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你…你…”
“后辈无意冒犯您,也非偷鸡摸狗小人,反之…或许我真的能帮您…”
老伯将木棍重重摔在地上,“帮我,哼,谁能帮我?!黄天厚土…无诉清白之地!”
“为非作歹之人,难倒不该被整治?徇私惘法之人,难倒要让他继续无法无天?”
“说的容易,你可知我那…算了,我已是这把年纪额,我认了!你快快离开罢了!”
显然是不敢信任与她,不好再紧追不放,林清暖暂时松了口,“离开也罢,当然,若老伯认为此等祸患只到您这儿便罢了的话…”
头也不回离开,是该给老伯些思索时间…但不闲着,转身去了药铺,四肢无力,因为酸痛,嗓音沙哑,表面看得出老伯的伤风,可更重病痛还不知道有多少,只能先买些风寒药,在药铺熬了几个时辰,又多带着几副药材,再上门…
这回还未到门口,便听到屋中传来阵阵咳嗽声,进屋发现老伯弯着腰,一个劲儿的咳嗽,脸色红紫,眼看着出气儿越来越多…面前桌上分辨不出是什么的食物…
林清暖大概了解,放下手中药材,快步到老伯身后,双臂环绕其腰腹,一手握拳,指侧顶在腹部,另一手重叠在握拳的手上,猛烈挤压上腹部…反复几回老伯才吐出个不知是什么的一团…看了林清暖一眼,也未说话…
扶他稳妥坐下,将药端来递到他手上…却见他竟一脸惶恐,“您放心,治风寒的,想害您刚我费劲儿救您做什么?”
老伯闻了闻那药,又看了林清暖一眼,喝了下去,“小后辈,你看着可也是非富既贵的,跟我拗在这儿,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些天,可否让我替您去张府送菜…”
无奈叹了口气,“想扳倒张尚书的人不少,可是反而让自己栽进去的更多…”
“无妨…只求老伯帮我这个小忙…”
“你算救了我一命,这忙,我帮!明日便是送菜的日子,我那送菜车就停在外头,菜也都是今天新摘的,去了就说是我远方外甥…”
“多谢老伯,哦,还不曾问老伯贵姓?又…为何似乎同样痛恨张尚书,却…”
“老夫姓谢,我已是黄土埋到胸口之人,还不就同你猜到那般…就那么一个儿子,现如今还在监狱里…像现在每日送菜,才能换上每个月见上他一面,不然…连个探监的机会都不知道到哪找啊…”
“每月一次探监,乃是大俞律法,连这他都敢谋私?!”
“哎…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谢伯放心,此等人,终要自食恶果!”
……
张府地处东街,京城富庶之地,粗布麻衣,脸上还有蹭着没来得及擦掉的泥土,拉着满载果蔬到了张府后门,敲了敲门,见到开门小厮,甚是谦卑,“我是替舅爹来送菜的,烦劳大哥您通报了…”
看着眼前畏畏缩缩不起眼的小少年,小厮还颇有些不耐烦,“得得得,进去吧,找膳房王大厨去,麻利点儿啊!眼瞧就要午膳,别耽误事儿啊!”
“诶!好嘞!多谢小哥!”土包子少年谢了又谢,才背上筐菜进了院子,离了小厮视线,放下菜筐,沿着墙边,好在张府格局同叶府是差不多,林清暖没费多大功夫就一路找到书房所在,挑了后窗跳进书房,房间着一降香黄檀桌,置宝砚笔筒于其上,另一边设官窑白瓷,插着满满不知何名花草,四周墙上皆是有名墨宝…
翻遍书架除了文书典集没什么可疑信件,所有可能是暗道机关的东西也通通转了一遍,却完全没发现有何异常之处…要去别的地方再找找,刚要转身却将笔筒碰翻在地…
“咚…”
不是结结实实砸在地上的声音,而且格外怪异的空洞…蹲下身敲敲地砖,果不其然!暗道原来就在脚下?!
掀开地砖来,极窄的梯子直通地下暗道,暗是暗了些…但同地上当真两个世界,角落隐约有一铁箱,正中六排书架,满满都是一袋一袋油纸装着的信件,随意打开一个,放逃犯的…再打开,贪污监狱物资的…自己一个人做不到全都拿走,时间紧迫,抽了两本收在怀中,出了暗道,刚放好了地砖便听到书房外看守的侍从齐声问好,“大人!”
