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 复合?
如果语言能做凶器,那么此刻,舒墨的躯壳早已被扎成了筛子。但她只是不在意地笑笑,好似没听到一样,重新整理一遍铺盖,背对焦白躺好。
焦白早已后悔,慌了神地坐起来,想要靠近舒墨,伸出手却踌躇了,举步维艰地干耗在那里。
片刻,黑暗中响起两声清脆的掌掴,焦白认罪态度良好道:“对不起,墨墨,我失态了,我该打。”
舒墨不言语,焦白只好站起来,打算挨过来坐下,被舒墨制止:“你别过来!”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焦白想解释,被舒墨打断。
“你给我留点念想吧,好嘛?我不想在你面前太糗。”
焦白连忙一叠声应“好”,听话地退回到床上去。
隔了一会儿,他趴着床边探出头,小心翼翼问:“你哭了?”
舒墨含糊地唔一声。
焦白悔恨交加猛捶自己胸口,邦邦的回响一声又一声。
舒墨有些于心不忍了,温言喊住他:“你别这样,我没事的。”跟着却笑了,自嘲道:“像我这种爱钱如命的主,你会有这种认知也不稀奇。我理解的。”
焦白否认,“没有,没有,你别这么说。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一时气急了口不择言。其实我……”他顿住,没有把话说下去。
舒墨好似全然了悟,揉了揉酸涩的眼窝,客气地说:“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晓得自己几斤几两的。”
焦白摇一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墨墨,你不懂我的心思,你从来都不懂。”
舒墨发了会儿愣,假装听不懂地打哈哈,“瞧你,怎么又跟以前一样,我最受不了你这种矫情劲儿了。”
“以前?”焦白颇有感触,“对,我那时候的确是蛮矫情的,不过实话实说,我还挺怀念那时候的自己。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这几年里过得最开心的几个月。真的,我不骗你。”
“可别啊!”舒墨打岔,“整天酸诗情话挂嘴边,你当自己是徐志摩啊?可我又不是陆小曼,吃不消的。”
焦白惊喜:“原来你还记得我写的那些情书!”
“不好意思,我早忘了。”舒墨表示抱歉:“不过我记得你曾经有一首诗写得很棒。我当时就是被那首诗感动了,才答应做你女朋友的。你真的挺厉害的,唔…….”舒墨搜肠刮肚试图赞美对方,奈何词汇量实在贫乏,只好作罢。
“反正你就是很有才华,不做诗人都可惜了你。”
焦白喷笑:“你这夸奖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啊,你不是讽刺我吧?”
“没有没有,我真心夸你哒。”舒墨信誓旦旦地说。
焦白莞尔:“不过,我得给你坦白个事儿。那首诗其实是席慕容写的,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舒墨一脸懵比,敢情这马屁还拍人脸上去了?她干咳两声,努力往回圆:“那也不错嘛,说明你涉猎广泛,阅读面宽啊!呵呵~”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我背给你听好不好?”焦白来了兴致。
舒墨果断拒绝:“可别,不用麻烦。”
奈何焦白已然进入角色,动情地朗读:“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真是最怕什么来什么。
舒墨狂抓头,实在绷不住,连连求饶打断焦白:“拜托拜托,别念了行不?我还想睡个好觉呢。”
焦白很受伤地住了口。气氛陷入僵滞。
舒墨想了想,没话找话说:“所以说,我这种层次低的人,就是配不上你嘛。幸亏我当年就有这个清醒的认识,不然,你肯定要被我拉低档次,不说别的,单是你现在拥有的成就,也一定会大打折扣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焦白闷声不响。舒墨还以为他睡过去了,正打算阖眼休息,一个怨妇气十足的声音对她说:“何必找借口,承认自己始乱终弃就这么难吗?”
又!来!了!
舒墨扶额,“当时学校里所有人都说我们不合适,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怎么偏偏就你一个人那么固执?那么与众不同?”
焦白回答得很干脆:“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自己认定的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舒墨酸得牙疼,焦白再次开腔,好似随口一说:“舒墨,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舒墨的脑神经要过了好久好久才作出该有的条件反射。
第一个念头是:“搞笑啊你!”,以及,“不会又想出什么阴招来害我吧?”
她再也呆不住了,爬起来拖着铺盖准备挪窝。突然滴地一声电子感应的脆响,灯光自动打开,满室亮如白昼。
舒墨一时适应不过来,抬手遮住眼睛,气鼓鼓大叫:“焦白!你下次开关灯能不能事先通知下!”
没有回应。
舒墨放下手,眯缝着眼帘往床上瞧。没人?焦白去哪了?
正惊奇,有人从背后紧紧搂住她。
宽厚的胸膛贴在她后背上,隔着单薄睡衣,炽烈的体温畅通无阻席卷全身,却不是欲念的翻滚灼人。
舒墨通透地意识到,这一次完全不同了,好似回到六年前那个燠热难耐的午后,英俊少年将她用力掬在怀里,绵长的一个吻,好似要吻到地老天荒............
舒墨五脏六腑都被熨帖得那么柔软和干净,某种说不出的情意隐隐躁动,而那颗铁石做的心肠,早已失去坚硬的伪装——顷刻间揉化,碎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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