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靶心,被射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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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景物依旧在倒退，只不过是速度越来越快，场景的切换越来越急促了而已.这时，充斥在视线中的血色，已经浓郁的化不开了.就像是绞在鲜红色的血液里面一样，令人眩晕与难受.
＂又是...又是这个梦吗...＂朝田诗乃死死的用手掌抱住自己单薄的双臂，完全失去焦距的黑色双眼充斥着死灰色的气流.她一边痛苦的蹲下身体，一边不争气的小声抽泣着.
可以说的是，楚轩那声向她打的招呼，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梦么...
不解风情的楚轩扭过头去，看着身旁不断倒退的场景与景物.
虽然大多数都是杂乱不堪的回忆，大多都属于几乎被分割开来的事情.但是毫无疑问，这是朝田诗乃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的回放.这些东西太过纷繁，但是只要细细观察就能发现.
＂这些场景，都是...＂楚轩毫不在意的偏过头，看了眼身边浮现出来的，小学时期的诗乃的事情.
被浓浓血色所掺满的流质场景上，波动出这么一幅场景.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显得十分可笑与笨拙的小男孩，奋力的将一头黑色短发的小女孩推倒之后，像是指责一样的骂道.
＂不会有人和你这样的杀人凶手在一起的！＂
＂的确是啊，我都还是今天才听说呢，诗乃原来小时候...＂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消息灵通了？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啊.真是个杀人凶手呢！＂
＂的确...＂
在这些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无理取闹一样的刁难中，推的摔倒在地上的诗乃默默直起身体.但是，观察力敏锐的楚轩，却能清晰的看见她在直起身体的时候，小小的皱了一下那可爱的眉毛.旋即...像是感受到了疼痛一样，缓缓地放低了自己的那小小身体.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出来.
可是...为什么眼眶那么湿润？
将头骄傲的扬起来，眼泪就不会跌出眼眶了吗？
那张小小的粉嫩脸蛋上，完全失去了这个童年应有的活力与青春，只剩下深深的麻木镌刻在这个小女孩的脸上.
在这时候，画面又是一转.时间到了中学时期.
＂呐，诗乃，我听班上那些男生说...你小时候好像是杀过人了呢.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怀疑诗乃你啊，只是...只是至少要拿出一些证据，要让他们停止这样的话题啊.＂
诗乃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身前这个以前说过要一直与自己做朋友的少女慌慌张张的摆着手掌，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
＂的确是.＂
＂啊？！！！＂
这简直已经不是厌恶的问题了，在诗乃说出的确是这几个字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个所谓的＂挚友＂向后惊慌失措地倒退了几步.
＂抱歉，诗乃，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诗乃淡淡地看着眼前匆匆忙忙的收拾着皮包以及课本的挚友，像是不屑一样的将视线移到窗外已经枯死的树木上.只听她似乎是毫不在意的说着.
＂人啊...＂声音...似乎，深深的隐藏着一抹静默的颤抖.
楚轩伸出手掌，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随即开口说道.
＂人啊，总是能够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道德制高点来批判别人，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了吧.＂
＂朝田诗乃.＂
楚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手掌中并没有消失的白象牙，缓缓开口说道.
似乎是伴随着楚轩那毫无抑扬机械一样的声音，周围的景物转动...也静静的停了下来.
最后所停着的地方，是一座面积宽阔的打靶场.而此刻，朝田诗乃与楚轩所站立的地方，正是在所有靶位正中间的射击台.
＂唉？...＂一直半蹲在地上，死死的抓住自己双臂的少女，这时候缓缓的抬起头来.
难看的泪痕留在了她的脸颊上，狼狈的鬓发因为一直埋在双膝之中显得更加乱糟糟的，但是，就算是这么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见了，朝田诗乃依旧是没什么反应.
＂反正...都是梦吧.＂
像是喃喃自语一样，朝田诗乃站了起来.并用手掌将自己脖子上死死围住的褐色条纹围巾，再次向上提了提.
＂梦？究竟什么才算是梦？＂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楚轩用上了疑问的句式，那种变得深沉又舒缓语气，引诱着朝田诗乃回答.
＂所有的...或许所有的事情...都是梦吧...包括我存在这里的事情...包括...我杀过人的事情...没错吧！都是梦！都是梦啊！＂
＂好好的看着，梦与现实.＂楚轩平静地推了推眼镜，将视线转向另一侧的圆形靶.
朝田诗乃也有些迷茫地随着楚轩的视线转过头去.
眼前的...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枪与橙黄色的子弹.
从手枪的型号上来看，毫无疑问是＂黑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色瞳孔，瞬间放大，呼吸也变得格外急促，恐慌的尖叫从朝田诗乃的喉咙中发出！
抽搐...抽搐...抽搐...精神在这一刻就像是一条微不足道的绳索，只要轻轻一拉，就会崩成两段！
向后退！向后退！向后退！
嘭...
从背后传来了撞上了什么结实的东西的声音，这使得朝田诗乃不由得将眼神抬起.进入眼帘的，是楚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
虽然楚轩看起来很文弱，但是在这种时候，却能够诗乃很大的安慰.这当然仅仅是指精神层次上的安慰.
好温暖...真的好温暖...就像是冬天里的衣服一样.能够给人莫大的安慰一样.
她能感受到，感受到楚轩心脏正在跳动，感受到楚轩呼吸的律动.感受到...他手掌的温暖.
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面无表情，仿佛就是自己人生过客的人，却给了自己这么多的慰藉.
白色的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进了自己的手掌.
这些事情，诗乃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也能够清楚的说出来.
这...究竟是梦吗？
＂调整自己的呼吸...调整自己的心跳...＂
伴随着这一声话语.楚轩将自己的手掌覆在诗乃的手上，也顺带，将少女的手臂微微抬起.将枪口，死死的对准了另一侧的圆形靶的靶心！
枪...在自己的手上.
但是自己却没有丝毫害怕与不适.
捧着这柄白色的手枪，就像是捧着身后楚轩的心脏一样，只要一个失误.似乎就会碎在自己的手中.
这种事情！才不会让它发生！
诗乃用一只手，死死的托住枪柄，另一只手，放在扳机上，对准了圆形靶的靶心！
之后...
不知道楚轩在少女的耳旁说了什么...
呯！
靶心...被射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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