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 纠结
沉默。方才的愤怒忽然没了依傍，一颗心空荡荡地直直坠落，痛如刀割。
又好似当头棒喝，将焦白从陈旧的过往里拨云见日，一种异样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焦白惝恍而迷离地沉浸其中，不自知地抿住嘴唇，直抿得唇色泛白。
良久他开口，抱歉不已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
说完他仰起脸，拼命忍住已在决堤边缘的泪意。好半天缓过劲儿来，屈膝跪到舒墨面前，一双温暖的手抚上舒墨泪眼婆娑的眼角。
“墨墨，我会负责的。”他为舒墨拭去眼泪，微笑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舒墨抬眸，不明所以。
焦白依然微笑，重复道：“我会负责的，你相信我吧。”
“你要这个孩子？”舒墨吓住了，吃惊地瞪大眼睛，“你疯了吗？”
焦白弯弯嘴角，郑重地点头，“我没有疯，墨墨，我要这个孩子，我是认真的。”
“可是......”
“没有可是。”焦白打断她，笃定地说：“墨墨，你把他生下来吧，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把他抚养长大，好不好？”
舒墨懵了，呆木木地皱脸。
焦白只觉怜惜不已，心疼不已，不由满腔柔情地捧起舒墨的脸颊。四目相接，他忽而动情，凝视舒墨的眼神水光莹动，一团心火猝然翻滚。
他情不自禁低呼一声，猛地低下头狠狠吻住舒墨的双唇。
火热的唇碰上冰凉的唇瓣，舌尖轻撬，牙齿咯地撞上牙齿。轻轻的吸吮逐渐加重，恨不能将自己完全交付出去。
舒墨本想拒绝，本想推开焦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放弃挣扎，渐渐从焦白奋不顾身的激吻中重获生机。
有温暖的东西从她苍凉的心底涌上来，将她淹没。就像溺在水里的人，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舒墨几乎是本能地抱紧了焦白，好似把唯一的希望牢牢抓在了手中。
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昏天暗地，苍茫无尽。
——
吻到情浓，焦白及时住手，轻抚着舒墨软绵绵的下腹，对舒墨柔声道：
“墨墨，我们结婚吧。”
焦白的话如雷贯耳，舒墨却不信，一脸担忧地指指自己脑门。“你不是这里出了问题吧？”
焦白抬手给舒墨一个爆栗，“你再怀疑我智商试试？既然我说要结婚，那就结定了。”
舒墨揉揉被弹痛的额头，抬屁＊股挪向旁边，同时发自肺腑地好心劝：“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不会拿孩子要挟你。只要你愿意资助我养孩子，也愿意让孩子认你这个爸爸。我可以配合你保守这个秘密，你不必牺牲这么大。”
“舒墨！”焦白生气了，揪住舒墨的后衣领子把她提溜回来，一把拥在怀里紧紧掬住。
“你听着，舒墨，我不再说第二遍。”他吻一吻舒墨的发顶，一字一顿地吐露心声：
“我要你把孩子生下来，我要对你负责。你以后乖乖跟着我，别再胡思乱想，也别搞什么失踪让我抓狂。我要娶你，我没功夫继续折腾了。”
“你？”舒墨脑筋转不动，昂起头问：“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之前还讨厌我，还恨我恨得不得了。怎么一转眼就变情圣了？这么肉麻！”
焦白想笑，捏住她鼻子摇一摇，“你这个小二货，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我什么时候恨死你了？我那么喜欢你，死乞白赖地想办法缠你，又请你吃饭，又和你拍情侣照，还给你买大钻石讨你欢心。我身边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我还要怎么证明我对你的心意？”
见舒墨仍旧呆头呆脑，焦白惨兮兮地仰天嗟乎：“老天！我都这么直白了，你还要我怎么办？”
“你是真心的？”舒墨终于反应过来，下巴贴着焦白的胸口，有种近乎醉酒的眩晕。
“不，先等一下，让我冷静冷静。”她突然有些难为情，把脸深深埋起来。
喜欢吗？喜欢我？
太不可思议了！
与此同时，各种现实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头来，乌压压的一片倾覆在当空。
舒墨想起大二那年，她和焦白正式交往几个月后，因为要给辅导员递交申请勤工助学的表格，她来到办公楼，却正好听到有人在办公室里闲聊。
一个说：“唉，你知道咱学校有个叫焦白的学生吧？”
一个回答，“知道呀，挺帅气的一个男孩子，能力蛮强，学习也好。怎么了么？”
“我是刚晓得，这个学生好有来头。”
“嗨！我当什么呢，他妈妈不就是个医院院长吗？还是个副的。这有什么了不起。”
“呵，可不是这么简单。他爸爸那边才大有来头。你晓得亿广集团吧？”
“啊？他爸爸是......”
“bingo！就是那个人。”
“妈呀，在咱学校捐了好几栋楼，好有钱。不过为什么没听人说过，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跟校长一起凑饭局，他老人家不小心说漏嘴了。还叫我们保密。”
“我的天～富三代啊。不过......”
“不过什么？瞧把你惋惜的。”
“当然惋惜了。条件这么好的孩子，就是有点太单纯，被一个蛮有心计的小姑娘唬得团团转。”
“啊哈！我知道，就是那个叫舒墨的吧！现在都全校闻名了。啧啧，看上去呆呆的，没想到心机这么重。”
“不然来？你以为就凭她那种长相，焦白会自己扑上去？还不是使手腕呗！这种捞女我见多了。现在的学生呀，一个个都放浪得很，可不比咱们那时候。”
……
舒墨的思绪到此终止。她冷着脸推开焦白：“你想结婚就结婚，你把我当什么？”
焦白愣住，“祖宗，我又哪里说错话了？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顿了顿，语气缓和，作小狗状举起爪子：“我有什么地方不合你意，你尽管说，我一定好好做。”
舒墨的脑子乱成一锅粥，揉着脑袋抓啊抓，“不是你不好，是你太好了。我怕被你粉丝人肉，我怕我死无葬身之地！”
焦白喷笑，捉起舒墨的手，强行扳起她小巧的下巴，像啄木鸟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地落下无数的吻。
吻完，狡黠地眨眨眼，对舒墨道：“如果是这个原因，你不用怕。我们直接隐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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