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诱导
彰显自己的存在后，弗利萨安分了一段时间，小玲都快要以为那是一场清晰的噩梦。但重播自己人生经历的梦境每一天还在继续，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有些经历甚至被反复播放十数次。在梦中，小玲能隐约感觉到，弗利萨在阅读她迄今为止的人生。
自从意识到弗利萨存在，睡眠对于小玲来说就算不上放松的途径了。与此同时，贝吉塔的训练强度仍在升级，重力系统上的设定逐渐从一百升到两百，小玲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不得不缺席了几天训练，窝在屋子里冥想来调整心态。不过，就算在假想训练中，每次小玲为自己设置的对手也都会幻化为弗利萨的样子，对她发起猛烈的攻击。
——他好像销声匿迹，又好像无处不在。
暂停修炼的第五天，小玲顶着一双黑眼圈在一大清早来到重力室。如果许久不恢复训练，以后再追上贝吉塔就很困难了。
这个时间，贝吉塔还没来，小玲打开重力室的屏幕，查看前一天的操作记录，上面赫然显示着“三百”这个数字。一股疲惫感从小玲脚底升至头顶，但她的手指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挪到启动键上，按了下去。
“——住手！”
小玲尖叫着想要解除设定，她还没来得及提起气，几乎是以常态被压得趴倒在地，体内被重压牵扯着的脏器痛不欲生，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难如登天。
“是你吗？弗利萨！……”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呢？”
弗利萨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如，外界的环境好像影响不到只剩下灵魂体的他。
“难道……没有可能是你自己过于焦虑，以至于想要一步登天？或者干脆摧毁自己？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退缩，所以想栽赃给我？”
“我……我才不会做那种……”
“别急着下结论。想想看。你是仅存的成年赛亚人中最弱小的一个了，不对吗？你难道不考虑一下，走一条和他们都不一样的路吗？”
“不一样的路？……”
“你现在的身体，相当于我的第二变身阶段。而你的巨猿形态……我看了你和你同伴的分析，得出的结论与你们相差不多——即巨猿形态与我的第三形态是相通的。”
小玲的视野变黑了，花花绿绿的虚影在她眼前闪过，她下一秒出现在一片白茫茫的虚空中，与弗利萨正面相对，身上的撕扯感也消失了。
“哦呀，你进来了。或者说……你昏过去了。”
弗利萨单手抚着下巴，意味不明地发出笑声。
“作为野蛮的赛亚猴子，又生长在这种低智能的星球上，你应该对于生物的进化并不了解。我就简单说一下——如今的大多智能生物都是长久演变而来的。赛亚人的巨猿形态是他们返祖的特征，而我在压缩能量的过程中，第三阶段也比较趋向于体现返祖特征。所以，这两个形态在你的基因中融为一体，不能单独变化。”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小玲俯视着比自己矮一点的弗利萨，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我能够直接通过释放和压缩能量改变自己的变身阶段，但你因为中间有一个‘巨猿化需要直视满月’的限制，会无限地卡在第二阶段。如果没有我或者爸爸这种纯血来教导，你永远也学不会跨过第三阶、变成最终阶段。”
“我干嘛非得变成最终阶段？说到底我真的有最终阶段吗？巨猿化会带有你的第三阶段特征可能只是巧合而已！体型大小的变化也只是因为赛亚人的漫长幼年期而已！如果你读到了我们在那美克星上战斗的经历，你应该也听到我对贝吉塔和克林说过，我从小就没有你这种实力！我从没压缩过自己的力量！”
在小玲激烈的反驳过后，弗利萨双手背在身后，堪称悠哉地浮在半空中，飘到小玲面前，以稍高一点的视角反过来俯视她：“你真的没有过吗？你难道不好奇……你第一次为什么会长出角来吗？”
——第一次长出角？
小玲开始回忆的同时，她和弗利萨身周空白一片的背景开始变换，那一天的场景被投射到他们身边——她第一天在西都上小学，在体育课上和温顿起争执的画面。
“那时候的你，在想什么呢？”弗利萨指向画面中准备冲向温顿的幼年小玲，指引着小玲代入那个自己。
“……普通人很容易就会受伤。还有……不能使用气功。”
小玲抚上自己的太阳穴，想起了那一刻自己脑海中的心理活动。
“我只想撞他一下，我……不想弄伤他。”
“没错，就是这个想法。”弗利萨一脸了然地点头。“那时候你的力量确实很弱，所以压缩起来并不困难。从那一天起，你就处于我们一族变身的第一阶段。之后的事情我也看到了，你用第二形态的角杀死了利库姆，对吗？你使用着我们一族的特征，为什么不坦诚接受它呢？”
“你……想让我做什么？”小玲的思路一片混乱，她浑浑噩噩地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在因为人造人而焦虑不是吗？那就集齐龙珠，恢复我的身体，让我复活——我可以教你我们一族的变身。我还可以带你离开地球，你可以变得比现在更加强大，还可以逃过未知的浩劫！怎么样，要跟我合作吗？”
在弗利萨说出“龙珠”的瞬间，小玲的理智回笼了，她运起气，爆发出自己的战意，用神龟冲击波作为回答。
“悟空好不容易才把你击败，那个来自未来的家伙好不容易才阻止你侵略地球！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是地球人！我不会让地球再次置身危险中！”
情绪宣泄般的神龟冲击波被弗利萨躲开，消失在了虚空中。小玲继续将力量从体内迸发而出，这虚假的世界终于被打破，她猛地睁开眼睛拔地而起，与刚刚走进训练室的贝吉塔打了个照面。
“状态不赖啊，我还以为你偷懒这么多天是放弃了。”
听到贝吉塔这么说，小玲注意到自己恢复意识后还在聚气，她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从今天起我会继续训练的，我调整好状态了。”
她眯眼对贝吉塔笑起来，在看到他走进来的身影时，她就安下了心。因为她得以确定，她找到了暂时把弗利萨、人造人、以及一切需要她担心的事物从脑海里抛开的办法。
就像弗利萨在她的回忆里肆意乱翻，她自己的心头也涌上一幕幕过去的画面。
——拿到四星球后在回程上被贝吉塔拦截时，他抚过她的角根和脸畔的样子。
——他在基纽特战队袭来的危机下要求合作，在急掠中许下承诺的样子。
——他靠着悟空的治疗舱坐在地上，难得安宁地合眼睡觉的样子。
——他从不敌弗利萨的失魂落魄中清醒过来，在反击中对弗利萨叫嚷的样子。
——他在即将毁灭的那美克星昏暗天幕下现身，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的样子。
小玲发现，只要直视着贝吉塔，她的脑子里就会变得除了他以外什么都装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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