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穆瑞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沈慕白。
虽然女大三让他纠结，但是女小五更让他纠结啊。
才高一！实打实算下来应该才十五岁吧，还是个未成年，他一路上竟然撩得不亦乐乎。
也幸亏沈慕白没怎么理他，不然穆瑞此刻连面对沈慕白的脸都没有了。
两人在诡异的沉默中走到教务处，跟穆瑞的纠结比起来，沈慕白就显得淡定很多。
穆瑞心想：能不淡定吗，丢脸的是自己。如果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一个钢琴系的才子被个高中生迷得神魂颠倒，他还要不要脸了？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因为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对手，隔壁小提琴系的系草跑到沈慕白面前献殷勤，眼看着秦阳就差端茶倒水，他神秘一笑，把秦阳叫到一边。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和我争吧？”秦阳一脸不爽，“穆瑞，别的你和我争就算了，这个可不可以，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穆瑞笑得神秘莫测：“你知道她多大吗？”
秦阳被他笑得心里发毛：“都是校友，怎么也得十八岁了吧。”
“错错错。”穆瑞摇着手指，“人家才十五，还是高中生，秦阳啊，你真要这么畜生去撩人家小姑娘吗？”
“我靠。”秦阳憋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脏话。
未成年，搞毛啊。
他虽然荤素不忌，但是也没变态到撩人家未成年小姑娘。十五岁和二十岁虽然只差个五岁，但是高中和大学的鸿沟是难以跨越的。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看着穆瑞，啧啧道：“穆瑞，依我对你的了解，看到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你不可能不下手。你该不会是自己亲自去撩了，然后才知道人家小姑娘未成年吧？”
穆瑞没有说话。
秦阳：“哈哈，我就猜到。穆瑞啊，你也中了人家小姑娘的迷药啊。”
穆瑞瞪了他一眼：“我们俩在这互相伤害有意思吗？”
秦阳摊手道：“没意思。”
于是两人冰释前嫌，一起坐在教务处的凳子上看沈慕白坐在另一边。不一会儿又来人了，看了一眼穆瑞秦阳，又看了一眼沈慕白，犹豫片刻，走向沈慕白。
眼见着新来的人绞尽脑汁找话题跟沈慕白在聊天，穆瑞和秦阳脸上一起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等那个人聊无可聊的时候再把那人叫过来。
“人家小姑娘是未成年，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那人：……
然后坐在那条板凳上的人，就多了一个。
一个小时候，看着自己这边的人，穆瑞痛心疾首道：“一共就十个男生，全都中招。我们国音是没人了吗？”
坐在这边一个男生撑起下巴，痴痴地看着沈慕白，唉声叹气道：“不是没人，是没这么漂亮的女生。”
“漂亮就算了，还那么有气质。”另一个人接着唉声叹气道。
“有气质就算了，能进入代表团代表她还有实力。”坐在角落的男生无奈地摊手道。
“有实力就算了，还对所有男生不假颜色。”秦阳也忍不住跟着感慨道。
“难道关键不是人家是未成年吗？能来这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全校八千学生没选上二十个她却在列，什么时候未成年的小姑娘这么厉害了？”
……
大家越说，越觉得自己当时第一眼被迷惑是有原因的。
代表团的人很快到齐，男女各十人，其中西洋乐十人，民乐十人。除了这十个人，为了方便两国学生交流，还随行两个翻译。
沈慕白刚开始还没察觉，直到顾彧出声，沈慕白才发现两个翻译中竟然还有一个是顾彧，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顾彧却不觉，朝沈慕白眨了眨眼。
沈慕白不假颜色。
一行人俊男美女跟着校长去接待N国学生访问团，看着拿着摄影机跑来跑去的摄影师，沈慕白一脸冷漠。
原来还要留影音资料的。
第N次不经意转过头就发现镜头正好对着自己的沈慕白不自觉地皱起眉。
记者咳嗽了一声，对摄影师悄声说：“别只对着人家小姑娘拍，人家都发现了。”
摄影师也委屈：“这不是她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她的照片登刊肯定是最吸引人的一张。”
记者自己也知道拍什么样的照片才有话题性，提议道：“那就悄悄拍？”
摄影师慎重地点点头。
两人开始悄咪咪地拍，还以为自己的动作十分隐秘。慕白忍无可忍，趁着校长带访问团去参观音乐教室的空隙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们俩似乎一直在拍我？”
摄影师咳嗽了几声，看向记者。
记者也咳嗽了几声，看向摄影师，一看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就知道他是靠不住了，于是挺身而出：“同学，我们没有只拍你。”
