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惊喜
1
“我的快递？”
你一头雾水地和快递小哥面面相觑，犹疑地道：“是不是搞错了？”
穿着嫩黄背心的小哥保持着标准微笑，回答道：“不会的，收件地址就是这里哦。您看，配送单上还写着您的名字。”
他将单据递给你，上面收件人的名字和你的门牌上一模一样，都是明晃晃的‘北川叶’。
你眨了眨眼，再次端详小哥身后那个巨大的，感觉装个成年男性都绰绰有余的集送箱。
“你确定真的没有误差吗？”
元气满满的小哥看上去有点不耐烦了，但脸上挂着的营业微笑更为灿烂，为业绩耐心地重复道：“不会有错的。”
你敏锐地察觉到如果自己再继续拉扯，被耽误配送时间的他可能会变身成可怕的快递·哥斯拉·小哥。因此第六感拉响警报的你明智地闭嘴，接过单据签名。
被耽搁送货时间的快递小哥和在截稿期追杀你的苍崎编辑一样可怕，反正都是你惹不起的人。
等到小哥离去，你对着门口庞大的合金箱子干瞪眼，半晌后终于妥协，认下这不知是谁寄给你的礼物，并吭哧吭哧地把它拖进屋子。
由于集送箱的密封太好，盖子和主体都是使用螺丝和液压锁扣连接，你只能认命地扒拉出柜子里吃灰的工具箱，拿着扳手螺丝刀起子电钻(？)等完全不知道如何使用的工具和它斗智斗勇。
半小时(约等于一块瘀青两道划伤和一根你严重怀疑骨裂的小拇指)后，你终于拧开最后一个螺丝钉。
你颇有成就感地伸个懒腰，慢悠悠地掀开盖子，然后
“卧槽！！！”
伴随直白的惊叫声，你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往箱子内部看去。
虽然这次你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其中内容弄得惊吓之余还辣到眼睛。
只见铁质集装箱中，身材高大的男人蜷缩着躺在底部，双目紧闭，胸膛没有半点起伏，宛若死去。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头发和身体都绑满亮粉色的蝴蝶结，周身填充的泡沫球也被涂上亮晶晶的荧光色颜料。
就很有一种忘了有交往纪念日，但在在最后一秒给女朋友随便搞了个敷衍礼物的即视感。
你谨慎地趴在箱子边上，去试探他的鼻息。
哦呼，死的。
而且死得透透的，躯体早已冰凉僵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出现尸斑。
你端详男人黑色的长卷发和明显属于欧洲人的五官，确定了他的身份。
□□干部兰堂。或者说，法国超越者阿蒂尔·兰波，《彩画集》拥有者，你眼馋很久的工具人。
你在五彩斑斓的泡沫球中刨了刨，成功捕捉到一张简洁的，并与同伴蝴蝶结和荧光球格格不入的白色卡片。
『金枪鱼折腾节快乐——盗贼』
……什么什么节？
你严重怀疑他是瞎掰了个节日名驴你，于是紧遵科学验证的方式上网搜了搜。
欸还别说，今天真tm是澳大利亚eyre半岛的金枪鱼折腾节。总觉得库洛洛来这个世界后庞大的阅读量点歪到奇怪的方向了。
卡片背面简单地阐述事情经过，大意是库洛洛在兰堂去见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送死之前，用盗贼极意其中一个念能力给他套了个假死buff。等到□□人员确认他正式死亡后，再将他从坟里挖出来打包带走，路过邮局的时候顺便把包裹寄送出去。
一切都是这么的完美且天衣无缝。
…个鬼啦！
直接用快递把个(活)死人寄到你家，不怕大家马甲一起爆炸吗，任务失败所有人被抹杀一起做成横滨烟花？
你对这个肆无忌惮，想一出是一出的男人没辙了。
你看了眼‘睡’得安详的兰堂，天人交战一番之后拎起集装箱的盖子，拿起你的工具，一阵‘叮铃哐啷’之后把所有锁扣螺丝重新安上，完美复原封口。
末了，你艰难地把它拖到别墅自带的小院子里(没错你完成了脱贫致富之道，成功从公寓搬到三层海景小别墅)，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一番后拿出铁锹，动作不甚熟练地挖了个坑。
接着你一脚把箱子揣进坑里，把土填平后潦草地踩了踩，满意地给自己点赞。
反正现在你还用不上他，那就只后到他出场的时候再把他挖出来，叫库洛洛过来解开念能力吧。
