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次
1923年，民国十二年。
“苏姐姐，外面有人找你。”阿浅跑上楼喊道。
苏悦戴上另一只耳朵的耳环，起了身。她一边下楼，一边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问道，“什么人找我？”
“一位小姐，看样子是个千金大小姐。”阿浅憨笑道。
苏悦点了点头，刚下楼，便看到等着她的那个女生转过身，笑意盈盈地伸出手，朝着苏悦打了个招呼：“苏小姐，您好。”
苏悦瞥了一眼这女生伸出的手，没有搭理，径直坐在了沙发上。她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靠在沙发背上。
这个女生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自我介绍道：“苏小姐您好，我是林念瑗。”
苏悦兀自挑了挑眉，冷声道：“林家？”
林念瑗浅笑。
京城里丝绸产业的大拿，报纸上十分出名的商贾世家林家。哦，据说帮助过无数难民，收留了无数因战争失去父母或残疾的孩子，还算个有名的大慈善家呢。
苏悦勾了勾唇，她怎么会不知道，“坐吧，林小姐。”
林念瑗坐了下来，阿浅端了茶上来。
“林小姐要买什么大可自己买了结账便好，特意找我，总不是来讨茶喝的吧？”
林念瑗道：“苏小姐说笑了，我是想与你谈一桩生意。”
苏悦翘着二郎腿，一脸漫不经心地道：“林小姐实在折煞苏某了，尤令小筑和林家谈生意，实在让我有些……惶恐。”
最后这两个字，苏悦是盯着林念瑗说得。
林念瑗有被苏悦的气势吓到，她吞了口口水，故作镇定道：“苏小姐不妨先听了再说，与林家合作，必然不会亏了尤令小筑。”
苏悦勾了勾唇，“我就给你十分钟，一会儿我店里来了客人，我可没别的时间听你说。”
林念瑗说道：“苏小姐知道的，林家做的是丝绸的生意，做着丝绸的生意，那么自然也做着服装设计的生意。尤令小筑的珠宝固然出名，但是也有好些人买回去了只是当做藏品珍藏，很少真的用于穿戴。但是如若与林家的服装一同展览推销，想必会更让人受欢迎。”
苏悦笑道：“大家把我的珠宝当做珍品收藏，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与你林家合作，拉底我尤令小筑的档次呢？”
“苏小姐的初心应当不是这样的吧。”林念瑗不紧不慢道：“看到自己的珠宝只是一味地给有钱人家使用，想来也不是苏小姐真的想看到的吧？苏小姐其实很希望每个人都能用上你的珠宝香水吧？而不是只把珠宝收藏起来，当做藏品，只在固定场合使用。你也希望有人能把你的珠宝一直带在身上吧？”
苏悦挑眉，唇角一勾，盯着林念瑗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后她笑着喊道：“阿浅，关门，今日休业，我与这位林小姐好好聊聊。”
林念瑗心里松下一口气。苏悦挑眉，笑了笑。
——
现代。
“所以，你是说杨秘书被恶鬼附身了？”程彦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坐在后排的苏悦一边安抚着黎璨璨，一边回答道：“嗯，所以我没有追究。”
“那你送的那条项链呢？”程彦又问道。
“辟邪的。”苏悦答道，“那条项链可以为她驱邪，等过个一段时间，她身上的阴气没那么重了，这条项链也就是一条普通项链了。”
程彦开着车，说道：“尤令集团存在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闹鬼。你要去看看吗？不知道下次还会祸害哪个员工。”
苏悦看着窗外，沉思了一会儿：“有空了我去看看。”
苏悦和黎璨璨到家后，黎璨璨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苏悦给黎璨璨倒了一杯牛奶，又往牛奶里使了点小法术。
黎璨璨喝了口牛奶，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早点睡。”苏悦还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黎璨璨看出了苏悦的犹豫，“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是想说，”苏悦抿了抿唇，道：“我不是在逼着你读书。我经历过太多个充满不安、痛苦的日子，我知道你喜欢设计，我也竭尽我所能的让你去学。这个时代拥有的资源，你所享受到的条件，和我那时候是没法比的。我希望你好好学，我希望你和你父母那辈一样，一生只做一件事，并且把这件事做好了，以后有安身立命之所。我受到你母亲的托付，我就要对你负责。即便我可以保你永远安然顺遂，可我依旧希望你可以有自己想做的事，并且有自己的未来，而不是在我身边碌碌无能地生活。”
