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瞄
对于经济尚未独立的学生党来说，撸串是聚会的标准配置。
于是，一行人再次光顾临嘉湖的烧烤摊。
晚风清凉，月拂大江。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啤酒的味道，悠哉的气氛很是对味。
喜影咧嘴笑了下，程飞扬也看着她笑。
显然两人的所思所想撞了个正着。
他懒洋洋问：“所以你那天是怎么拿错的？我明明把手机放在了自己的位置。”
他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询问。
喜影呼吸滞了下，不知该作何解释。
他倒没追问，浅笑了声。
继续慢悠悠迈步。
她默而不语，并肩行走。
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思索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的身影被灯光糅合在一处。
他的影子将她的包裹，难分你我。
江海被安排来占位置，提早就到了。
看到喜影一起来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冲程飞扬挑了挑眉。
一回生二回熟，喜影也冲他点点头打招呼。
旁边懒坐着的张朝，大爷一般的夹着烟，隔着淡淡的烟雾看向喜影哼笑了声。
“哟？小学霸？”
又见面了。
喜影抿唇，颔首。
她不知该怎么称呼，只说：“好久不见”
国内通用官方打招呼方式，应该没错。
张朝又哼笑了声，将口中残存的烟雾吐出。
“是，七天不见，如隔一周啊。”
喜影忍俊不禁。
这无处不在的废话文学。
众人在长桌落座。
程飞扬独自坐桌头的主位，两旁分别是张朝和喜影。
肖雨坐在喜影身边，深觉沾了她的光。
人齐。上菜。
因为人多，外加程飞扬主动挨宰，江海来了兴致，直接烤一本儿。
老板忙的不可开交，分不出精力来招呼别的客人。
程飞扬善解人意的不麻烦老板，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亲自去拿饮料。
并提前询问：“你喝什么？”
这话是对着肖雨说的。
肖雨瞬间哑巴了。
三秒后。
“我，呃……随便。”
程飞扬皱了下眉，笑了。
也不知科学家们什么时候才能发明出来‘随便’这东西。
他只问了一人，起身就走。
肖雨错愕万分。
欸？
啥情况？
兄弟们也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喜影觉得……
好吧。
她不怎么觉得。
唯有张朝一脸淡定外加嫌弃这些人的脑力迟钝。
江海凑近张朝小声儿嘀咕：“飞扬怎么回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喜影才是官配啊。
怎么临时换人了？
张朝轻嗤。
左手一摊：“据我所知，我一无所知。”
腹诽：蠢货！
江海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不高兴的摆手：“不说拉倒！”
不过他也没郁闷多大会儿，因为程飞扬一回来，所有疑问都有了答案。
他一手拿着正滋滋往外冒着甜气的橘子汽水，一手拎了打啤酒。
直接暴力的将啤酒扔在桌上，落座。
这才把汽水递到了喜影眼前，温声：“你喝这个。”
喜影呆滞了下，随后脸热。
小心翼翼接过汽水说了谢谢，直接低头嘬吸管，一双眼睛不敢再乱瞟。
江海直呼：“哎哟我去，学到了学到了。”
不问兄弟是因为不需要问，不问李彤是因为她有人问，问肖雨是看在了喜影的面子上。
除了女人，对其他人一视同仁。
这招儿用的绝。
受教了！
张朝笑起来，拿了瓶啤酒拉开拉环开喝。
肖雨被甜蜜暴击！！
有种想抱喜影大腿的冲动。
江海使坏的往喜影面前递了瓶啤酒，笑的奸诈：“光喝汽水有什么意思，来点儿这个。”
程飞扬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夺过啤酒轻斥：“女孩子喝什么酒！”
肖雨：“……”
这算是差别对待吧。
江海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儿，嬉皮笑脸的直盯着喜影看。
程飞扬一枚眼刀作为警告，他心领神会的投降。
行行行，他不看了。
小气吧啦。
一番操作下来，喜影羞赧的不敢抬头，用力咬着吸管，汽水的水位倒是丝毫没有下降。
程飞扬往她的方向凑了凑，声音透着坏：“怎么不喝？”
她放过吸管，看他。
他半眯着眸，笑意闲散：“不喜欢？”
她反应慢半拍，猛摇头。
“没有没有，喜欢。”
他鼻尖轻哼了声，笑起来。
兄弟甲调侃：“是喜欢汽水啊，还是喜欢人啊？”
众人哈哈大笑，皆看起热闹来。
好整以暇的等喜影接下来怎么回答。
喜影心里一个咯噔，开始手足无措，唇舌打结。
“我，我……”
她觉得自己一定脸红了，一团火儿直烧到了耳后根。
她求救一样的眼神看向程飞扬，可对方却表情悠哉，不甚在意的模样。
好在最后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程飞扬一本正经的呵斥：“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众人齐齐闭嘴，埋头苦吃。
她才猛松一口气。
胸脯喘息，仿佛刚跑了五公里。
接下来的聚餐过程氛围很是轻松。
李彤好戴高帽，以穷尽所学的溢美之辞夸她的男神。
肖雨用了个看透一切的眼神鄙视了她反以为荣的死表情。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看程飞扬和他的朋友们个个风趣幽默，喜影觉得此言不虚。
嗯……
他真好看。
她忍不住偷看。
尤其窃喜他还发现不了。
在她又一次偷瞄他时，却看到他正光明正大的盯着她，恰好将她逮了个正着。
喜影突然不会呼吸了。
妈耶！
他凑了过来！
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庞近在眼前，她秒变结巴：“你，你，干嘛，看我？”
