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晕倒
旱起来的天，水是用的极快的，家里的鸡鸭牛这些牲畜需要水，人也需要水。
倾言陆陆续续地在小骷髅那打了好几次水，走得快冒烟了，她迫不及待的从接好的水里舀了一大瓢喝下。
小骷髅就在一旁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小骷髅显得很是疲惫，有时候和她说着话，都能睡过去。
“平安，你晚上做什么去了？”
她打了一下昏昏欲睡的小骷髅，小骷髅渐渐闭上的眼皮，被她一拍，彻底睁开了。
他红着脸，“没有。”
脑袋上是心虚的表情。
倾言眼睛一眯，并没有准备戳破他的谎言。
“你娘亲还没有好吗？”
倾言自打水以来就没看到过平安的娘亲，她也不好直接闯进人家家里，更何况，小骷髅也并没有表现出让她登堂的意思。
“我前些日子给你带的草药，你给你娘用了吗？”
小骷髅打起精神，回她：“用了的，娘亲好多了，能陪我说说话了。”
倾言嗯了一声。
她又想起了什么，朝他道，“平安，我爹那还有很多草药，你可以来拿的。”
事实上，倾言以为那日骷髅爹发话后，他会很快登门的，却没想，骷髅爹在门口张望数日，也没看见他身影。
她在心里嘀咕，骷髅爹好像还有些恼羞成怒了。
这几天都不怎么上门了。
小骷髅：“我会的，菜头姐，等我……等我…”
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磕绊了几句，才道，“等我忙完，我一定会去的。”
倾言便嘟囔了一下，“你在忙什么啊。”不好好趁这个机会和村民打好关系，到时候道士来了可别怪她帮不上忙。
小骷髅低着头不说话了。
等倾言寻思完，转头一看，他已经靠在井边睡着了。
她盘地坐下，无奈地将他放在膝头上，手触碰到他的身体，她才发现他的身体在发烫。
她瞬间皱起眉头，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那的温度更高。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平安、平安？”
小骷髅哼哼了几声，倾言听不太清楚，看他的样子，似是陷入了昏沉。
还好人还算有意识，能在她的帮扶下走动，她托起他，缓慢地朝屋里走去。
在外面的时候，茅草屋看起来就很小，走到里面去了，才发现里屋并没有分间，站在门口，便能将屋子一览无遗。
是真的很简陋。
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床。那床上躺着一个人，倾言便知应是小骷髅的娘亲。
她礼貌的问好，喊了一句“婶婶”。
床上的人动了动，想要翻身，可动作实在吃力，又躺了回去。
“是是谁？”
饶是倾言已经听过一次这样的声音，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将小骷髅架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搬了板凳，快步走了过去，将平安放在凳子上。
“婶婶，平安不知是怎么了，身上有些发烫。”
躺在床上的骷髅瘦小，呼吸声很大，她看见平安的样子却不慌张，嘴角勾出一抹笑，“是你啊。”
倾言懵了一瞬，什么意思？
便听她接着说道，“我听咳平安说起过你，今日总算看见了。”
她的声音嘶哑得太厉害，说不了几个字就会胸口起伏，倾言抓紧了一颗心。
听她说完，倾言不知回什么，就尴尬得笑。
“平安他是怎么了？”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你把他放着吧，他一会就好了。”
她的态度太风轻云淡了，倾言不知怎地，有些生气。
小骷髅瓷白的脸通红，双眉紧锁，看着不像一会就好的样子。
小姑娘虽然努力控制表情，但那双眼睛还是流露了几分控诉。
傅伊心下怅然，没有人能够比她更了解平安对眼前这姑娘的喜爱了。
一天在她耳边念叨的次数多了，她也记得这姑娘了。
她一直很怀疑，平安是不是被骗了，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她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真实的笑来，“平安这几日经常这样的，是老毛病了。”
见小姑娘听了不仅没放松眉头，脸色还更难看了几分，她便道，“咳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明日我让他来找找你…咳”
“咳咳——”
床上的女人可能是说多了话，歪头不停地咳嗽起来。
倾言连忙过去拍了拍她的背。
她看倾言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将倾言的手拉过，“好孩子你劝劝他。”
倾言问，“劝什么？”
她却不说话了，将眼睛闭上，作势休息。
倾言：……
为何说话要留一半，好难受！
倾言等了片刻，还是放心不下小骷髅，给他用井水敷了敷脸，等他温度降下来后才离开。
她回去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到底是劝什么？
第二日，她等了很久，才在傍晚时等来了小骷髅。
他确实是好了的样子，不过表情还是一脸沮丧。
骷髅爹应该是欢迎他的，特地让骷髅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饭桌上，小骷髅坐在板凳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头上，小脸涨得通红。
骷髅爹给他倒了杯水，感叹道，“平安，都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那里的水，都不知我们能再撑多少天。”
骷髅爹说得没错，小骷髅家的那口井仿佛不会枯竭似的，倾言好奇地问过他，他当时死活就是不肯告诉他。
小骷髅摇头，挣扎了片刻，他还是说道，“叔，我那的水，快没了”
他抬眼飞快的看了一下霎时脸色难看的大人，“你们要做好准备。”
大家都愣了一下。
骷髅爹反倒最先笑出来，“不管有没有，还是得谢谢你。”
“吃”他指了指桌上的菜，“这可是你婶的拿手好菜。”
倾言跟着道：“平安，多吃点。”
小骷髅紧张的身体松懈下来。
饭后，倾言送他回去。
有村民见他，都乐意打招呼了，小骷髅又把刚才给骷髅爹说的话又给他们讲了一遍。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但好歹客客气气的。
唯有一个骷髅，站在大树下静静地看着他们，头上一连串阴险的表情。
倾言皱眉，“那是谁？”
小骷髅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回道，“东娘，是东娘。”
倾言诧异，想了想，还是叮嘱小骷髅，“小心一点她。”
那表情一看就不太好。
“平安，你那些水是怎么来的？”
小骷髅刚想说话，倾言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不许搪塞我！”
“是山上的……”
倾言脱口而出，“哪个山？”
下一秒，看见他沉默的表情，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是在子夜山？”
小骷髅点了点头。
倾言倒吸了一口气，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东娘抱着残肢的样子。
“你怎么做到的？！”
小骷髅：“山里的模样和这里不一样，那些妖怪妖力低下，只靠本能活动，不会伤害我，我就夜里一桶一桶背回来的……”
倾言很难说出话来，她不能想象，在漆黑的夜晚，避开那么多的妖怪，来开回回的奔波。
可自己留着就好了，干什么还要分享给他们这些漠视他的人呢？
倾言语气涩然：“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那山里出现了厉害的妖怪，很危险……它好像盯上我了……”小骷髅顿了一下，“我暂且是不会去了。”
倾言叹了一口气，原来他娘亲是让她劝这个吗？
“不要去了。”
“这天气，总会下雨的。”话虽这么说，但倾言的眼底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忧起来。
现在看来，村民们对小骷髅的恶意不大，那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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