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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次辅冷峋


  

  醉香楼

  冷峋刚一进门,就有有眼色的仆从将他领上二楼。

  “尚月姐姐好福气,冷大人又来看她了。”其他佳丽羞红着脸看玉面无波的次辅大人大步上得楼来,皆含了艳羡目光,追随着那道蓝色身影。

  进屋后,冷峋四下望望,并没有看到尚月身影,于是,他便坐在桌边,提起桌上酒壶斟了一杯。

  美酒入口,香醇四溢。

  原本就是来纾解的冷大人接连喝了三杯,方觉心中畅快几许。又饮了几杯,他觉有些困乏,便脱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屋中袅袅燃着惯常用的香,不一会儿,冷峋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浑身发热,于是心中暗道不好,似乎中了催情的药物。

  拿袖中银针猛刺大腿,冷峋额角渗出汗珠。都怪自己大意,只顾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异样。

  他摇摇晃晃来到桌边,揭开酒壶盖子,仔细闻了闻才发现惯常喝的酒里加了几味药材,难怪刚才喝时口感略不同,他还以为是尚月新调的酒方。

  这药酒配着屋内熏香,缓缓起了作用。

  冷峋耐不住,遂将外袍脱了,又解开里衣带子,他回到榻上躺下,阖目静待幕后之人。敢对他用药,且怀有非分之想的人当真胆大包天,冷峋心中冷笑一声,倒有几分期待。

  他一边以内力压制药性,一边侧耳细听。可是半天没有动静。

  拢嫣在隔壁暗暗着急,今日估摸着冷大人要来,她诓着尚月出去了,又悄悄命人放了一壶药酒和熏香在屋里,只等大人中招后,自己便可以一偿夙愿。

  凭什么任由尚月一人霸着冷大人?要是她和大人一夜缠绵,那大人便知道她的好处,兴许会成为她的入幕宾客也说不定。

  拢嫣一边想着一边劝旁边客人喝酒,她真想直接把人灌醉,自己就可以脱身了。

  冷峋等了半天,却听门外咚咚敲门声,一人道:“尚月姑娘,我是阿笑,能进来吗?”

  说着,门便轻轻推开,一人走进来。

  谭笑进屋,扫了一眼发现屋里没人,便将袖中胭脂盒取出搁在梳妆台上,正欲离开,却被人从背后钳住。

  “你是何人?”二人同声问道,随后皆一怔。

  冷峋住了声,谭笑便寒声道:“阁下不问青红皂白随意胁迫我这女子,倒真是大丈夫所为。”

  冷峋见她身穿布衣,一根发辫垂在肩头,似乎并不像醉香楼的姑娘,于是将她带到床边坐下,却依旧钳住她的双手。

  “既不是醉香楼的人,来此处何故”他压低声音问道。

  “给尚月姑娘送东西而已。”谭笑被他束的难受,动了动肩。

  冷峋不为所动,仍紧紧箍住她:“你赶的倒是巧。”他轻笑道。

  谭笑一时不知眼前情况,自己又背对着那人,看不见他的脸,于是放低姿态道:“民女只是来给尚月姑娘送胭脂,并无歹意,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民女吧,民女不会乱说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不会乱说什么,因为她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冷峋凑近她耳边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借着给我下药想图谋什么?”冷峋说着,只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偏身前的女子还急于挣脱,扭动不停。

  不待谭笑回答,冷峋一把捂住她的嘴,二人相叠躺回榻上。

  似有门闩轻轻响动,冷峋于是将仰面躺在自己身上的某人转了个身,于是谭笑便光明正大的看到了他的脸,和,赤着的胸膛。

  冷峋只顾注意门边动静,他的一只手臂圈住谭笑,使之俯于自己身上,一只手掩住她的嘴。

  谭笑紧咬牙关,她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奶奶的,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自己十几年的功夫都白练了,想到此,她狠狠咬住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却没想到对方仍旧一声不吭,任由她咬着,鲜血汩汩而下。

