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乔染没见过慕熙穿正装。
从他回国以来，一直都是休闲装的形象。这和他的年纪也很搭，有种青春洋溢感。
所以乔染也从没想过，慕熙穿正装竟然这么……有感觉。分明是普通的黑西装，穿在他身上却有种别样的味道。
还特意戴了一副金丝边平光镜，头发也打理过，胸口别着一只银色流苏胸针。气质显得更加成熟，很像最近流行的禁欲系、斯文败类这一款。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得天独厚，无论穿什么，都能穿出自己的风格。
“……卧槽！”坐在门口的几个男生率先发出感叹，给慕熙让出一条路来，“这谁？这是慕熙？”
“出国几年确实不一样了，变化太大了！”
“我印象不深，就记得他小时候一头红毛，拎个棒球棍来着。是他吧，慕家那小少爷？”
不知哪个女孩喊了一句：“慕少，有对象了吗？林辞辞说她……唔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女孩捂了嘴，招来一声嗔骂，引起周围一片笑声。
慕熙微笑着回答：“还没有女朋友，但是有喜欢的人了，不接受表白。”
他穿过人群，带着一丝室外的寒气，来到乔染面前：“还好我见势不对赶紧绕路了，没有晚太多吧？”
“没事，不晚。”乔染说。
祁谦一见慕熙过来，就像没了骨头似的，依附在慕熙身上：“我说哥们，穿这么正式至于吗？你是来参加生日会还是来结婚的？”
慕熙：“不行？”
祁谦：“不是不行，但你这也太正式了，就跟来娶老婆似的。你这样，显得我们穿棉袄的多拉胯。”
慕熙把祁谦从身上推下去：“滚蛋，自己不好好收拾还怪我。”
祁谦脚底抹油地滚了，坐到乔染身边的座位，又被慕熙拎着后衣领拽起来：“你坐这？”
祁谦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四十五度角仰着头，眼神无辜：“对啊我坐这。”
“……”
还是莫小薇反应比较快，挽着祁谦的手臂，坐到了乔染的另一侧。
慕熙理了一下眼镜链，自然地坐在祁谦原来的位置上。
乔染看着他们互动，笑得不行，给慕熙递了一套餐具，问道：“干嘛要挨着我坐？”
慕熙睨她一眼：“跟你关系好呗。”
这句话又不知戳中了乔染哪个笑点，笑起来不停，场面十分欢乐。
笑够了，她又靠近慕熙，挽了挽他的袖口：“里边穿毛衣了吗？这么薄的西装，一路不冷呀？”
“还好，车里有空调。”慕熙开了一瓶饮料，先帮乔染续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乔染，你是不是喝酒了？”
乔染摇了摇头：“没，酒精饮料而已，我看起来有点兴奋？”
慕熙顿了一下：“嗯，和平时不太一样。”
“是有一点。”乔染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我的酒量你知道的，从小就很好。我觉得不是因为酒，可能是看到大家都来了，比较开心吧。”
“毕竟生日，开心一点好。”慕熙说。
蛋糕端上来的时候，乔染惊讶了一下。
她原本是没料到有生日蛋糕的，她自己没有准备，对吃蛋糕的热情也不大。毕竟过了这个生日，就二十六岁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
蛋糕对乔染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环节。
只是她没想到，这群朋友还是商量好了，为她准备了个生日蛋糕。
蛋糕很大，上面满满地插了二十六支蜡烛。周围堆着精致的草莓和奶油拉花，高级感十足。
包间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一束灯光，打在了乔染的身上。悠长的生日歌响起，歌声逐渐放大，包间的人们也跟着唱了起来。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可爱的乔染。”
“happybirthdaytoyou。”
情节虽然老套，但身临其中，还是忍不住眼底发热。乔染捂住嘴，怕一不留神就会哭出声来。
莫小薇把蛋糕挪到了乔染面前，说：“快许个愿，然后吹蜡烛吧。”
祁谦说：“这么多蜡烛，染姐不可能一口气吹完吧，怎么办？”
乔染平复了一下泪意，笑了起来，说道：“我许个愿，然后大家一起吹吧，效果是一样的。”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却有些纠结。
乔染不是很信这个，但灵不灵验且不论，既然要许愿，就该认认真真地许一个。
她顺顺遂遂地活到二十六岁，没什么大愿望。小愿望要是仔细想想，又能罗列出很多。
那就这样许吧：