黎璨璨放下牛奶，“今天在电梯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这些。我不是不懂这些道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就是偶尔想放松一下……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其实也很轻松，可是这些东西学到后面真的好枯燥……苏悦，我不是故意跟你说那些话的，你别生我气好吗……”
黎璨璨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到后面还哭了起来，含含糊糊的。所幸苏悦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悦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都知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早点睡，明天你还要读书。”
黎璨璨平复了情绪，她擦干眼泪。忽然问道：“苏悦，除了我的祖辈们，你以前有什么非常好的朋友吗？”
苏悦挑了挑眉：“我不和不知道我秘密的人有过多接触。”
“我今天好像遇到了一个人，”黎璨璨低下头，嗫嚅着，“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黎璨璨回来到现在，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苏悦不是没看在眼里。苏悦直接问道：“你今天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不要有隐藏与后顾之忧。”
黎璨璨说道：“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她也会法术。”
苏悦瞳孔一缩，“她叫什么名字？”
“林……林……”黎璨璨一时头疼，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林什么念……”
“林念瑗。”
“对，就是这个名字。”
“嘶……”黎璨璨的记忆忽然被唤醒，无数荒诞离奇的回忆涌入她的脑中。她瞪大了眼睛，手臂这才感受到疼痛，脖子上也渐显出一道勒痕。
苏悦一个箭步到黎璨璨身边，拉起黎璨璨的手臂。她看到黎璨璨的伤痕，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悦，这是怎么回事？”黎璨璨问道。
苏悦在黎璨璨手上与脖颈处轻轻一拂，黎璨璨身上的伤这才消失。
“璨璨，或许……我们要搬家了。”苏悦脸色凝重。
黎璨璨一愣，“这个叫林念瑗的对我做了什么？我记得她身边有个恶鬼，一直说着七色花什么的，要吃有七色花气味的人……为什么这个叫林念瑗的也有法力？她也是人类吗？”
苏悦拉住她的手，说道：“她是故意这么对你的记忆封印了一半，一旦你全部记起，你所受过的伤也会全部显现出来。她的目的，就是告诉我，她找到我了，并且还拿你来威胁我。”
黎璨璨问道：“你和她……有什么过节？”
苏悦冷笑了一声：“一个假装天真的小偷，她故意接近我，知道了我的秘密，然后偷走了我的东西。看来她，也活了一百多年了。”
黎璨璨听到这，反握住苏悦的手：“我不想搬家。”
“你不害怕吗？”
黎璨璨摇头：“不害怕，有你在，我不怕。”
苏悦浅笑，站起了身：“好，你早点睡。”
她关上灯，走出房门。关上黎璨璨房间门的那一刹那，她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她抬眸，眼底是一片狠戾。
“林念瑗，我也终于找到你了。”
苏悦披上了一件大衣，忽地出现在了尤令集团的电梯。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了出来。
现在只有凌晨五点多，顶楼一片漆黑。一阵阵凉风在苏悦身边无数次擦过。苏悦勾唇，她伸出手，随意一抓。那只恶鬼便被她扼在了手里。
恶鬼缓缓显出身形，它恶狠狠盯着苏悦。
“林念瑗呢？”苏悦问道。
恶鬼不说话，它突然化为一团烟雾，消失在苏悦手中，飘到了不远处走廊的尽头。
苏悦眯了眯眼睛。
走廊的尽头，随着恶鬼出现的，还有一个娇俏的女人。
苏悦嘴角微启。
那女人缓缓走近，尽管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镂空蕾丝长裙，可是看上去还是一副甜美可人、人畜无害的样子。但苏悦清楚得很，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多么的蛇蝎心肠、不择手段。
“悦姐姐，我可是好想你的呢。”林念瑗在距离苏悦三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九十多年没见，悦姐姐还是这么的光彩照人。”
苏悦没有接话，开门见山道：“林念瑗，你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谁给你的胆子？”
林念瑗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啊？我对悦姐姐身边的人动手了吗？”
