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卑微小狗,在线哭泣
今天食堂的普通餐有点辣,白楚刚吃了两口就觉得有些接受不来。白楚从小就不怎么吃辣,从宿舍楼下小卖部买完水出来正准备回寝室的时候看到西南侧门关着,准备顺路去撸一把狗了再回寝室。
西南侧门就在荆中宿舍楼边上,大部分时候门都关着,走读生通常不会走这个门,住宿学生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跟杜老头说一声,从门房里面走。
门房的门开着,白楚刚一走进去就听到外面传来那只小奶狗时不时的嘤嘤声,因为上次莫清的事情,白楚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格外留心老爷子和小狗的状况。
跑腿小哥第一单外卖生意宣告失败,此刻正搬了把小板凳一个人坐在西南侧门外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黯然神伤,脚边整整齐齐码了四个餐盒外加一盒水果。
白楚对他冷漠的态度就像压垮小狗的最后一根骨头,仔细想想好像根本找不到办法可以证明,就算找到了证据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参与了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
方逸涵开始不可控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极端的悲观方面去想。
舆论会把他们吞噬,爸爸的公司会因为自己受到影响,妈妈本来就一直在自责,这下情绪会更糟糕。
说不定还会有人顺藤摸瓜去查一下当年齐献远退学是不是也跟自己有关系,本来想查自己有没有校园霸凌齐献远,最后发现是齐献远差点猥亵了自己。
随即而来的林珺、李旬、林沐阳、唐心他们,只要跟自己关系亲密的人可能生活都不得安宁。
坏情绪就像一张无所遁形的大网,再次把方逸涵密不透风的围住,那个实实在在开心的方逸涵好像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真的只有我把日子过成了这样,明明可以开开心心的,现在还要他们天天为我担心、受我牵连。一想到乐梦兰上午明明担心得要命还在不停的安慰他,方逸涵就
内疚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这大半年以来方逸涵并不常想起元旦晚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高二学习任务不轻,方逸涵还附加了英语和化学的竞赛,当人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是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的。
这大半年以来,自己没有再接触过跟齐献远有关的事情,所以哪怕方逸涵意识到了自己某些时候思想偏激的地方,也没有去刻意纠正。
维持原状很简单,而走出舒适圈需要巨大的勇气,既然这种想法没有对他人造成影响,干嘛非要去纠正它呢。
所以至少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方逸涵一直是这样做的。他从心底带有一丝恶意去揣测这个世界,但他对待每个人都保持基本的礼貌,把自己的这点小心思也隐藏得很好。
只是白楚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方逸涵想起来那天晚上。也就是因为这样,方逸涵才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放下这件事,齐献远那个变态带给他的恶心和害怕就像一把刀,让方逸涵毫不犹豫地划伤每一个与之相关的人。
死胡同里崔建勇拿出刀刺向白楚的那一刻,方逸涵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可是能怎么跟他解释呢,这件事情自己永远理亏并且永远找不到可以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白楚顺着咽呜声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大只方逸涵蜷缩在一小只的木头小板凳上,奶油蹲在他脚边,时不时蹭一下他的裤脚,也跟着嘤嘤两声。
应该是哭了,虽然低着头,裤子的膝盖处还是有明显的水渍。
方逸涵顾影自怜的位置找的很隐蔽,西南侧门这个点本来就没什么人来,路过的人也压根不会注意到这里。白楚没有往前走,也没有离开,在不会惊动方逸涵的地方靠墙站着。
冰山雪莲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或许是莫清一开始想要对付的人是他;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方逸涵虽然不喜欢自己,但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或许是他想起来这位小少爷在会议室里说的话,明明是看自己不爽的,也不准那群混混对自己动手;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爱屋及乌,他很喜欢那个小家伙,所以连带着对于深得奶油偏爱的这位也多了一点关注。
奶奶和妈妈在家跟他交代过很多次,荆中里面背景不一般的学生有很多,所以哪怕是受到委屈了也要忍一忍,尽量多跟同学搞好关系,千万不要惹事,好好学习,争取获得奖学金。
所以当时看到莫清他们抓着小奶狗后颈脖子的时候自己是不准备管的,可是奶油跟他以前被奶奶送人的那条狗真的很像。
白楚第一次在田里捡到小东西的时候也才两个月左右。农村的地里时常有大狗溜达,但大狗只关心自己的崽,野狗连饭都吃不饱,自己如果不管它,它根本不可能长大。
可爷爷奶奶不会允许他养这种东西的,老两口把自己养大,还坚持让他读书已经很不容易,白楚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
可这是小狗狗欸!谁又能拒绝一只嘤嘤嘤的小奶狗呢不能带回家,白楚还是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毛茸茸的小脑袋在白楚的掌心蛄蛹。
女生没有办法拒绝帅气的男朋友,正如小奶狗没有办法不使劲浑身解数讨好帅气的长期饭票。
在之后的短短的几分钟,白楚见识到了一只看起来快饿死了的小家伙从蹭手心到嘤嘤嘤,从摇尾巴到摸肚皮等一系列能讨好人类的招数。
然后白楚偷偷把它养在了自己房间后墙的树旁,每天从自己的饭里分出来一点点偷偷留给它;后来它跑出去玩,被邻居家的孩子看到了;再后来,奶奶在邻居家欠的几十块钱的赌债被平了;这段故事的最后,是邻居家后院传出来如梦魇般的咽呜声,是白楚再也没在村里看到过那只黑白团子。
刚来荆中的那天也是,好像如果自己不出手,杜爷爷根本保不住小家伙,所以哪怕妈妈和奶奶耳提面命,他还是在第一天就招惹了惹不起的人,才有了后面这诸多种种。
白楚这边刚陷入悲伤的回忆,整个气场都充斥着忧郁的蓝,转头一看,方逸涵已经打开了猪蹄汤的食盒喝了起来。一边拿草莓喂奶油,一边冲着满嘴红的小东西碎碎念。
“上次救你的那个大帅哥,以后见到他虽然也不用咬他,但是不准太亲,听到没!”