愿一生平安喜乐，愿亲友永在身旁，愿爱人生死不离。
即便现在没有爱人，未来总会有的。
想来这也是普天之下大多数人，简单又朴实无华的心愿了吧。
一口气，吹灭了三四根蜡烛。
众人见状，纷纷凑上前来，帮乔染吹灭剩余的。一时间火光摇曳，笑声纷扰。
吹完了蜡烛，莫小薇把餐具盒递到了乔染手边：“这蛋糕的第一刀，该由我们寿星来切！”
“好。”乔染答应下来，沿着蛋糕中间的奶油线切了一刀。这次运气好，奶油没有粘连，顺顺当当地让她把蛋糕一分为二。
祁谦接过乔染手里的蛋糕刀，说：“这么多年，小薇和慕熙都在国外，也就我在染姐身边待的时间最长。这第二刀，按理是不是该我……哎”
他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蛋糕刀就被莫小薇抢了过去，放回餐具盒里。
莫小薇将餐具盒递给了慕熙，对祁谦小声道：“你这人看不懂气氛？没轮到你呢。”
“靠！”祁谦笑骂道，“我哪像你们，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慕熙接过餐具盒，拿起蛋糕刀。乔染看向慕熙一尘不染的西装衣领和袖口，提议道：“要不让祁谦代你吧，衣服千万别弄脏了。”
“没关系。”慕熙说，“我有数。”
他的手很稳，角度也找得很好，垂直于乔染刚切的那条线，横着切了一刀。刚好和乔染切的那一刀，形成一个精确的直角。
结束后也没有奶油粘连，十分完美。
不知道为什么，乔染觉得这一幕甚至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
轮到祁谦就没那么干净利落了，一刀切得很歪，奶油还蹭到了手上。莫小薇在身后忍不住笑，没想到下一秒脸上就被蹭了奶油。
因此莫小薇切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手，特意蹭了奶油，抹到祁谦的脸上，两人彻底打闹起来。
剩余的朋友们也依次上来切了一刀蛋糕，讨个吉利，切走自己的那一块。人比料想中的多，好在蛋糕足够大，一人一块还够分。
吃过蛋糕，酒店按照流程开始上菜。菜单是乔染订的，请的都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孩子，菜品自然不能寒酸。
乔染订的时候没细看，只按最高档次的订了。
菜品上桌，发现竟然还不错，比预想中的要好很多。只一道剁椒鱼头满锅鲜红，其他菜没多少辣，葱花香菜等配菜也少。
桌上大半是海鲜，阿拉斯加帝王蟹、波士顿龙虾，红艳艳地摆了几盘，也有鳕鱼、海参、贝类等刺身拼盘。除了海鲜，还有鹅肝、牛排等肉类。
酒也点了不少，装箱放在包间一侧。
慕熙突然靠得很近，问道：“这一桌是不是很贵？”
乔染回答：“还好。”
慕熙笑起来：“上一部戏发工资了？”
乔染简单“嗯”了一声，感受到青年的手指似乎在抚摸她的头发，不由得回过头：“怎么了？”
目光转过来，才发现慕熙手里拿着生日帽，已经扣好了尺寸，正要往她头上戴。
乔染当即偏过头：“太蠢了，我不戴。”
慕熙佯装遗憾，将生日帽放了下来：“被你发现了。”
看他这副神色，乔染突然有种想揉揉他头发的冲动。她拿起生日帽戴在自己头上，又伸手够到慕熙的头顶，轻轻摸了摸：“礼尚往来。”
慕熙的发尾有些自来卷，卷得恰到好处，省了祁谦烫发的一笔钱。摸上去不算软，反而发丝挺翘，无比好摸。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乔染又掐了掐慕熙的脸颊，说：“头发真好，皮肤也嫩，怎么感觉你越长越像个洋娃娃。”
慕熙抓着乔染的手腕放到桌上，说：“乔染，喝多了吧，吃点菜醒醒酒。”
他戴上一次性手套，利落地帮乔染剥了个盐水小龙虾，将虾肉蘸了蘸料，放进乔染碟里：“料里没放辣没放葱，吃一个，一会没了。”
这群朋友从小到大吃饭都一个样，不像什么大少爷大小姐，只像饿虎扑食。肉菜不抢着吃，眨眼就要被抢光了。
乔染不会剥这类带壳海鲜，幸好慕熙在身旁。
她用筷子挑起虾肉，一瞬间幸福感爆棚。已经多少年没有吃过完整的虾了，慕熙剥虾这门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慕熙剥了几只小龙虾，又转战生蚝，挑的两只都没有沙子，只有柔软劲道的生蚝肉。
乔染逐渐有些不好意思：“你吃你的就行，不用管我，这些够吃了。”
慕熙停了片刻，突然凑近乔染的耳侧，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耳廓中：“那你喜欢这个洋娃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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