她皱着眉头，仿佛在努力的思考着，“哦！悦姐姐说得是上次那个闯入我这里的女孩子吗？她是不是叫做……黎……黎璨璨！叫做黎璨璨是吗？”
苏悦被林念瑗的话气笑了：“尤令集团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地盘了？把嘴巴放干净了和我说话，一副嗲里嗲气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苏悦可太了解林念瑗了，林念瑗一副小白兔的样子，做起事来实则别谁都狠。
林念瑗笑了笑，也不装了，“苏悦，失去了七色花的滋味怎么样？这些年不好过吧？”
苏悦说道：“我过得挺好，哪怕没有七色花，我该有的能力都有了。倒是你，因为毁坏了七色花，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说到这，林念瑗的脸色终于不再是那副清纯可人的样子了，她脸色阴沉，一个瞬移出现在苏悦面前，“凭什么都是因为七色花而获得的长生，凭什么你就可以无所顾忌的生活，而我就要东躲西藏的生活？都是因为你！”
苏悦看着眼前的林念瑗，浅笑道：“你以为你毁坏了七色花，神会饶恕你？七色花是神的宝物，神将七色花赠予我，却被你偷走毁坏，神当然要惩罚你。”
“惩罚我？真可笑。大家都是人，每个人都有过绝望，凭什么神就更偏爱你？凭什么就只有你可以得到七色花？”林念瑗不屑道，“苏悦，所有的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你，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
林念瑗又走近了一步苏悦，“神一定不止一朵七色花，既然神给了你第一朵，肯定还会赠予你第二朵。神不是很偏爱你吗？那就让我看看，你如果再次祈祷，神会不会赠予你第二朵七色花。”
苏悦往后退了一小步，“你想做什么？”
林念瑗缓缓聚力，手上的神力汇聚成一颗火球，朝着苏悦击去。苏悦右手一撑，那火球立马化为乌有。
“怎么回事？”林念瑗难以置信地吼道。
苏悦冷笑，“林念瑗，你拥有的神力和我是一样的，你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林念瑗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那你就在这，好好陪尤令集团里的恶鬼们玩吧。”
说着，林念瑗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本来在林念瑗身后的恶鬼也更加猖狂，紧接着，楼层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恶鬼魂魄。
苏悦暗惊。她竟没料到，这尤令集团藏了那么多恶鬼。定然是有人在尤令集团干了什么招魂的怪事，才引来那么多恶鬼将此地当成了栖息之所。
她垂头思量，猝地意识到什么。刚刚林念瑗这里是她的地盘，也就是说，林念瑗盯着尤令集团很久了，一直在这里养鬼，等得就是这一天，等着苏悦亲自上钩。
苏悦眸子里满是清冷。看来林念瑗也知道，她们不能介入冥界的事，一旦对鬼魂私自处决，若是一个两个也罢了，但若是把冥界的活抢完了，冥界必然派人捉拿，彼时神界肯定也会介入协助冥界。到那时，苏悦是七色花的第一个拥有者，便可以再次见到神。
“林念瑗，你可真是打着好主意。”
苏悦转身打开顶楼的窗户，毫无顾忌地跳出了窗外。她不敢随意和这些恶鬼动手，她自己也担心万一激怒了这些已经成了厉鬼的魂魄，那要是她没法好好处理，到时候怕是整个人间都要出事。她不敢乱来，一方面害怕自己遭天谴，一方面更害怕人间出事。
她从窗外倒着坠落，快到地面时又一个侧身，忽地消失在半空中，闪现在了一个僻静的废弃停车场后。
这里没有监控，也没什么人来，做起事情来也好让苏悦不那么蹑手蹑脚。
厉鬼们也紧跟其后，追到了这片废弃的停车场。
为首的厉鬼率先往前冲去，苏悦没有攻击，避开了厉鬼。
苏悦看到远处的夜市非常热闹，哪怕是现在是凌晨，依旧有很多人在闲逛。她想到什么，往夜市冲去。那些恶鬼也跟上了她。
恶鬼们阴气重，大多靠着阴气滋补。如若在一个阳气旺盛的地方，恶鬼们的能力会被削弱，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夜市里非常热闹，男男女女来来往往，一看就不是鬼适合待的地方。
苏悦拉紧了自己的大衣，拐进一个弄堂。弄堂的街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饭店、大排档，苏悦不熟悉这里，只好一直往前走。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不小心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苏悦吃痛，抬头一看。
“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孟徊看了眼苏悦，又看了眼苏悦的后面。他拉起苏悦的手，“跟我来。”
