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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金戈戈


  

  莫语奇微笑的看着我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朝我竖起大拇指,像是在称赞我,可是我全完全感受不到被称赞的感觉,倒是觉得他是在嘲笑我。我回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示意他赶快办正事,他依然微笑着朝我点点头,转回头去看左玲时,已经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他走到左玲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退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形成剑指的形状,在空中比比划划,我看到空气中竟然被划出数条气浪,如同烟火划过空气中留下的光痕。

  渐渐的一副线条极为复杂的图像出现在空中,我曾在一些书中看过,认得那是符咒文字,只是具体什么意思就不懂了。

  符咒写完,莫语奇手掌一翻,那些文字随着他的手掌在空中飘荡,他用力将符咒向着左玲一推,整个符咒像是融入了左玲的身体中一样消失不见。原本一直紧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那里的左玲突然睁开眼睛,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终于明白,刚刚为什么莫语奇在观察完左玲之后会先退开一些距离,他应该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左玲已经吐了一整晚,所以梁莹她们早就有所准备,在床边放了一个盆,左玲这一口直接都吐到了盆里,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吐过之后,她再次闭上眼睛躺回到床上。我看了看盆中的呕吐物,依旧是黑黑绿绿的诡异颜色。

  莫语奇拿起桌上杯子,倒了一杯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还用有红色的符咒文字,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符纸,只晃了一下,那张符纸就燃烧了起来。莫语奇用水杯接住了符纸燃烧后的灰烬,然后晃了晃水杯,递到我的眼前说:“喂她喝下去。”

  我接过水杯,向杯子里看了一眼,我以为我会看到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却只看到一杯看上去极为普通的清水,我按照莫语奇的指示把这杯符水喂左玲喝下去。结果刚喝下去不到一分钟,左玲就又吐了,而这次吐出来的东西颜色浅了很多。

  莫语奇看了看说:“再吐几次就没事了。”

  这个时候梁莹刚好回来了,我对她说,左玲又吐了几次,还提醒她说应该还会再吐。梁莹倒是好像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只点点头说:“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去打工吗?先走吧!这里有我在就放心吧!”

  我正想说要走,却听莫语奇突然开口问:“你们去的是哪家KTV?哪个包厢?”

  梁莹诧异的看了看我后又看向莫语奇问:“问这个要做什么?”

  莫语奇依旧面无表情的说:“我打算去看看,在什么地方吃东西能吃成这样,如果是有问题的,应该举报才对。”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莫语奇的奇思妙想,这种谎话也说得出来,虽然不清楚他问这些是为了什么,但肯定不会只是想要为了举报那可能有问题的食物。

  梁莹显然也不是很相信他的说法,但还是如实的说出了KTV的名字和包厢号码。为了避免再被追问,我赶快以打工快迟到为借口催促莫语奇离开。其实也不算是借口,我打工的时间的确快到了。

  从医院出来,我就朝着打工地点的方向走,莫语奇在我身后叫住我问:“你要去哪里?”

  “去打工,我们刚说了这么半天你没听到?”我一边看表一边回答。

  莫语奇看着我,若无其事的说:“不行,你得跟我去KTV。”

  忙了一大早,我连早饭还没吃,放着打工不去,要我去KTV?我茫然且无力的看着他,等着他给出一个我能够接受的理由。

  莫语奇一脸严肃的说:“刚刚那个小女孩跑掉了,不尽快解决,很可能再惹出其他事情来,如果你不跟着我,我没办法□□保护你。”

  “你不用保护我,你不是已经去看过,我打工的地方没有问题。”虽然莫语奇的说法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是这绝对不能成为我放弃打工的理由。

  “以前没有问题,不代表以后不会有问题,总之今天你要么跟我去KTV,要么我跟你去你打工的地方,”莫语奇突然转换神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个小鬼就随她去,反正伤不到你就好了。”