连跑带逃翻出了书房后窗,低头匆匆向书房另一方走,好不容易到了厨房附近,一口长气未来得及呼出,身后传来暴躁声音,“哪来的土包子?!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转过身,弯腰低头陪笑,看见后面那人是坐在轮椅之上,“小的是今儿来送菜的,贵府院子大的很,小人蠢顿,一时有些迷路…”
“送菜的不是个老头子?!你抬头!”
这一抬头不要紧,两个人俱是怔了片刻,林清暖暗骂自己疏忽,张尚书…张尚书…怎么就忘了,护卫初试时,同自己比武又偷袭自己最后不知下场如何的不就是张尚书家的公子?!倒是没想到…他现如今竟是这样了…不过自己也是乔装打扮了的,和往常大有不同,想到这儿,连忙又咧开嘴,让脸上浮现极谄媚市侩的笑…腰也弯的更低…
张尚书儿子也明显被这种笑容恶心到,把本来刚刚脑中浮现的些许熟悉感瞬间被洗刷的干净…印象中那日那白衣少年的模样也和眼前这人越来越不同…可还犹豫间…又听见急吼吼的声音传来,“你这后生!真是会偷懒的!看我今日不去同你舅爹去告状!”
只见对面大厨提着把菜刀过来,正有些不怔然间,耳朵已经被揪住,“你这孩子!可真是替你舅爹丢人!滚去搬菜去!”
不太懂这突如其来的解围,但乐得顺台阶下,装着战战兢兢的模样,“诶!我这就去,这就去…”
张尚书儿子皱着眉交待了快些做午膳就转身转着轮椅离开…
待搬完了菜,看了看周围没可疑之人,到大厨面前,恭敬行了大礼,“您于晚辈有大恩。”
林清暖也不确定若是方才真的被认出来会怎样,多亏眼前大厨,自己才免了不少麻烦…
“老谢托我之事,我自尽心。”
“谢老伯?何时…我怎不知?”
“那老头,哈哈哈,你自己回去问他罢!”
想来久留无益,免得惹人怀疑,先拉着菜车回了谢老伯家,过了许久才带着信件回了自己府邸…
小丫头见她回来高兴的很,“公子,您回来了,谢老伯已在后院安置妥帖,您放心吧。”
“甚好,烦劳你了。”
“公子…丫头…想好名字了。”
任务还算顺利,连带着心情也不错,“哦?说来让我记住。”
“林安…冒昧同公子姓可好?”
未曾多想,一个姓氏而已,“无妨,安,乃安稳,安定,好寓意!那小安去通报膳房开始准备晚膳,今天倒是很饿。”
“好嘞!”
进了书房,来不及洗脸换下一身脏衣服,紧忙从怀中拿出了两袋书信,打开来,是累累罪行的铁证如山,无奈今日实在是在太过仓促,而这些信件也不足以将那张尚书置于万劫不复,林清暖还记得除了书架之外,暗道中角落里还有半人高的大箱,或许对张尚书而言是更重要的东西…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想来,怕是要再借两个兄弟再去张府...
晚膳,在饭桌上见到谢老伯,想起今日大厨替自己解围一事,可明明昨天谢老伯一直同自己在一起…甚是不解,“谢老伯,多谢您叫人照拂于我。”
“无事,但是小辈,你要知道不论去做什么事安稳才是第一要事。”
“晚辈受教,不过老伯,昨日…并未见您出门啊?”
“哈哈,何须出门,你可知我曾是做什么的?”
“不知…”
“哎,早年呀,我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我养的信鸽,是无信不达。”
“信鸽?”
说到自己所擅之事,谢老伯饱经风霜的脸上才有些神采奕奕,“小林后辈,住在你这儿白吃白喝,老夫我也有些过意不去,除了种种菜,再给你养几只信鸽可好?终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林清暖昨日便将谢老伯接到自己府邸照看,一来怕是任务失败也不至于牵累于他,二来,也是因为见这老伯一大把岁数,孤身一人无人照料,自己这府邸又空旷的很,不过是老伯不肯白受人恩惠,林清暖便随便扯了个谢老伯种菜好吃的由头,这下是更好,再养几只信鸽,老人能在这待的更踏实些,便也高高兴兴答应了。
用过晚膳,夜开始深了,林清暖这才带着那些信件又出了门,毕竟若是要再借几个兄弟还是要得到俞暄宸的批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走正门的时候越来越少…现在多半除了翻墙就是爬窗…想着便翻进了宸王府的后院,俞暄宸与天字亲卫都有约定好的会晤时间,同自己的便是亥时,地点在他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边却听到屋内隐约有声音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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