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板娘与故人
林夏自小就外出求学，对于这里的别墅真的了解不多，但她母亲不一样。
她母亲从小生活在这里，为这个景区工作二十几年，对这些别墅说是如数家珍也不为过。
林夏带他们去找她母亲，因为工作原因，他们一家就住在景区附近，连车都不用坐。
一路沉默，因为游以归和林夏并不熟，所以就算游以归有心聊天也聊不出什么来，所以这次的暖场担当，居然落在了木青身上。
“小夏，你这才多大啊，就带男朋友见家长了。”木青清了清嗓子，决定从小姑娘的终身大事入手。
林夏看了看木青，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木青姐啊，我今年都二十六了，再不带男朋友回来，我妈都以为我是同性恋来着。”
完了，第一句就聊崩了。
木青神色不变，接话道：“嗯，那男孩子不错，以前我也见过，老实，长得也帅。”
“其实……我现在男朋友不是他，我们他毕业第一年我们就分手了，他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木青：“……”
游以归在后面跟着都听不下去了，难道谈恋爱的女人智商会下降这句话是真的？要不然现在怎么不见她在考古队时一中午侃成小组女神的机灵劲？
游以归救场，转移话题谈起了大千山的风景和大小千山的来历，木青落后一步，默默地捏住他腰间的肉，拧了一圈。
“嘶……”
“嗯？怎么了学弟？”
“没事儿，被山里蚊子咬了一下。”
“嗯，这个季节蚊子是挺多的。”
木青……木青不想说话。
林夏带他们到她家时，透过没关严的门缝就能看见院子里木倚上，一个沉稳帅气的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相谈甚欢。
林夏推开门，她妈妈被男生不动声色哄出来的笑容还没下去，“小夏回来了，嗯？这两位是？”
游以归笑嘻嘻的自我介绍：“阿姨好，我是学姐的校友，这次来这里玩，就烦扰学姐了。”
这小子要是嘴上真正抹起蜜来，才是真正的妇女之友。
木青温和的笑了笑，“小夏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我哪里做过兼职。”
林夏急忙补充，“当初我爸……去的时候，就是木青姐给了我一份工作。”
木青明显感觉的到，林夏说完这话，她妈妈看木青的眼神温和了不少。
她知道，自己这种长相说好听点儿叫美艳，说不好听点儿就是不像好女人，特别不讨长辈喜欢。
还真是……一言难尽。
有了林夏的铺垫，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多了。
木青半真半假的讲了一个替家中长辈寻找故人的故事，最后总结了一下，问她：“……所以，您记不记得这些别墅里有一户人以前姓顾，后来出国了之后改姓齐？”
她闭目想了想，犹豫道：“资料记载上，姓顾的就有一家，是在小千山，山顶上挨着明烟洞的就是，很好找，但我不知道他们搬走之后是不是改姓齐了。”
有目标就好，最起码省的他们继续在大千山上晃荡了。
木青由衷的感谢她：“多谢您了。”
她摘了眼睛，揉了揉眼睛，笑的很温和：“当初要不是你照顾我们家小夏，我们也挺不过去这个坎，是我该谢谢你，那个死鬼，就这么撇下我们一大家子……”
说着，她的眼角居然泛了泪花，但一滴泪刚泛出眼角，还没流下来，就被她擦去了，她重新带上了眼镜，笑的有些尴尬，“见笑了。”
林夏拉住了她母亲粗糙的仿佛打了一层黄蜡的手，温柔的摩擦了两下。
他们一家，应该很相爱吧。
有这么一个人，即使死了也能让你铭记，想起来都热泪盈眶，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
林夏母亲执意留他们吃饭，盛情难却，他们也推辞不过。
林夏和她未婚夫——对，现在应该叫未婚夫了，被派出去买菜，小两口乐呵呵的手拉着手跑了出去，她未婚夫看起来那么稳重的人，被她拉着傻跑也笑嘻嘻的。
游以归耐不住寂寞，跑到厨房和林阿姨切磋起了厨艺，剩下一个她，与火有关的只会放火，与食物有关的只会吃，独自坐在门口傻笑。
——所谓什么都会一点儿，当然不包括厨艺。
他们妖怪不吃就不吃了，真饿了生的都能吃下去，那么讲究干嘛！
弄得跟她多无能似的，好尴尬。
林阿姨倒是笑呵呵的夸她，“姑娘，你找男朋友眼光不错啊，小伙子厨艺好！”
木青还没来得及说话，客厅那边就传来拐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林阿姨一听连锅都不管了，扔下铲子就跑了出去。
“妈！您怎么出来了！”
木青扭头去看，看见那个拄着拐棍的老人，突然身体僵了一下。
“怎么了？”游以归靠近她低声问，身上还带着厨房的烟油味。
“她，我可能认识。”