  拢嫣轻手轻脚进门,却发现纱帐下床上缠着两道身影。

  二人一边亲吻,一边呢喃:“月儿,你可叫我好想。今日定要多容我几次吧。”榻上的男子气息不稳的柔声道。

  女子却只顾和他亲吻,并不作声。

  拢嫣大惊,难道尚月回来了?真是糟糕,自己应该早来的。唉,一场心机都白费了。

  她只得悄悄退出,将房门关好,恨恨离去,留下满腹遗憾。没关系,还有下一次。

  待房门关上,榻上男子方才松开手臂。谭笑立刻从他身上滚落,她急急奔到铜盆旁洗脸。

  冷峋坐起身,用拇指摸了下唇角水渍,又摸了摸嘴唇,原来她不涂口脂呀。也难怪,只是个平民丫头,又不是醉香楼的姑娘。

  他仍旧敞着胸膛,神色悠闲的看谭笑将脸洗了一遍又一遍。不是应该先来逼问自己用意,然后怒目而视,拔刀相向吗?啊,可能她没有刀。

  待谭笑洗完脸转身欲走,冷峋忍不住出声道:“喂,就这么走了?你不问问我是谁,为何如此?”

  女子咬唇恨声道:“这位大爷,戏我已替你演完,这场误会到此为止。我自认倒霉,你也不要再来纠缠于我。”说完,一甩长辫出门去了。

  冷峋扬了扬眉:纠缠?呵呵,从前都只有献媚阿谀的人纠缠于他,这辈子他何曾费神纠缠过旁人?

  他唇角微翘,有意思的丫头。

  又过了一会儿,尚月回转。一进屋,就见冷大人闭目靠在榻上,似是睡着了。

  尚月向丫鬟做个手势,对方悄悄退出。她轻手轻脚来到床边,探身望了望,便拿过一旁薄被替他盖在身上,却不妨对方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冷峋撑起身子道。

  “大人若是觉得乏了便再歇会吧。”尚月坐在床沿望着他。

  “有人给你送东西,在妆台上。”冷峋系好里衣带,又接过尚月递来的外袍穿上。

  尚月望一眼妆台便笑道:“是阿笑,她来给我送胭脂。你们见过了?”她带着三分好奇道。平日里,只要冷峋在,其他任何人都进不来她的房间,怎么今天倒例外了?

  冷峋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她本名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你们如何相识?”

  听他一迭声的问题,尚月掩口笑道:“大人还以为自己在大理寺任右卿么?把我当犯人审,好生无趣。”

  冷峋待她给自己穿上靴子道:“只是好奇。”

  “她叫谭笑,是棺材铺里的伙计。不过不做棺材,只给那仙逝的人整理仪容。铺子老板因她在,自己的生意比别家红火,所以提供给她吃住之所,但没有工钱。因此,阿笑就在各烟花所给人化妆。她的妆容比楼里的姑娘们自己画的精致耐看,价格也公道,甚至她调的胭脂水粉颜色艳丽,香气馥郁,十分受大家喜爱。于是姑娘们便请她代为调制,她也借此挣些银钱。”尚月将他扶至桌边,恰在此时,丫鬟进来送汤。

  待人出去后,冷峋奇道:“你怎的做了醒酒汤?”

  尚月一边盛汤一边道:“知道大人心情不好会来喝酒,所以特命人早早备好了汤。”

  冷峋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看满天繁星:“你今日出门也是为了此事?”

  尚月没有答言,端着汤来到冷峋身边:“大人先把汤喝了吧。”

  “放着吧,待会儿再喝。”他揽过尚月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冷峋低声道。

  “我蒲柳之身,若是入了府,只怕会坏了大人清誉。”尚月声色恹恹道。

  “愈之当日救你,必不忍看你日日在此蹉跎。”冷峋望着窗外圆月,似乎月上出现了那人纯净的笑脸。

  “大人心中另有所爱,不必再为我费心了。姜公子忌日临近,大人打算如何?”尚月转了话题,抬头道。

  冷峋知她对姜无恙用情颇深,早在那年他和姜无恙联手救下欲跳湖自尽的姑娘时,情根便已种下。于是他便接口道:“你想怎样都随你。”

  “我想去庙里为他拜一拜,乞求佛祖让他早日重生。”尚月苦笑道。那只是一个奢望。

  “好,那便去吧。我身份不便,你替我在佛前为他添一炷香。到了那日,我会另找地方祭奠。”冷峋想起当年科考前二人在酒楼把酒言欢,畅谈万事,信心满满的笑言若一同高中,则携手报国的恣意洒脱。

  如今,斯人已逝,空留遗念。

  三日后,拢嫣被发现与楼中杂役一处,遂被醉香楼的老板胡妈妈狠狠鞭笞一顿,喝令一月内不许接客,以示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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