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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赵楷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直接把兰絮一个现代人给问傻了。她喜欢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似乎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去想过。

        对于喜欢一个人来说,她更喜欢那些放置在博物馆里收藏的文物。她对这些文物的兴趣比人都大。

        若是直白的告诉赵楷她更喜欢宝贝多一点,能不能从这人手里获取一些金银珠宝一点。但她即便是家财万贯了,但也带不回去现代啊,都白搭,都是白费苦心。

        算了算了,看在他这么诚心问的份上,自己就勉勉强强的编造一个他这辈子都够不到的要求好了。

        兰絮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底气如此自信,自己都已经说了不喜欢他了。他还不放弃,明明还有大把的美女任由他挑选,何必想不开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即便是他有朝一日可以做到为自己要生要死,或者真的因为自己死了,自己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见得会为他掉一滴眼泪吧。

        “我将来要嫁的人要么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人人称赞的大英雄。要么是疼我爱我只有我一个,此生绝不纳妾,一心一意对待我的好男人。”兰絮此言无疑是按照赵楷绝对做不到的情况下说的,他能成为大英雄的概率暂且不提,就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能性,他就一定做不到。

        即使在现代也有结了婚离婚或者出轨的可能,更何况是在古代,三妻四妾还不违法的前提下,让他一个皇子一辈子对着自己这个宫女,不娶高官之女稳定地位吗?

        还有就是以后再碰到一个可心的佳人,不能纳进府中吗?

        只饮一瓢水,花花世界迷人眼,他割舍的开吗?

        赵楷听了面色不变,继续问道:“你只有这点要求吗?”

        只有这点要求,兰絮觉得他这人虚伪的很,单单这两点他都不一定能做到,还问自己有没有其他要求。既然他觉得这些很轻松,soeasy是吧。

        那就继续加码好了,加到他可以死了这份心,“我未来的相公一定要是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因为我想当状元夫人。”

        在北宋,皇子们是不具备参加科举的资格的,他们生来就是天潢贵胄,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而功名利禄科举考试则是寒门学子的一条青云路,若是以皇子身份参赛,难免不会有失偏颇,谁能保证考官不会碍于皇子的身份,给他高分,让他夺得魁首。

        因为有着赵楷突如其来不知原因的表白,导致兰絮近几日上工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

        这次赵永安喊她去御花园放风筝,她也嚷嚷着自己浑身无力所以没有去。

        她没去,赵永安身边则是绿茵陪着了。

        当赵永安把风筝带到花园的时候,才发现这边的建筑把风挡的死死的。她不死心的让绿茵拽着风筝,而自己则是拿着风筝另一头的线跑来跑去。

        她们试了好几次之后,风筝不仅没有成功上天,反而不小心跌落到了湖里。

        赵永安看着湖里飘着的断线的风筝,只觉得今日有些出师不利,她有些惆怅后悔的说道:“早知道果子不来,我们就改天来放风筝的,现在看来她不来还是对的。风太小了,起飞失败了。”

        绿茵虽无意与兰果相提并论,但这次出来放风筝的提议是由她而提起的。

        风筝掉到湖里,她也有一半的责任。

        虽然公主仁厚不怪她,但她也不想给公主留下一个办事不力的印象。

        “公主别担心,风筝的事情交给我,我去把它捞上来。就是需要麻烦公主在一旁等着了。”虽然一时半会不能再起飞了,但也不能一直让它就在那里漂着吧。

        赵永安看着那湖面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风筝掉下去而有任何影响,就像是树上的一片落叶掉入水中,掀起了一丝涟漪之后又回归了平静。

        她望着湖水又看了看掉落在水里的风筝,犹豫了片刻说道:“绿茵,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公主没事的,我只是站在岸上捞。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是你最喜欢的一只风筝,奴婢会想办法把它捡起来的。”绿茵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不惜将自己的安危放在一只风筝后面。

        她说要去捡也不是说直接用手去够,毕竟掉下去的位置离岸边还有一点距离。她有智商的选择用草丛里找到的木棍去捞,结果木棍不仅没把风筝捞近一点反而越推越远了。

        绿茵看着被她推远的风筝,望着手里无用的木棍,直接想把棍子扔了丢到水中沉湖好了。她够不到风筝,只能将气撒在无辜的木头身上了。

        出于对水的保护,她还是没能任性的将木头送入湖里。她把棍子丢到自己脚边,就开始准备脱袜子拖鞋,再把裙子提起来系好,她打算下水去帮赵永安捡风筝。

        反正她出身贫苦下地干活的事情也没少干,这会不过是下到湖里。这湖应该不会比种田的地里的泥巴更脏吧,这里至少有人专门打扫的。

        绿茵没有想到,就在她还在做着前期准备工作的时候,有人已经先她一步下水。

        她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人就这样脱下了鞋光着脚从她身边走进了湖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走到了风筝漂的地方。

        等他再度回到绿茵身边的时候,绿茵急急忙忙的用裙子遮住自己的脚。在他们这个时代里,女子的脚是不能轻易被男子所看见的。

        男子把手中带着水的风筝递给绿茵,“姑娘,你的风筝。”

        绿茵看着眼前突然出现解救她不用下水的男人,他的身姿如同天神一般伟岸,连相貌也极其出众。绿茵呆愣了一会,才想到要从人家的手里接过风筝。

        绿茵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见这水中的男子不顾身上水渍的从岸边走了上来,走到了赵永安的身边。

        他顾及男女之间的礼数,与公主始终保持着一人的距离。尽管他下半身依然湿透,但他的身姿依旧没被水所影响,对着赵永安行了一礼道:“小人王希孟给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起先他勇敢的入水时,赵永安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这会他走到赵永安身边,赵永安才认出王希孟就是她那日欣赏的小画家,“是你啊,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今日没有跟着你爹爹摆摊了吗?”

