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进展
二人玩的那个纯解谜的房间，开局就是一个阅读理解，成天和供词打交道的文冰雪自然是不在话下。等涉及到图形密码什么的时候，荆瑶也能从混乱的线条中找到主干，毕竟做咨询也有画图的环节，常常患者画的画信息量更大。
虽然也有过求助，但两个人出来的确实挺快，意犹未尽地把那个恐怖的也玩了。
进到其中一个病房时，看到三张病床，荆瑶职业病地给刚刚npc躺过的病床整理床铺，还一次就把床头卡排对了顺序。
文冰雪也从闪烁的红灯白灯，按对了红键白键。
复盘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恐怖的更有意思，纯解谜好像是文综考试。
“晚上还有约吗？”
荆瑶问道，她以为还可以和文冰雪共进晚餐的。
文冰雪故弄玄虚地说，“约了我老公。”
？
？？？
文冰雪你约了谁？
“我把我自己嫁给了法庭，其实那些多疑敏感占有欲强的人并没有不适合谈恋爱，我才不适合。”
没有人让我方寸大乱。
没有人让我有冲动想要和他一起计划未来。
“以前我考虑过合作式的婚姻，我母亲说不要草草地敷衍过去，后来我也明白了，我能够把工作做得很好，能学会各种我想学的东西，但我没有爱人的能力，我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因为我打心底就好像不需要这个。”
就比如你，我对你是佩服的。
想要和优秀的人来往下去。
“该准备明天上庭的东西了啊。”
荆瑶把文冰雪送回律师行，看时间还早，驱车开回了自己住了好久的老房子，好多东西都没搬去新家，钢琴也在这儿受到了冷落，积了一层灰。
节拍器响着，荆瑶擦干净钢琴，坐到琴凳上，先拿音阶练练手，又随便弹着三拍子，一点旋律感都没有。
接着是首圆舞曲，像是小孩考级的曲目。
还有几首歌曲的串烧，中间钢伴衔接得很巧妙。
差不多过了晚饭的时间，荆瑶不觉得饿，随便散步到了苏桃易南的新房所在的小区，这是个新楼，前年年底刚封顶，还是个学区房，附近有师大附属的小学中学，不谈苏桃的事儿，应该房价不低。
鬼使神差地，荆瑶到了苏桃家门前。
可她进不去屋啊，苏桃的案子重新立案后这个房子就被封锁了。
荆瑶知道启哲会不高兴，但还是叫他来了。
启哲没再说她什么，先将手套交给她，又蹲下为她戴好了鞋套，起身前，看到门锁上有着一道划痕，想到张斌有苏桃的录像，这个撬门的人应该是张斌的人。
荆瑶将手环在启哲颈上，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没告诉自己，他能违规让自己进入现场就不错了，她有什么资格叫对方跟自己共享案子的进展呢。
一进屋映入眼帘的就是易南与苏桃的婚纱照，照片上两个人笑得有多甜，荆瑶就有多难过。
一个受辱自杀，一个身陷囹圄。
易南为了爱人放弃了自己的未来，真的值得吗？倒不如薄情点儿，早点开始新生活。
启哲把她拉进卧室，“如果易南是因为夺妻之恨，为自己报仇，他就不值得你那么努力了。”
是啊，那样的话，他根本就是装出来的深情。
俗人一个。
苏桃的床头摆了一排玩偶，捏起来手感特别好，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就这么没了，她该有她的美好未来啊，她马上就研究生毕业了，工作不会愁的，还有爱她的未婚夫，组建一个小家。
唉。
正对床的五孔插座就是曾经藏摄像头的地方，张斌说不清视频哪儿来的，没有确切证据也不能把他怎样。
黑天了，启哲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荆瑶也打开了自己手电筒，转过头照向启哲。
突然的强光使他将视线移向窗外，是万家灯火。
黑夜里的每一家都好像被放大，上演着类似的幸福。
苏桃的案子，因为有视频，从来没有查过目击者。
启哲立刻联系物业，要到了苏桃案发生之前对面楼已入住的住户名单，一家一家走访。
荆瑶全程跟着启哲入户，想不到基层民警办案这么累。
信息都是一点一点问到的，线索哪能那么容易出现。
荆瑶今晚没吃晚饭，体力实在不行了，硬是进屋讨了杯水，看到那家的孩子一手举着pad，一手拿着抹布趴在窗前摆拍照片，关心了句，“要不要我帮你拍？”
“拍好啦，”这孩子从窗台上跳下来，对荆瑶展示照片，“我总这么拍，就是学校的劳动作业有张图就行。”
荆瑶看着孩子拍照的角度，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你们每天都有这个作业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孩子点开微信小程序，往上翻着，“我都拍了这么多了，每天都要有，还要拿水印相机拍，可烦人了。”
“去年10月23日你拍的照片还能找到吗？”
孩子看这姐姐这么认真的样子，没再废话，一直往上点终于翻到了那天的记录。
水印下，依稀有苏桃的身影，她在窗台上。
荆瑶一下子哭了出来，对门口的启哲的喊道，“启哲，你来，你看，你看这是不是苏桃，是苏桃，是苏桃。”
苏桃和易南的遭遇一直萦绕在荆瑶心头，这次由她亲自找到线索，突然就忍不住了。
启哲如常地拷贝了原图，发回技术部处理，感谢孩子及家长配合之余，并向其重申保密的义务。
都处理好了，荆瑶跟着启哲回家，有段话在她心里想说又不敢说，终还是说出了口，“哥啊，你是不是看过好多，好多，黑暗的，让人厌恶的东西啊。看多了，是失望吗？”
是的，人性是那么经不起考验，甚至是那么地暴力。
启哲没回答，继续将车往车位开着。
“我也看过，”荆瑶的胳膊支在车窗上，人看着窗外淡淡地述说着，“可我看多了，便更容易看到世间的美好，那是我的勇气与力量。”
启哲没说话，或许这是他们两个的区别，一个已经越来越现实，一个一直不失浪漫。车停好了，车窗也都慢慢升起，两个人解开安全带默默下车，好不容易和好的关系，现在维护得小心翼翼，好累。
“走，我们回家！”
荆瑶像是启哲的全部美好，拉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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