程飞扬嘴角噙着抹坏笑，刻意压低声线说了句：“贼喊捉贼。”
喜影瞬间面红耳赤。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笑意散漫，似是洞悉一切的警告：“别再这么看我了。”
她想遁地而逃。
“我，去个洗手间。”
她惊猿脱兔般，溜的飞快。
程飞扬睨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笑意漫出眼睛。
她刚刚的眼神，他好像有点受不了。
出逃五百米以外，喜影顿足，深呼吸：“呼——”
她这算落荒而逃吧。
她摸了摸双颊。
妈呀。
好烫好烫。
露天ktv旁边有个公共厕所，喜影从里面出来转身欲走时仿佛听到有人提到程飞扬的名字。
她凝了神驻足，耳朵支楞起来。
一道混不吝的声音传入耳中。
“艹！这个程飞扬也太嚣张了，不就是仗着家世好，装什么大尾巴狼！”
“就是，有种他别玩阴的！看着人模狗样，竟然是个打野球儿的。呸！”
喜影心立刻提了起来，眉头紧蹙。
另一道儿暗哑的烟嗓又传了来：“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让这种人坏了心情，值么？”
他的语气轻巧，又十足的不屑。
“君哥，你就是脾气太好，像他这种连女人都搞不定的男人，哪儿来的资格跟你比啊。”
“说的是啊，也不知道整天嚣张什么，非得找个机会好好给他点厉害瞧瞧！”
“哎，君哥，那校花儿搞定了没？”
烟嗓男得意的轻嗤了声，高傲又自大：“那还用说。”
“哎哟卧槽，还是君哥厉害，程飞扬戴了个这么大的绿帽，看他还有什么脸叫嚣！”
众人大笑。
喜影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几个重点词汇不停的往外蹦。
打野球？
女人？
戴绿帽？
怎么回事……
她联想不到。
可旁边那群人依旧口不择言，出口成脏。
她听不下去，循声前往。
走到众人面前，不卑不亢：“你们胡说什么！”
她的少年是那样一个品行端正，言行得体的人，她怎么能忍受他们用这样肮脏不堪的字眼来形容他？
众人可能是做贼心虚，冷不丁被吼了一嗓子瞬间气焰全消。
但看到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气焰不仅全回来，反而更加嚣张了。
一个黄毛夹着烟走到她面前，色眯眯的打量着她，轻浮的往她脸上吐了一口烟雾。
“你谁啊？”
喜影被呛，别开脸后又重新扭过头，怒目圆瞪！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黄毛儿轻佻的语气朝身后的人说：“哟？性子还挺烈！”
众人嬉皮笑脸，猥琐阴险。
喜影深感耻辱，愤愤不平。
她敢怒敢言：“在人背后说三道四很好玩吗？”
烟嗓男迈步过来，语气极淡，却浓浓的轻蔑：“你跟程飞扬什么关系啊？”
他看向众人，鄙夷的扬声：“不会是他马子吧？”
他打量了一下她纤瘦的身躯，出言讽刺：“看样子还没成年，啧，真是个畜生！”
众人一阵奸笑。
喜影这才发现烟嗓男就是十二中篮球队队长，楚汉君。
她忽然对肖雨的评价产生高度赞同。
这个人，着实太一般了！
她冷嗤一声，傲睨自若。
楚汉君被一个女孩子瞧不起，觉得面子掉到了地上，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声音如同浸了冰碴子：“你笑什么！”
她不可一世的神情和眼里的倔跟程飞扬如出一辙！
一样的令人讨厌！
喜影面不改容，无所畏惧：“笑你丑人多作怪！”
楚汉君气到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小姑娘看起来弱不经风，倒是牙尖嘴利！
他丑？
一指头戳到她眼前，警告：“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喜影倨傲起来，淡声：“你试试”
肖雨喝了点酒有点上头，猛然想到好像喜影去了很久。
她也觉得尿意袭来，起身去找闺蜜。
不多时，众人就见肖雨面色大变，慌里慌张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不好了，十二中的人把小影给堵了！”
程飞扬蹭一下站起来：“在哪儿！”
肖雨指着洗手间的方向：“厕所后面。”
他行步如飞的赶过去，兄弟们也前脚后脚。
一众人脚步忙乱，引得周围人注目观看。
程飞扬提着心一路飞驰，视线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她。
一群乌合之众里站着一位身材娇弱，却满脸倔强坚韧的女孩子。
此刻的她，正用着柔弱的声音说着慷慨激昂的话。
如收了羽翼的天使。
光芒万丈。
他脚步慢下来，也逐渐听清。
她在维护他。
“你觉得自己很拽，高高在上。其实很多人都瞧不起你这样的人！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头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末等人，没本事，大脾气！”
她的话，字正腔圆，斩钉截铁。
意有所指，他是下等人！
楚汉君气到吹胡子瞪眼。
压制着拳头反唇相讥：“哼，他程飞扬就有本事？头等人？”
喜影不畏惧：“当然！至少他人品过硬！”
楚汉君如闻笑料，冷嘲热讽：“他人品过硬？”
喜影笃定：“对！比如，他就不会像你这样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小人行径！”
楚汉君指着自己质问她：“我小人？！他君子？！”
喜影坚持到底：“君子坦荡荡，他是！你不是！”
程飞扬笑意渐浓，满眼惊艳和欣赏。
他闲庭散步般走到她身边，语调柔和，闲谈一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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