游以归还没琢磨出来这句话什么意思，老人家就揉了揉不好使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她，苍老的声音像是拉破的风箱似的——
“你、你是，阿青姐吗？”
木青眼前好似出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女，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她阿青姐、阿青姐、阿青姐。那清脆稚嫩的声音响在耳边，渐渐地变得苍老，那属于旧时代的光景，像被吹破的水泡似的，炸成点点水花。
“老人家，我叫阿青，不过我不认识您，您说的阿青姐，应该是我祖母吧？”
……
“……那时候你祖母是和我父亲做生意的，人长得美，也爱带我玩，这就是我们拍的照片。”老人家指着一张黑白照中半蹲下来抱住少女的女人，问木青，“看和你长得像不像？”
木青看了看照片上和自己一般无二的人，点头，“嗯，像。”
人老了就怀旧，她拿木青当她“阿青姐”的后人，拉着她从她们怎么碰上的，到最后她怎么走的说了一通。
其中有很多事情都和木青记忆中的不一样，不知道是木青记错了，还是老人家常年累月想下来，把自己的想象也当成了记忆。
当年脾气还不好，时不时坑小孩子一把的木青，就变成了老人口中温柔体贴又大气女人。
谁想得到呢，就像木青也想不到上海租界里的大小姐怎么就嫁到了这里。
“你祖母，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过去看看她，趁着我现在该能动。”
木青沉默了一下，轻声说：“她老人家去了，让我们火葬了她，一把骨灰撒进海里，连墓也没留，让我们后人别惦记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老人家愣一下就笑了，笑着笑着居然笑出了泪花，她用手揩了一下，嘟囔着：“像阿青姐做的事儿，像。”
……
回去之后，游以归明显感觉到木青现在不对劲，他跑到木青房里，逗她，“怎么了？还怕你男朋友嫌你老不成？”
木青看了看他，问：“要是再过三四十年，我还是这样，你老的走都走不动了，怎么办？”
游以归想了想，正儿八经的给她算，“你想啊，到时候我五六十了，有个老婆看起来还是二十多，那我多赚啊，带出去也有面子啊！只要你不嫌弃我年老色衰就成。”
木青没忍住笑了出来，“德行！”
游以归抱住她，一下一下的啄着她的脸颊、耳垂，低沉的声音仿佛能安抚人心，“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老了还是我，你过多少年都是你，我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带走，我还能永远陪着你。”
木青一把捧住他的脸，结结实实的吻了上去，唇齿交缠间，他反将她一军，吮的她舌根发麻。
是，没什么好纠结的，熙熙攘攘中，能在他没老去之前碰见他已是不易。
可惜不能陪他一起白头。
一吻分开，游以归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不少，趴在她耳边色、情的喘息，两只手掌在她身上四处游移，最后一把抱起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你……”木青喘了口气，“轻一点儿，这里隔音不好……”
游以归故意重重顶了一下。
木青手指紧紧抓住被单，一个没忍住，牙齿间漏了一丝呜咽。
他低低笑了起来，胸膛的震动隔着皮肉撞击着她的心脏。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床又不响，只要你不出声，别人听不到。”
木青眯起眼睛，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哦？有本事，你也别出声。”
指甲抓着他的后背，划过一道又长又暧昧的曲线。
游以归浑身一僵，被刺激的从后脑勺到尾巴骨，仿佛过了电一样颤抖，咬牙切齿的，他选择在她身上报复回去。
他发了狠，用了全力，木青的身体猛地往上耸，要不是游以归拉着她，头都撞到了床头柜。
“你……够了！”
“不，我没够。”
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两个互不服输的人撞在一起，要不是木青还想着夜深了之后一探顾家别墅，这夜也就没有尽头了。
事后，木青捏着完全报废了的内衣裤，特别想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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