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黑化


  一个月后。

  美人榻上的少女长发垂地,薄薄的轻纱盖不住玲珑有致的身躯。白里透红的肌肤比婴儿的还要细滑,小而丰满的红唇让人忘却世间所有的美味。

  她的一双小白脚露在长裙外面,白玉一般的脚趾头微微蜷了一蜷,又慵懒地伸展开来。

  仅仅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令周边所有的宫人不论男女脸红心跳。那个一直在远处偷窥她的痴汉也终于按捺不住,快步走来,捉起她的一双脚,一阵乱吻。

  宣姜轻轻挣扎了一下,脚趾头点上他的鼻尖,腻声道:“大王可听过最近民间热传那首洗脑歌”

  说毕,吃吃笑着,低声吟唱起来: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诗经邶风新台

  卫宣公听着听着,一张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首热辣露骨的民谣,翻译成现代汉语,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本来愉快地撒网捕鱼,结果却捕上来一个癞蛤蟆;本来想嫁个温柔的美少年,却得到一个驼背的丑公公。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智慧也是无穷的,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八卦的机会。新台婚房里的那场狸换太子,早已闹得满城风雨,小报号外满天飞,各种以卫宣公为模板的猥琐表情包也开始在互联网上火速流传。

  宣姜看到卫宣公尴尬的模样,掩着嘴,笑得更开心了:“可是妾怎么偏偏觉得癞蛤蟆更有味道呢再说,本来只是要做太子夫人,如今却一下子成了国君夫人,大王还真是体谅妾呢。不用担心,妾已经给父亲写了家信,告诉他我很满意现在的身份,让他不要来找大王的麻烦。”

  卫宣公一听,当真喜出望外。当初他色胆包天、霸占宣姜的时候,唯一的顾虑,就是齐僖公这位便宜丈人会不会一怒之下,做出些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事情。

  宣姜看到卫宣公不断变幻的神色,心中冷笑不止,依然维持着温柔缱绻的神色,目光投向自己平坦的:“大王,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叫什么好”

  卫宣公的尴尬和担忧立刻化为了漫天喜悦。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喜怒哀乐已经全都被眼前这个似乎有魔法的女人所操控了。

  他咽下几口口水,语无伦次地说:“就叫,就叫寿吧。”

  忽然,两个人的调笑被打断了,宫人来报,说太子伋已经完成了出使任务,回到卫国,马上就要来拜见卫宣公。

  卫宣公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僵,摸着鼻子说:“这孩子一向很听话。”

  宣姜点头。然而,在看到那风度翩翩的青年人缓步走近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漏跳了一拍。

  似乎,比写真集中,还要,有料呢。

  那才是本来应该娶她的男人。

  太子伋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复杂。

  宣姜用火热的目光拥抱他,勾魂摄魄的大眼睛里不断传递着这样的信息:救我,让我幸福,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摆脱身边这个猥琐的老男人。

  然而太子伋低下了头,一眼也不敢多看,用恭敬而顺从的语气说:“见过母后。伋当日未能到场恭贺,还望母后不要介意父亲和母后十分般配。”

  宣姜从期待变成了失望,从失望变成了厌恶。那身长袍下面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忽然变得一点也不吸引人了。空有好皮囊算什么愚孝才是男人魅力的最大杀手。

  她冷然道:“免礼吧。”

  你们不把我当人看,我偏偏要过得比你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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