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蒋政的录音

蒋政最后没挺过今年，这个休息日的上午，荆瑶接到了来自文冰雪的电话。

        荆瑶只听到了第一句话，剩下的都被一阵强烈的大脑空白填充住，太慌了，荆瑶完全懵了，那支录音笔像个炸弹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启哲坐到荆瑶身边，握住她颤抖的手，这次的问题，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蒋大爷留给我的录音，你陪我听吧。”

        荆瑶拿出那个烫手山芋，再一次把希望寄托在了启哲身上。

        蒋政的声音从录音笔里放出来，就算他做了再多错事，声音也成了垂垂老矣的老者与病人。

        “瑶瑶啊，我是蒋政，你的蒋大爷。你知道吗，你爸爸，阮方桐，是我见过最温情的父亲了，我都没能对来娣那么好，但他对你，他想把世上最好的全都给你。其实他挺爱金好的，大家都不知道，他回和希就是为了金好，他对你的爱啊，也都是因为你妈妈。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啊，阮方桐抱着你打算盘，算账呢，你真的好乖，不吵不闹的，你爸爸说你是不会哭的孩子，怕你和金好一样，有心事都自己处理，消化不了了，就严重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可你爸爸早就把糖喂给你了，才不要你哭。

        想想这些，我是对不起你的。你还那么小，爸爸妈妈全没了，该怎么过啊。人呐，都是对比才失落的，之后的你，有没有失落，我觉得会有吧。听说阮方桐是死在你面前的，要是我经历了这个我会疯的。

        我也对不起你爸爸，他只是想退出，他没有威胁到我，可我却把他当成了敌人，除之而后快，当时修志需要一个凶手，我们两个一拍即合，就推出来阮方桐送死。他莫名其妙调职到市公安局，也莫名其妙欠了钱，成了为了一己私利泄露卧底档案的人，被整个和希市那么多苦主怨恨，是我的错。

        我本想把这些秘密带进棺材里，把我的愧疚带到另一个世界，就不要有人知道了。我的保姆信佛，她给我讲因果，我才终于明白，我儿子不孝，女儿不亲，身受病痛长期折磨，都是天对我的报应。我活该。我也是个胆小的人，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我只敢人死了才把录音交给你，这样的话，你知道我认错了，但我躲过了法律，我怕啊，真的怕啊。”

        荆瑶缩坐在一起，以为自己会哭出来，但一滴眼泪都没有落。

        她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助地看向启哲。

        这个时候，他依旧是束光，“我去找爸爸谈，我替你。”

        荆瑶等到天色昏暗，启哲还没有回来。

        穿上羽绒服下楼，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雪下得好大，吹到脸上有点疼，让人想哭。

        不知不觉走到市公安局的门前，想到那个门禁，荆瑶不打算进去，远远看到了启哲的车，就够了。

        她不知道启哲跟修志爸爸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正发生什么。

        等他从这道门出来，和希案，就换了另一个答案。

        今天也是研究生入学考试，陈晗晗交了卷第一时间给荆瑶和武辰发了消息，形而上学，不行上班。

        嗯，12月也要过去了，一年，好快。

        曾和启哲约好跨年后结婚，现在好像没那么盼望了。

        把你当成一切，真的代价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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