        她还记得我?这是否证明我在她心中是不一样的存在。

        王希孟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到了脖颈处,隔着衣物摸到了那个圆滚滚的珠子。

        那是当日赵永安送给他的珠子,他并未拿去换钱,而是用针把它从中间穿了一个小洞,他再用红绳从小洞中穿了出来,再打了一个结,制作成了一个建议的珍珠项链挂在了脖子上。

        “小的在三皇子的引荐之下,到了画学学画。今日,画学的老师带我们到御花园赏花画蝶。为的就是身临其境更能体会到,被画的蝴蝶所生长的环境。”

        “我却没想到不仅能在花园里看到蝴蝶,还能看到公主你。若不是那日得公主赏识,与我对话。三皇子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可以入皇家画学。对于公主来说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希孟而言,这确实足以改变我人生的一件事情。”

        绿茵坐在一旁的假山岩石上看着王希孟与赵永安搭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她心下已经了然。原来这位公子的见义勇为完全不是因为看她一个小姑娘要下水,是为了还公主的人情。

        她把鞋袜穿好之后,提溜着湿哒哒的风筝走到赵永安的身边,对着王希孟感同身受的说道:“公主就是这般心善,不止帮了公子您,还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

        “哎还真别说,我就只单单出宫那么一次,就帮了你们俩。确实挺有缘分的。你既入了画学就好好跟着老师学画画,我还是那句话,我始终相信你今后会有所成的。”赵永安虽惊讶于这位画生一转眼就成了专业的学子,但既从他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这也算是他的机缘。

        她父皇重文轻武,喜爱书画,若是王希孟一朝学有所成,能得他父亲青睐,想必今后一定前途无量。

        “得公主鼓励,希孟必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三皇子与永安公主的栽培。”

        “我们今日再度相见也是缘分,你就不要公主公主的叫我了。直接我们以各自的名字相称吧。你叫王希孟,希望的希,梦想的梦吗?”

        “公主,小的的孟是孟子的孟,孟母三迁的孟。”

        “都说了别公主公主的叫我了,叫我永安好了。”

        “好的,永安。我记住了,以后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希孟。”这是王希孟见过的最没有派头的大人物了,虽然他本身也没有见过几个大人物。

        希孟,绿茵望着只顾着跟赵永安说话的王希孟,也在心里默默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希孟,你的衣服都湿成这样了,赶紧回画学住的地方地方换件衣服吧。千万别因为一只风筝着了凉。风筝是死的,你们人是活的。”

        “好的,公主,那小的先告退了。”

        “你叫我什么?”

        “永安,我先离开了。有机会我们再见。”

        赵永安与赵楷不愧是兄妹说的话,如此一辙,“你若发生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派人到永安宫找我。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会帮。我们这样就算是朋友了。”

        “能与公……永安做朋友是我的荣幸。那小的先行告退。”王希孟其实挺想再与赵永安再多说一些话的,奈何他下半身全是湖水,正在一滴滴的往他脚踩的鹅卵石上滴。他此刻正光着脚站在那里,其实越拖越久,他还挺难受的。

        他说是告退,实际上是先走到了自己放鞋的地方,然后用手拎起两个鞋子再往外走。其实这样看起来,他的背影挺滑稽的,为了避免让赵永安看到自己如此狼狈提鞋跑的画面。

        他即使再想回头,也没有回头。

        等他有朝一日在画学学到了真本事,有了名气,就一定还会有与永安见面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他愿意等。

        当绿茵看着王希孟宁愿光脚踩着鹅卵石的小道也不愿意把鞋穿上的时候,她猜想着王希孟可能家境过于贫寒买不起这种靴子。他身上穿的衣服是画学发的学生统一服饰,一般都会给两套换洗。

        以王希孟的家底来说,跟永安公主是云泥之别。

        就好比她跟永安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即使从王希孟三言两语间,绿茵已经知晓他们羁绊的来源,但她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公主,你和王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啊?”

        “就在大街上啊。我救你的那天,是先碰到他在自己父亲摆摊卖画的大摊子那边支了一个小摊子作画。我见他画画认真,就觉得他今后是大才,还跟他预定了他画的那副画画好之后,我就买走。”

        “哦对了哦,今日见他,忘记提我看中的那副画的事情了。”

        “下次再见到,得问他要画了。毕竟我定金都已经先交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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