栀那颗刚刚压制下去的心再次滚烫起来。
乔栀还未说话，穆沂湛继续说道：“上车，我不喜欢仰着头说话。”
乔栀很想有骨气一点，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他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这个想法只在她脑海里出现了一秒。
直到上了车，她还安慰自己，她只是怕淋雨罢了。
一定不是因为没骨气。
“去哪？”穆沂湛的话刚出来，乔栀的手机便响了，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穆沂湛顺着动静轻瞥了一眼，他向来对数字敏感。
“我找了一份家教，应该是小孩子的家长打来电话。”乔栀迅速解释着。
穆沂湛再次看向手机界面，抬起手径直夺来手机，发出一声质疑声，“哦？是吗？”
说着他的大拇指已经点了接听，并且迅速点到免提键。
乔栀瞪大眼睛，满脸惊奇。
只见听筒那端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乔栀疑惑的半张着口。
“乔老师，你大概还有多久能到？需要我下来接你吗？”
乔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车厢内短暂的安静下来，她在思索路程和时长。
穆沂湛扯了扯嘴角，好似在嘲讽什么。
“学生家长？穆钊，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有了孩子，多了这重身份？”
穆钊？乔栀的嘴巴张的更大了。
穆沂湛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今天是相遇只是奔着穆钊的事？
也是，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为了穆钊的事而来，他接近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穆钊看上的女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不到三秒，穆钊便挂断了电话。
而这段时间乔栀的嘴巴慢慢合上，脸上也没了颜色。
穆沂湛看着手机屏幕熄灭，随后转身递给乔栀，这才发现了乔栀的情绪转变。
舌尖滑过牙齿，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乔栀，“怎么？舍不得？”
乔栀觉得自己一番赤诚的心意被冠以虚情假意的名头，一股耻辱感油然而生。
家教的工作的确是肖萌介绍的，可在此之前她与雇主只在微信上沟通了课时和家教任务，她并不知道对方就是穆钊。
穆沂湛的质疑和不信任让她如鲠在喉，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难以下咽。
或许在穆沂湛眼中，自己就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捞女。
那眼神彷佛在告诉她，她这样的女孩，他见多了。
乔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以什么立场解释，眼看着大雨就要下来，她还是在拿回手机的那一瞬间扣动车门。
“乔栀！！”
穆沂湛晚了一步，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女孩已经迈出了车厢。
这好像是乔栀长这么大以来最坚定的一次，即使车外有豆大的雨滴降落，即便身后有穆沂湛的呼唤，她还是下了车。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老板的脸色，不算太难看，但也决对不是好脸色。
“穆总，我下去吧？”
“不用，开车！”穆沂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的性子可算不上好。
他确实承认乔栀有很多地方都吸引到他了，可唯独这小脾气让他极度不喜。
司机看了看挡风玻璃上的大雨点，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这雨还挺大，也不知道乔小姐带伞没有。”
穆沂湛不经意地往右侧一瞥，冷哼了一声，她当然没带。
这一瞥也让他觉得火冒三丈，在车子启动之前穆沂湛低声咒骂了一声，“靠！”
随后还是下了车。
因为雨滴很大，三秒后他银灰色的衬衫已经大面积浸湿，颜色深了好几个度。
而乔栀的程度更深，原本宽松的鹅黄色衬衫都贴在身上，被穆沂湛如同一只小鸡仔一样直接拎回了车上。
司机格外有眼力劲的递来毛巾和薄毯，并且主动升起挡板。
穆沂湛接过毛巾后直接盖在乔栀头上，紧接着冷冰冰说道：“回云镜台！”
司机接到指令后便启动了车子。
乔栀窝在角落，淋过雨后再回到开着空调的车内，全身透凉。
“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穆沂湛见乔栀迟迟不擦头发，直接上手隔着毛巾给她挠了两下。
乔栀想要躲避，但架不住穆沂湛的禁锢，只有眼睛能表达着她的不满。
穆沂湛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说话！”
“说什么？你又不信我！”
乔栀仍然觉得憋屈，也不明白穆沂湛到底是什意思，明明刚刚冷漠质疑的也是他，此时又回到那个热心关怀的样子，让她好不适应。
“不信你什么？”
穆沂湛的眉头微锁，他不知道这小丫头刚刚在头脑风暴什么。
乔栀见穆沂湛一脸坦然，嘴唇微翘，低声嘟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这份家教工作和穆钊有关。”
穆沂湛将自己解开了两颗衣扣，扯了扯衣领，摇晃着脑袋，他很讨厌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
听着乔栀的话他只是扯了扯嘴角，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信。”
乔栀也跟着冷哼了一声，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的确没说，可眼神却什么都说了。
穆沂湛见乔栀连打了两个喷嚏，顺手将那块堆积在乔栀膝盖上的薄毯打开，包裹在乔栀身上，“我这个人，不喜欢解释，你大可按照自己以为的理解，什么事都有第一次，今天你这脾气来的突兀，但你要记住，没有下次。”
乔栀听出穆沂湛的警告意味，只不过他的动作很是温柔，让人只觉得自相矛盾。
一个危险与安心并存的男人，引人着迷。
穆沂湛见乔栀迟迟不说话，重申道：“听懂了吗？”
乔栀摇头道：“不懂！”
说完之后又抬起头，直视穆沂湛那双深邃的墨瞳，“你说的没有下次是不想再见到我的意思吗？”
穆沂湛浅笑着抚摸过上唇，“跟我装傻？”
乔栀撇过脑袋，“我没有，我本来阅读理解就不好。”
穆沂湛也没在说话，胸腔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滋生，对于乔栀的感觉，好像不仅仅是兴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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