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斗恶霸
曹揾随着南宫宸的指示，奋笔疾书着，见南宫宸除了以上三条，并无额外安排，忍不住说到：“启禀太子殿下，此次水患和疫症，訚州损失良多，不知太子可带了足够的抚恤金来赈灾，不然这样的安排，恐怕就訚州目前的财政，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月啊。”
太子却笑了笑道：“无妨，三日之内，必有人来府衙给曹大人送银子“。
曹揾看着太子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能讪讪地点头称是。
而当晚赵医正回到府衙，也将见闻跟太子一一汇报，说云顶医圣将医患分为轻症和重症，施用不同的救治手法，对于疫症亡故者，一律进行火葬，包括贴身衣物等一并焚毁；而对于訚州及周边的水源，也有云顶医圣配了特制的药物进行净化消毒处理。南宫宸让他一一记下，用于后续五镇的疫情控制。
赵医正随后说訚州这边的疫情有云顶医圣足矣，他和太医院其他人等想尽快去另外五镇控制疫症。南宫宸便立即让肖将军安排了一百名将士护送赵医正及其他太医先行前往。随行带上赈灾的物资和药品。第二天，天蒙蒙亮，赵医正一行就出发了，南宫宸一直将他们送出城外。
送行返城后，就看见昨日南宫宸口述的布告也张贴在了訚州的各个主要街巷，被民众围观热议，很快便有很多流民和百姓去府衙登记处报名修缮工作；而也有一些轻微病症的伤患去医官署登记，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
反观那些前几日还门庭若市的几大商铺，此刻却已被官兵包围，账房先生急得满头大汗地看着自家的账目被管兵翻出来，交由府衙的算账先生查阅，因为被困，消息也是一点都送不到给后台的东家。
而訚州的几大乡绅，此刻更是气急，所有出入口都有管兵把持，哪里都去不了，说自己宅院内并无人有疫症吧，官兵就要进府搜查，即便是女眷的内宅也要被搜查，一时间怨声载道。
大约午时，訚州首富，钱府的老太爷便吵吵嚷嚷着要见江南刺史曹揾，还手持着一面前朝的免死金牌，官兵只得将他小心地迎到府衙。
那老爷子气急败坏地来了，见了曹揾，以及曹揾身边的太子也只是随便拱了拱手，也不等太子赐座，就自己找了座子坐下，厉声道：“老夫历经三代，更有先皇所赠免死金牌，乃是对天域国的有功之臣，请问太子和曹大人此番围我宅院，扰我妻儿，所为何来。“
南宫宸倒也不恼，他走到钱老太爷的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问到：“不知老大人是如何得到这块免死金牌？“
“呵呵“，钱老太爷对这个十多岁的长得过于俊美的小少年本就有些轻视，觉得那些坊间对太子的传闻也不过是夸大其词，见他此刻对自己这般恭敬，不禁更是轻蔑，便笑道：“当年你皇爷爷御驾亲征，讨伐进犯的蛮夷，粮草不足，是钱家百般筹措，解了先皇的燃眉之急。三十年前的訚州水患，因天域国天下初定，国库并不富庶，先皇找钱府帮忙，也是钱家出钱出力救治灾民，修缮城镇。那时候你父皇还是太子，而你，还没出生呢。所以先皇为感激我钱府上下，才授予我免死金牌。”
钱老太爷得意洋洋，竟然连对太子的尊称都不用。一旁的曹揾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昨晚太子已经做了一个晚上的功课，对钱府早已摸了个底朝天。只怕这下钱老太爷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来老大人年轻时，也是为国为民，忠君的良民，所以皇爷爷为表彰您的功勋才给了这块金牌“。南宫宸点头道。而钱老太爷则是一脸得意地表情，好像在说：那是！
“却不知老大人如今年纪大了，可是老糊涂了，乃至转了性情？“南宫宸继续看着他道。钱老太爷一听，一脸的不解。
就听南宫宸继续道：”钱家在訚州有米行十五个，布匹行十个，药铺八个。且蔬菜、禽肉、果蔬也多经由钱家的镖局往来流通在訚州的各大集市，此次水灾之时，钱家就开始垄断交通，囤积货物；甚至疫情发生之后，钱家还囤积药材，连官家收治疫症患者，所需药品都需要找钱家高价购买。是有不是？”
南宫宸的声音从温和到严厉，少年清亮的嗓音此刻回荡在大堂内。钱老太爷不禁坐直了身子，从刚才的倚老卖老中回魂了几分。而这声音也被刚刚赶来府衙，找曹揾要药材的姗姗听到了。她不由停下脚步，站定在门外，一心要吃瓜。
就听大堂里南宫宸继续说到：“今日查账，钱府名下所有商铺的收入，公账上最多只有四成，其他六成，都在私账上。偷缴、漏缴赋税，老大人可知该当何罪？“
钱老太爷一听，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腿都有点抖。但南宫宸并没有停，继续道：“水灾后，府衙曾修缮过一条临时的通道，钱府曾派人趁夜毁坏过一次，就是为了让别的商户只能走钱府开出的老路，收取通行费，这与抢占山头的路霸有何不同；米行买的米分成三六九等，给贫民的米，不仅物价比往日涨了五倍不止，还在里面掺杂细沙，以增加分量；还有行贿地方官员……“
钱老太爷此时已重重地跪在了太子面前，求饶声立即打断了太子的话：“草民有罪，草民该死，还请太子殿下看在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份上免草民一死啊。“一边说着，一边磕头，不过片刻，钱老爷子额头就磕破了。
南宫宸却冷笑了一声，声色俱厉道：“钱老太爷，当日皇爷爷赏你是因为你对社稷有功；而今日你却成了为患一方百姓的劣绅，本宫便是不认这块免死金牌，想来皇爷爷的在天之灵，也必不会怪本宫。“
钱老太爷一听，更是抖得如同排筛，一边求饶，一边高呼到：“草民愿倾尽家财，助太子平定南方六镇的水患和疫症。还请太子殿下看在臣过往的功绩的份上，再给臣一次机会，求殿下开恩啊……“，说着还将那块金灿灿的免死金牌高举于头顶。
南宫宸这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接过那块免死金牌，幽幽地道：“既然如此，本宫便如老太爷所愿。当然，若此次本宫平定南方六镇灾祸，钱府真能尽心尽力，如当初老大人辅助皇爷爷般，那……等南方六镇恢复如初之时，本宫自会去父皇面前给钱府请一份功。还望老大人好自为之……“。说完，太子便背着手，施施然地走入了内堂。
直到太子的身影消失在眼中，曹揾才赶紧上前一步，将钱老太爷扶了起来。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仅都叹了一口气。曹揾自然也是收过钱府私底下给的不少好处，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吧。两人此刻都是戴罪之身，哪还敢对太子有任何妄议。
姗姗见瓜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走了进来，对曹揾鞠礼道：“曹大人，师傅让我来跟您商讨一些药品事宜。“
曹揾看了看钱老太爷，钱老太爷立刻幡然醒悟，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递给姗姗，道：“白小先生，以后云顶医圣要任何药品，只需凭这块腰牌去钱家的药房免费支取便是。”
“免费？“姗姗故意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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