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vs湛云落
和他在一起,永远无需猜度,无需费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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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与三年前初次相遇那时的他一模一样。
她,又怎么会忘记?
只不过,刚想要惊喜地扑上去,却看到心寒地看到他身后蓦然出现的那张脸——皇上!
哥哥已经和她讲明白,如今,京北银号根本和朝廷就是势不两立,如果不关闭银号,迟早双方就会发生一场血淋淋的战争。
是战争,就会有血,是战争,就总会有输赢。
必定有一方要付出惨痛无比的代价!
所以,那一刻——见着他的惊喜,瞬间就如一桶冰水浇在了灼热的火焰上,扑哧一声,听到热情被熄灭的声音。
她所思念,她所牵挂,她所喜欢的人,竟然是皇上的人。
意味着,那小小的感情之花尚未开始吐蕊就要枯萎了么?
看着顾月琳双睫有隐约的雾气,柳长风以为是她愧疚太重,赶紧拍了拍她的手道:“无妨无妨,到医馆包扎一下敷点药就好,我没那么疼。”
“算了,别骗人了,起了水泡会不疼吗?来,伸出胳膊,我给你敷药吧。”收起心底的酸楚,顾月琳掏出一个紫色的瓷瓶,打开盖子勾出一点来轻轻地在他胳膊上晕开。
丝丝舒爽的凉意让柳长风不禁呻吟了声。
痛,可以忍着,可是……
这种酥酥麻麻的舒服之感,却实在忍不住,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不禁赞了声,“是上好的烫伤药呢,你竟会用药?”
顾月琳叹了口气,与她的年纪很不相称似的蹙起眉,心里忧伤地想:可惜……医不好哥。
“嗯,用了这药,明天水泡就全退了,也不会留痂。”
“怎么了?”
看着顾月琳一双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里,交错出现着种种复杂的神色,柳长风顿时觉得烫伤也不疼了,只有心一阵阵的揪痛。
这么多年才一见面,这鬼怪精灵的丫头竟会生出心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什么,会让她的单纯也染上风霜。
他怜惜地把她圈紧怀里,顾月琳惊呼了声,“小心,会碰着伤口!”
一挣扎,反而真的碰到烫伤的地方,柳长风眉峰一蹙,闷哼了一声,手臂却圈地更紧,顾月琳再也不敢挣扎,由着他紧紧抱着,听着他急速有力地心跳在耳畔沉稳地响起。
“走,去前面的清茶苑,你我之间,也该是时候把一切都说明白了。三年……我种了三年的悠然花,也等了你三年,你……也长大了。”
顾月琳俏脸一红,也忘了方才自己的担忧,一股柔情潜入眼底,缠缠绵绵,一丝丝从偎着他胸膛的纤体里散发出来
***
“若惜,瘦了……”
淡淡的一句话,有太多的牵挂。
顾惜朝静静地看着若惜有些苍白的脸,想要抬臂去碰触她的脸,却突然发觉,那里,原来是用不上力的,左臂虽然是垂在那里,却仿佛空荡荡的,几乎不存在的感觉。
轻轻在心底嗤笑一声。
一直和顾月琳说见若惜的时候未到,其实,不过怕让若惜看出自己胳膊已经残废的事实。其实,他自己倒无所谓,耳朵本就没有听力,再多一条残废的手也不算什么。
他把什么都看得很淡,也很能调适自己闲云野鹤般的心。
唯独,对若惜,怕见到她的哀伤,怕见到她的不忍。
眼见她明显比之以前尖细了的下巴,对她的怜惜之意大起,对湛云落也多了几分怨怼。
“天气转暖,衣服穿的少了,只是显得瘦了而已。”
看着顾惜朝渐渐沉暗了的眸子,若惜就知道他在意什么,不想他为自己担心,便浅浅一笑,转了个话题问他:“前些日子去江南原本是想要登门致谢,不想竟吃了闭门羹,真是遗憾。”
顾惜朝颔首,“我和月琳到分号巡例,凑巧不在。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你想要见我,在这里却也是见了。”
他优雅地笑着,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润着温暖柔和的光泽,似乎,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自然到让人觉得一切又是那样的舒服。
和他在一起,永远无需猜度,无需费思量。
你只需听着他所说,看着他所做。
没有隐瞒、没有设计。
他想要告诉你的一切都放在他清澈无华的眸光中,他所要做的一切,也都摆在你面前让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一点,和湛云落完全不同,湛云落像个顽劣又深沉的孩子,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时刻带给你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这么一想,若惜自然地偏过头去看向湛云落,只见他修长的身子裹在玄色如墨的长衫中,散落的碎发不羁地搭在肩上,周身散发出半是凌厉半时慵懒的气息,宛如他的个性,忙于正事时自有一股威严凛冽的气势,想要逗她时,又是一副痞极耍赖的样子,让人难以捉摸。
两个人,一个似完美无瑕、质地温润的羊脂玉,一个似水头掺杂,半翠半翡的玉石,太多的颜色混在一起,让人看不清底蕴。
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如今,坐在一起,似乎……
隐隐觉得有种不甚友善的气息在两个人中间流转。
“顾公子来京城,不知有何贵干?”湛云落捏起茶杯,有一搭无一搭地问着,看着若惜坐在顾惜朝的身侧,两个人眼波纠缠,他心里火极了,却又是一股子火闷在心里,发不出来,恨得胸口都疼。
“来寻位朋友。”顾惜朝依然优雅如风,清逸出尘。
“不知是何人,我可认得?”
“怕是皇上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顾惜朝想要说的只有这么多了,湛云落再问,他也不会再多说半字。
索性,湛云落亦是聪明人,已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拒绝的味道,只是说了声“是么”,便不再继续。
一时,两个人再无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两个人,都已经感受到了大雨来前,风扬起沙尘的那种土腥味。
立场不同,转眼间,就从朋友到敌人。
抑或者,他们从来就不是朋友,本就是敌人。
馥郁的茶香依然还弥漫在空气中,三个人却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本来就都不是多话的人,一时间,似乎谁也无法再启开话语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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