苏悦仍然能感受身后还有厉鬼的气息。她不知道孟徊要干嘛，但是下意识地跟紧了孟徊的步伐。两人加快了步子，苏悦感受到厉鬼的猛然逼近。她猛得转身，把孟徊拉到身后，随后一掌击在厉鬼身上，那厉鬼嘶吼一声，以近乎狰狞的面孔更加凶猛地扑向苏悦。
苏悦刚想动手，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背影，那人挡在她前面，好像没费一点力气就把厉鬼制住了。
她定睛一看，挡在她前面的那个人不就是冥界摆渡人嘛，“吴又，这么巧呢。”苏悦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古怪。
吴又背对着她，这次是实在没心思与她拌嘴。他的瞳孔泛着金色，直勾勾地盯着那厉鬼。他伸出双手，将凝聚起来的力量狠狠打向那厉鬼。
“苏悦！来帮忙！”吴又喊道，“拿出我腰间的锁魂鞭。”
苏悦反应过来，一下子抽出了吴又腰间的锁魂鞭，朝着厉鬼甩出去。那厉鬼被捆在了鞭子里，嘶嚎了一声。苏悦被这厉鬼翻转的力量硬拽着，差点没抓住鞭子。
吴又凭空变出了一个小匣子，他打开匣子，那厉鬼也被收进了匣子里。
“哇哦。”苏悦惊叹一声，手中的鞭子也没了分量，掉在了地上。
吴又捡起锁魂鞭，收回了腰间。他问道：“苏悦，这只鬼在人间游荡了三年多了，冥王一直让我们追捕它。今天怎么那么巧你碰上了？”
苏悦耸了耸肩，“不知道，尤令集团还是有挺多鬼的。”
吴又一副很无语的样子，又看向孟徊，“你——”他伸手指了指孟徊，“你怎么也在这？”
孟徊摊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你们认识？”苏悦皱眉，又转过头看向吴又，轻声道，“他看得到鬼？”
吴又点点头。
孟徊说道：“进这家酒吧吧，我开的。你们俩可以好好聊。”
吴又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自己从柜台拿了吃的喝的，然后带着苏悦走到了一个小包厢。苏悦也不跟孟徊客气，直接要了一杯最贵的酒。
“说说吧，怎么回事。”
包厢隔音很好，外面的吵闹纷杂在里面根本听不到。吴又和苏悦面对面坐着。孟徊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刚想开口，苏悦就打岔道：“你闭嘴。”
孟徊扯了扯嘴角，没敢说话。
吴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说道：“他能看得到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研究一下？”
苏悦转过头，盯着孟徊看了一会儿。
孟徊说道：“我小时候突然就这样了，叫阴阳眼吧。所以我才当了灵异小说家。”
“你是灵异小说家？”苏悦惊道，“你写了什么小说？”
“我的代表作《十二点的收魂师》。”孟徊说道。
“啊！”
苏悦激动的叫出声来：“你你你你就是那个那个……网络人气作家回子孟是吗！”
孟徊被吓了一跳，木讷地点了点头。
天呐天呐天呐。
苏悦在心底呐喊。
她非常非常喜欢回子孟的小说，因为回子孟的小说描述地鬼都很真切，而且所有剧情都符合冥界的规矩。真是没想到，原来孟徊就是回子孟，原来回子孟从小阴阳眼。
“所以真的会有人类拥有阴阳眼吗？”苏悦朝着吴又问道。
吴又点头又摇头，“也许吧。可能他上辈子干了缺德事，这辈子眼睛成了这样。”
苏悦翻了个白眼。她又重新看向孟徊，略显矫揉造作地说道：“大神，我是你的忠诚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她眨巴着眼睛，眼里仿佛都是星星。吴又无语地抽了嘴角，“你好歹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至于吗？”
“闭嘴。”苏悦横了一眼吴又，又对孟徊笑道，“拜托拜托！”
孟徊还是第一次见苏悦这样，他说道：“你要是想要签名我下次送你一本亲签的新书不就好了吗？”
苏悦高兴道：“好呀，谢谢大神！”
吴又打岔道：“苏悦，你还记得你之前在我面前杀鬼那次吗？”
“怎么了？”
吴又和孟徊互相看了一眼，“你杀鬼的那段，被很多路旁车里的停车记录仪拍到了，你知道我们为了处理你这个事情花了多少时间吗？”
苏悦一顿。
她倒是完全忘记了停车记录仪这茬。
孟徊打开桌上的电脑，放出一个视频。三人一起看了视频，吴又说道：“这次我穿得不好，都不上镜了，下次穿好点。”
呵呵。
苏悦和孟徊怪异地瞥了一眼吴又。
这么一个人居然是冥界摆渡人。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下次我注意，会提前提醒你的。”苏悦说道。
这下轮到吴又和孟徊怪异地看着她了。
她还想有下次？她还想再抢摆渡人的差事？她还想让摆渡人再被冥王骂一顿？
吴又心里嘀咕着，他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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