镜头就差对上她的脸了还说没只拍她，沈慕白有意和他们争论，可又说不出口，只好留下一句“访问团才是主角”匆匆离开。
记者眼看着她离开，不得不和摄影师感慨：“还是太年轻，抹不开面。”
“是啊是啊。”摄影师点头附和。
两人美滋滋地打开摄影机相册，想回顾先前拍的照片，就发现刚才对着沈慕白拍的照片，不是焦距没准，就是正好有人错位挡住了她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面面相觑。
“老李啊，该不是你照相技术退步了吧，这焦对的，就没一个准的。”
“怎么可能？”摄影师不服气地瞪大了眼，“我干这一行二十几年了，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记者想想也是，只能感慨他们的运气不好。
可接下来他们发现，只要他们拍的是沈慕白，镜头就各种不对，照片也就各种看不见沈慕白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见鬼了吗？”记者心虚。
摄影师也觉得害怕：“要不我们就不拍了？”这样总感觉很害怕。
记者思索片刻，忍痛同意了。
洪荒合虚山上的妖后淡淡地收回目光，一拂袖，水镜从空中消失。
“尊上，帝俊一族又来袭了。”妖卫俯首行礼道。
“来就来了，本尊何曾惧过。”妖后淡淡道。
“可是……”妖卫露出犹豫的神色，“他们和仙族勾结，我怕……”
他话没说完，但是妖后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走出洞府，眺望整个合虚山，妖后模模糊糊地想，前世他好像就陨落在这场仙妖围攻合虚山之战中。
是生是死，是重蹈覆辙还是死后余生，就看这次了。
风吹起他的衣袍，火凤在他身后鸣叫，战争一触即发。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沈慕白冷着脸跟着大家一起走。
西泽第一眼就注意到那个花国的女学生，面无表情地跟在大部队后面，神情冷漠却格外诱人。黑色的眼睛像夜空一样迷人，雪白的肌肤，曼妙的身姿，微卷的黑发，漂亮得像一个东方娃娃。
他朝自己的好友兰迪递了个颜色，兰迪了然地点点头。
等中午休息的时候，为了体现花国的美食文化，花国音乐学院特意设宴款待了N国访问团，清蒸大闸蟹，糖醋鱼，东坡肉，豌豆黄……看着N国访问团一个个垂涎欲滴却还矜持地进食时，所有花国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壮哉我美食国。
顾彧坐在沈慕白对面，朝沈慕白眨了眨眼。
沈慕白熟视无睹。
进完餐，下午的活动可不像上午只是参观那么温和了。
看着N国花国双方一个一个派人上台演出，沈慕白坐在座位上一脸冷漠。
她是民乐，位次比较靠后，完全不担忧。
顾彧把琴递个她，小声说：“我爷爷让我带给你的。”
沈慕白点点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台上的N国学生代表演奏完。沈慕白听见身后的学生小声交流着。
“毕竟是从人家国家开始的音乐，我们根本比不上他们。”
“是啊，原本以为穆瑞秦阳已经够厉害了，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说是交流，看来我们学校要被碾压了。”
……
沈慕白注意到学校领导的脸色都变得不好，毕竟虽然只是学校之间私底下的交流，但是身为花N两国最顶尖的音乐学院，两个学校之间的较量差不多就是两国青年音乐技艺之间的较量。
不过这些和沈慕白无关，她需要用心的是接下来的古琴表演。翻阅着手上的曲谱，她思索这接下来准备演奏的曲目，这首也只是古琴的入门曲，名曰《酒狂》。之所以选择这首，主要考虑到的就是观赏性。古琴曲高和寡，多为娱己不娱人。N国来的学生对中国民乐了解甚少，她不想到时候她弹奏完，对面却一脸懵逼。
相比起来，《酒狂》节奏轻快，曲调微醺而狂妄，比较适合现在这种情景。
“紧张吗？”顾彧从身后凑过来。
沈慕白摇摇头。
顾彧：“我看你也不紧张，不过说起来你就算紧张也看不出来吧。”
沈慕白面无表情地回视他。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别瞪我了，赶快准备吧。”
沈慕白收回目光。
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右手，却倏然愣住。
粉色的水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沈慕白莫名心里一紧，就见手链忽然断开散了一地。
沈慕白倏然站起身来。
全场的目光向她看了过来。
顾彧拉住了她：“喂，你怎么了？”
沈慕白平复下心情，摇摇头：“没什么。”
只是手链断了而已。沈慕白安慰自己道。
可是这是妖后送她的法宝，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断裂？沈慕白心急如焚。
她迫切地想找妖后问清楚，可无论她在脑海中怎么喊妖后，妖后都并没有回应。她想到上企鹅去问，但是因为演出的关系，她并没有带手机过来。
“到你了。”顾彧低声对她道。
沈慕白只能沉住气走上台，可当第一声琴音响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铛——”
古琴发出难听的声音，台下的观众面面相觑。
“这就是你们花国的古乐？也不过如此。”N国的领队笑眯眯地问花国音乐学院的领导。