方逸涵带的草莓很大,奶油才三个月,一个够他啃半天,闻言抬头看了方逸涵一眼,正经而诚恳地嗷呜了一声,给方逸涵听得甚是满意。
“好心当驴肝肺,亏得小爷昨天晚上还熬夜给他查食谱他是不是很过分。我又没有让他跟我一汤泯恩仇,干嘛拿自己的身体怄气。你看他打包的菜,一点营养都没有,这么搞下去他自己胳膊一直不好,澡都洗不了,留了疤连老婆都娶不到,看他怎么办!”
“嗷呜~(^-^)”
“不过你也不准凶他,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他心里有气咱也勉强能理解再说了,人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要有礼貌,对不对?”
“嗷汪!(`o′)”
“不准吃了,这个很甜,你吃一个就够了,嗷也没用”
白楚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转到了娶媳妇的问题上面,站在这听了半天墙角对冰山雪莲本人来说已经很离谱了,转头就要离开。
杜老头站在不远处的门房外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白楚走近,先是问了一下白楚伤口,想了一会,缓缓开口。
“方逸涵那个小兔崽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糖,正门管得严,特别想吃的时候他就想着从我这走。逢年过节来学校就跟我带点东西,说着是要贿赂我,方便以后行事。”
“本来我老头子一个人过也不在乎节不节的,偏偏这家伙在乎的不得了,去年中秋的时候啊,还硬拽着我去他们家吃饭。后来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哪跟我弄了只狗崽,还准备了一堆的玩具和零食,人用得都没它好,难怪跟他亲的啊”
老爷子想起奶油在方逸涵面前的狗腿样也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杜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如果去年你要是早点认识方逸涵,你们俩估计还能成朋友的。”
另一边,崔建勇在出会议室之后就一直担心视频的事情。莫清之前的确说过要拍照片,但当时说好的是把照片匿名发给校领导,只是用做污蔑方逸涵的证据,从来没有提过要把东西发到网上去。
“有什么好担心的,网上那群喷子都快把方逸涵喷烂了,优秀、骄傲、张扬的学霸其实是个见不得别人好,对同学下狠手的恶霸。多亏了那个视频,现在大家一口咬死了方逸涵。”
“给白楚的赔偿还有你爸爸治病的事你放心,白楚家就是个农民,我多花点钱把这事摆平了,让他签个谅解书,你连公安局都不用去。”
莫清享受着一次性解决两个眼中钉的快感,笑着转过来盯着崔建勇,“不过你嘴巴最好还是严一点,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
“不仅你爸活不下去了我们还会继续上次的事情~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莫清满脸愉悦地带着薛高斌他们走了,留下崔建勇一个人在十月的阳光下如坠冰窖。
十月,虽然白天的气温还是很高,可夜里的时间已经开始变长。白楚从食堂出来地时候天已经变暗了,杜老头不在,奶油一只狗在巷子里玩球。
金光闪闪的球配上了两个明显中看不中用的带子,奶油咬着带子的一端甩头甩得正欢。这个审美倒是不难认,小家伙真就这么喜欢他送的玩具?
虽然有这个球本身花里胡哨的原因在,但不可否认,小家伙的确非常依赖和偏爱方逸涵。
白楚的爷爷奶奶不允许他养狗,更不可能会花钱给它买礼物,所以白楚只能自己用旧衣服给它做。
明明只是一个破布团子,小家伙连睡觉都要抱着,几个邻居家的小孩看小家伙好看买了更精致的玩具想逗它,那小家伙都从来不多看一眼,整天叼着它的小破球。
就这么想着,白楚走过去趁奶油不注意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球,小家伙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第一时间向他的裤脚扑来。
边牧聪明,能很好的感知主人的情绪,更何况方逸涵的情绪糟糕的那么明显,所以小家伙只是受到了他的影响,看到别人才有些怏怏的
可冰山雪莲不这么认为,他找了个凳子坐下,仔细回忆起了下午方逸涵对奶油进行的洗脑教学,然后把奶油单手抱起来放到膝盖上,轻轻揪了一下奶油的鼻子,强迫此时的忧郁奶狗跟他对视。
“这就听他的话开始冷落我了?小没良心的,我这胳膊上的伤可多少还跟他有点关系呢,也没见你帮着我吼他两声。”
“就这么看不得他受委屈?那我为了重新赢回你的心,要不就尝试性地帮帮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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