  绝对是□□裸的威胁,刚刚还说那小女孩放着不管会出问题,现在又这样说,摆明了就是说我非跟着他不可,否则其他人出什么问题他不负责,而且我知道他一定说到做到。

  明知道莫语奇这样做是为了我好,可是他的这种方式却总能激起我的胜负欲,于是我们就在医院大门口展开了新一轮的对视,结果我输了。没办法,面对莫语奇,我各种心虚,最近的对视之战都以我的失败告终。

  结束了失败的对视,我拿出手机打电话请假,店长问我怎么了,我也只能说我身体不舒服,店长对我一向照顾,听了我的理由之后各种关心,还说明天也不必去上班,好好休息到完全康复为止。

  我惊讶的发现,我现在竟然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了,这也要归功于我最近这如同鬼话连篇的混乱生活。但仔细想一想,我说身体不舒服应该也不算撒谎,因为看着莫语奇我就莫名的头痛,而且因为无法去上班,想到这两天的工钱,我就抑制不住的心痛。

  挂断电话,回过头,便看见莫语奇脸上挂满了满意的笑容。

  我极不情愿的跟着莫语奇来到左玲她们去过的那个KTV,那家叫做“金戈戈”的KTV早就听过,就在距离学校西门大概三条街的地方,虽然同样是离学校不远,但和医院却是完全两个方向,也就是说,从医院到KTV我们还得穿过学校才行。

  虽然走了好半天,但我们到达KTV的时候,也不过才早上八点不到,我看着招牌上金光闪闪的“金戈戈”三个大字就在想,这个老板一定是想钱想疯了,才会那么明白的把一个“钱”字拆开作为KTV的名字。

  周六一大早两个人指定要一个大包厢,别说服务生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怪异,前台的服务生甚至用各种理由劝说我们放弃那个包厢。莫语奇则一直坚持,甚至到最后撂下话说:“如果你们不给我那个包厢,就说明里面有问题,我会向相关部门举报你们。”

  听到这些服务生当场傻了眼,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莫语奇又补道:“再说昨天晚上这个包厢不是还在用吗?怎么今天就说什么都不行了呢?”他说“昨天晚上”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

  我看到几个服务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甚至还有人小声嘀咕说:“既然他们不怕死,就随他们吧!反正都是他们自找的。”

  这句话莫语奇肯定也听到了,我看到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让我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

  这群服务生互相推搪了半天,才选出一个人来给我们带路。这服务生一脸哀怨的带着我和莫语奇绕了很久,才来到那个偏僻到不行的包厢,服务生停在距离包厢还很远的位置,指着走廊尽头处那扇紧闭的门说:“最后那间就是。”

  服务生说完转身就想走,莫语奇微笑着拦住他说:“再帮我们送三碗牛肉面来。”

  服务生原本就已经显得苍白的脸色,瞬间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去了。莫语奇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朝着那扇门走去。

  我同情的看着那个服务生,很想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一下,可是莫语奇已经在不远处等得不耐烦了,我只好对这个可怜的服务生挤出最后一丝微笑后,在他不知所措的眼神中和莫语奇一同扬长而去。

  包厢的门前,莫语奇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看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我问:“怕吗?”

  我努力思考了一阵,摇了摇头,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我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场面,所谓无知者无畏就是这个道理了。

  莫语奇赞赏的笑了笑,然后一脸严肃的说:“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我太远,知道吗?”

  虽然我认识莫语奇不久,但根据这些天来的认识,我知道每当他用这种严肃的表情说话的时候,他所说的事情都是极为重要的,一定要听,所以我也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足够清楚明白。

  莫语奇轻轻的推开了那间包厢门,门开的一瞬间,一股寒意迎面扑来,就像夏天最热的时候从室外直接推开了空调开成最低温房间的门。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莫语奇却若无其事的迈步而入,好像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似的。

  包厢很大,是少说可以容纳二三十个人的那种,也不知道昨天她们那七个人怎么会选择这么大的包厢。

  进入包厢后最大的感觉仍然就是一个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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