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这鸟人疯了
山南道十万水军战船离队而出，不过半个时辰，楼船便横在岸边，侧翼火炮全数对准岸上，若奉节守军敢冲出来阻击，这边船上火炮齐发，益州军便只有人仰马翻的份。
中小船只也迅速靠岸，除了摇橹的，其余全军下船，约莫一个时辰，九万大军已上岸列阵，奉节城离长江北岸尚有三里，城上守军也只有眼睁睁看着山南大军登陆，毫无办法。
刘禹也不慌不忙，命人将船上火炮也取下二十门，以用来轰击城门。
余明早见九万大军蜂拥而来，大叫道：“直娘贼，这鸟人莫不是疯了？一个小小的奉节，用得着九万大军？！速令全军列阵，打开北门，南城门一破便即刻从北门出城，火炮准备，进入射程便自由射击！”
城岸相距不过三里，一刻便到。
“轰轰轰！”，城上火炮齐发，可惜，敌军多如蚁虫，只发不到三炮，便已冲到一百步内，只三十炮，炸翻敌军不足千人。
“轰轰轰！”，这几下却是敌军打的，有三炮击中城门，其余打在城墙上，估计再有一轮，城门就该破了。
“速退！”，余明大喝一声，连火炮都不要了，下城便走。
一万人迅速从北门出城，朝云阳方向急奔。
刘禹轻松攻下奉节，见敌军逃走，也不追赶，虽说水路无伏兵，但陆路上有没有，可就不好说了。从集结准备粮草到今天，千难万险近一个月，好不容易才逆流而上，突破夔川，万一中伏，呕都能把人呕死。
余明领一万人马，狂奔三十余里才放慢速度，这下不用装都像。
刘禹的斥候紧随逃兵，跟出六十里才返回，沿途无伏。
三十万大军靠岸休整，水上漂了十多天，吃喝拉撒睡都在船上，伙食自然极差。
四位首脑沿城巡视一番，城中比被土匪抢过还干净的多，除了蚊虫鼠蚁，连个活物都没有，更别说粮食了。
王文略猛然一顿道：“老夫明白了！”
洪涛点头道：“洪某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王文略抱拳道：“敢请将军指教。”
洪涛还礼道：“那洪某就抛砖引玉了，敢请军师矫正：我料贼子必是坚壁清野，恐怕沿江八九县均是如此干净啊，而每县皆是一万守军，我军每到一城，他便退一城，如此，我军每下一城皆留守军，加上沿江逆流翻覆船只及攻城折损等，待到渝州时，恐怕剩余不过二十万人。而贼军则依次退回，至渝州时，已近十万人马，水中或战不过我军，但我军再要上岸，恐怕不易啊。只是，洪某不知他这十万人，却是从何而来。”
王文略抚须笑道：“将军所言与老夫不谋而合，贼子必是如此部署无疑，这一支兵马，恐怕还非同一般，将军可还记得我大炎南境也有一支强兵！”
洪涛猛然醒悟，接口道：“与忠武军齐名的御南军？！”
王文略点头道：“当是此军，且若老夫所料不差，他必还有一支伏兵，待我等再下一二城池，他再袭扰我后方城池，如此，我军便不得不增兵布防，每下一城至少需留守军一万五，以此计算，到渝州时，我军还剩余多少人？”
这两头狼狈，竟然将于帅的策略整得一清二楚，不愧是此次大战的主攻方向，看来，朝廷也不是个个都是泥捏的啊。
洪涛皱眉道：“似此，如之奈何？”
王文略道：“这些还只是我等猜测，至于究竟如何，还需再派斥候打探，如今贼子既然将奉节让与我等，陆上便有根，可多派斥候从陆路打探，自可知他兵力部署，易出应对之策。或寻机以重兵切割包围，渐次蚕食他这些人马，譬如可自水中直上两城，至忠州夺城，阻断云阳、朗州之兵围歼之，再上枳县，灭平都、涪陵之兵，如此一步步以重兵聚歼之，除非贼军提前退回，否则即便是御南军，也只有覆灭一途。”
洪涛击掌赞道：“此计大妙，待我等休整半日，明日一早便西进忠州，他这空城，守之无益，洪某便不要了。”
商议既定，大军就在奉节生火造饭，休整一日，当夜无事。
次日一早，洪涛正要整军上船，却有士兵来报：“报！京城有密旨来，八百里加急！”
“速速拿来！”
士兵忙将急件递给洪涛，打开来看了，皱眉道：“水路无船上来，陆路汉中以北交战正烈，京城信使从何而来？”
王文略也疑惑道：“莫不是有何不妥？”
洪涛将秘旨递给他道：“军师请过目。”
王文略接过来一看，又仔细研究了纸张印信，道：“信使呢？”
那士兵答道：“禀军师，信使脱力，刚扶下去歇息。”
王文略道：“走！去看看。”
几位主将急到账中探视，见那信使正喘着粗气，累得站不起身。
王文略抱拳道：“敢问尊使高姓大名，从何而来？”
那信使眉头一挑，冷哼一声，亮出令牌道：“本使乃是内卫统领，有令牌在此！将军是否要检阅一番？本使自京城经山南道跋山涉水而来，马也跑死了五匹，若不是还有些功夫在身，焉能到此？怎的？将军是怀疑本使的身份还是对陛下不满？”
王文略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大敌当前，我等为陛下尽忠，不敢大意，尊使且好生歇息，打扰尊使了，我等这就去遵旨执行。”
“哼！”
出了营帐，洪涛皱眉道：“以信使作态与玉玺印信来看，此事不假，陛下为何令我等退守巫县？”
王文略摇头叹道：“于贼果真了得，恐怕是先于我等兵临京城了。”
洪涛不解道：“这……，祁山、陇右二道二十万大军进不了汉中也还罢了，京城尚有卫率十五万、河北道、河东道、河南道皆有重兵，令其进京勤王也来得及，且旨意也非是要我等勤王，却令我等退守巫县，实在令人费解啊。”
王文略想了半天，也是不明所以，只得叹道：“老夫也不知其意，唉！圣意难测，我等还是遵旨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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