领导面色变得难看，之所以选择沈慕白是因为顾老的极力推荐，说她远比学校所有在校生的音乐素养更好。可现在，这难听的琴音，真的是最好吗？
台下的窃窃私语声也不绝于耳。
沈慕白手抚着琴弦没用动。顾彧担忧地看着台上的她。
就在议论着换人的时候，琴音忽然响起。
顾彧愣住。身为顾老的孙子，他从小听过的曲目不少，但是此时沈慕白演奏的这曲却是他从未听过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随着琴音，一副云巅之上的画面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凤凰长鸣，云雾翻腾，青烟缭绕，穿行在水墨云雾之间。清新的空气仿佛就在鼻尖，凌冽的风声在耳边刮过，甚至衣摆似乎也飘了起来。
沈慕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弹奏这曲。
这是妖后曾经为她弹奏的洪荒那一曲。她从来没看过此曲的琴谱，没想到却记在了心上。
弹着弹着，沈慕白的眼泪落了下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落泪。可等一曲终了，她才发现琴上已布满了她的泪水。
她若无其事地抹干泪，站起来，看着台下五十余人。一片寂静后，掌声雷鸣。
N国的领队怔愣片刻，才道：“这就是你们花国的古乐吗？当真是大气磅礴。”
花国音乐学院的领导也是愣了许久，才喟然叹道：“是啊，这就是我们花国的古乐。”
只可惜，已经不被重视很多年，沉寂在岁月的长河里。
没想到，一个高一的小女生竟然可以弹奏出来这般的气势。
沈慕白垂着头下台。顾彧担忧地看着她。
沈慕白冲着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无事。
等竞技结束，她回到休息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手机，躲出去准备给妖后发消息。
站在角落里，她刚打开手机准备问妖后，一只手就伸出来，拿走了她的手机。
沈慕白一愣，抬起头，就看见两个男生站在她面前。
“请还给我。”沈慕白皱眉道。
“你好，你长得真好看。”蹩脚的花国语从其中一个人的口中传出来。
慕白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打扮，看起来像是N国那边的学生。
“请还给我。”避开其中一个人的手，沈慕白用标准的N国语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没预料道沈慕白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N国语。
不过这样，也省心了。
“我可以还给你，但是你得亲我一口。”西泽轻慢道。
“是啊是啊，还有我。”兰迪笑眯眯道。
“请还给我。”沈慕白加重了语气。
西泽和兰迪还是不当回事。
“刚才你的演奏我看了，你弹的可真好。”西泽故意把拿着手机的手举起来，“想要吗？想要的话就亲我一口。”
沈慕白面色难看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算是明白了，好说这两个人是不准备把手机还给自己了。
她本来就心急如焚，现在出了这种事，口气顿时不善起来：“请还给我，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西泽和兰迪笑嘻嘻地看着她，没在意。看沈慕白的身板，也不可能对他们俩做什么。
难道要打他们俩吗？依他们的体格，沈慕白对他们动手，无异于投怀送抱。
沈慕白黑着脸转身就走。西泽和兰迪摸不清头脑，沈慕白这是不准备要自己的手机了吗？
就见沈慕白带着保安回到西泽兰迪面前，指着他们俩道：“保安叔叔，就是他们俩抢我的手机。”
西泽和兰迪面面相觑。
抢小女生的手机。出国访问结果发生这种事，N国出访团领队简直没脸再看花国音乐学院领导的脸色。
西泽和兰迪老老实实地站在领队面前，辩解道：“我们只是和她开玩笑。”
只是开玩笑吗？领队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向沈慕白求证，就看见原本板着脸的沈慕白忽然泪如雨下。
如果沈慕白本来就是那种娇滴滴的长相，领队可能只会觉得是小女生受不起委屈，可是看之前这个女孩明明是冷静严肃的样子，现在却哭成这样，领队可不会觉得只是小女生闹脾气。
领队面色严肃地问西泽和兰迪：“真的只是开玩笑吗？”
西泽和兰迪面面相看，许久，才不情愿道：“我们让她亲我们一口，不然不把手机还给她。”
领队差不多要昏倒了，都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对对对，只是小孩子的把戏，当不得真的。领队刚想和花国这边的领导解释，毕竟在他们国家，见面吻只是一种礼仪，就听见花国音乐学院的领导淡淡道：“韦斯特，你知道这个女生才多大吗，她才十五岁，还是未成年。”
还是未成年？领队感觉自己要晕倒了。
西泽和兰迪也不见得脸色有多好看。
未成年？不管在哪个国家，逼着未成年亲自己，好像都不是一件小事啊。
他们俩定眼一看，果然，虽然沈慕白平时看起来高冷冷静，但其实脸部的轮廓还残留着几分稚气。
为什么一个未成年气场这么强大啊？害得他们都误会她已经成年了。
西泽和兰迪同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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