得罪了，兰堂君。
2
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
坂口安吾开始卧底
太宰治开始接触织田作之助
你在以上三个选项尾部打勾，钢笔在指间灵活旋转。
“除此之外最近应该没什么事件节点，要不要趁机会再抽次卡？”你自言自语道，若有所思地上下抛动笔杆。
出于各种考量和某个你正在试验的可能性，早在出宇智波和夜神月出现之后你便决定不再用幕后黑手值召唤任务辅助者。可现在人一闲下来，其他几人的搞事进度都稳定前进时，抽卡的冲动就开始蠢蠢欲动。
毕竟就算是卡池点歪的非酋，也无法否认氪金抽卡的快乐。
最后一次，真的就最后一次。
你这样自我洗脑，然后伸出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开系统的召唤页面，按下中央发光的罪恶按钮。
心中满含期待，你眼巴巴地盯着金光大作的阵图，期盼你的新ssr。
粉毛脑袋，充满少年感到棕色眼睛是男主角吗？是你做梦都想得到心心念念的jump漫男主吗？
当你真正和虎杖悠仁四目相对，你脸上淡定，但内里已经在嚎叫着绕横滨跑三圈庆祝。
“虎杖君，我不会吧？！”
只见他下眼睑处的两道细缝缓缓张开，黑色咒纹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在他的面部，映托暗红的眼珠子，让你发现自己正站在两面宿傩，而非虎杖悠仁面前。
…退货退货。
“虎杖？你是说那小子？”声线低沉的男人嗤笑一声，接着露出一个神似闻见血腥味儿鲨鱼、但不可否认带着愉悦的笑容：“这具身体只有一个灵魂，你在找什么呢？”
你还不死心，满怀希望地打开系统咨询，而得到的说辞是：虎杖悠仁和两面宿傩等于两个不同辅助者，系统并不提供买一送一这种服务。
这就是传说中买家秀和卖家秀令现实惨淡的差别吗？竟然还包了个虎杖君的皮囊忽悠你，虚假营销，不得好死！
总而言之，经过例行的‘试图杀死绑定者(你)’，并在各种脱离系统的方法都试过但无果后，宿傩才愿意坐下来听你解释现状的情况。
“你有任何想去的地方吗？选好之后我跟其他辅助者说一声。”
见他快要翻完桌上的一摞漫画，你适时提醒道。
渡过最初残暴期的宿傩此时半躺在沙发上，愣是把这个皮质西式家具躺出贵妃软榻的慵懒。
“不，我没兴趣理会那些小虫子。”说这话的时候，他懒洋洋看了你一眼，好像在说‘老子忍受你这一个人类就够烦了’。
你忍住抽搐的嘴角，扯出假笑，颇为好脾气地妥协道：“行，那你跟我待在一起吧。反正不可能放你去抓女人和小孩打牙祭。”
被强行提醒不能胡作非为，打乱你们计划的宿傩周身的低气压更沉，用沙哑的声音问：“你不是说那个叫八神莱的家伙也在到处杀人么？”
“是夜神月。”你下意识纠正道，然后无奈地叹气，解释起来：“一个不知身份拥有诡异能力的人会引起恐慌，夜神要造成‘世界上没有一处安全’的印象，让所有人开始质疑恐惧，害怕下一个莫名死去的人是他们，到最后收割幕后黑手值。而你”
“而我根本不屑隐藏身份，根本懒得和那些虫子周旋，所以你不会允许我独自在外。”
宿傩接下你的话，语气仿佛隐含即将喷涌的怒火，但面上倒是看不出来。
其实你能理解他的不满，毕竟作为诅咒之王，被人要求做这做那肯定会让他心生暴戾。你现在能完整地站在他面前还得归功于系统的保护，与必须配合完成任务的制约，要不然都等不到说话，你早就翘辫子狗带咯。
“担待一下，我们这些搞事情的也不容易。”
男人哼了一声，显然心情并不怎么好，可还是采纳了装作你不在的忽视策略。
你暗叹一口气。
很好，暂时稳住他了。
现在你得找机会和在外的几个搞事精讨论宿傩的事，至于之后他们如何处理新冒出来的成员就不用你动脑子想办法。
因为你的脑细胞得留着赶稿子，并想出糊弄苍崎编辑的一百种方案这种艰巨任务。
3
“库洛洛君，如此急切地要求会面，是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沉重双开大门被人推开，肩披黑色大衣的青年面色沉凝，示意他需要独自和森鸥外谈话。
刚等守卫人员退去，库洛洛神色肃穆地道：“我昨天接触到了《旧神》的核心成员。”
森鸥外本来带着笑意唇角拉平，形成严肃的直线。
库洛洛·鲁西鲁身边的属下交给他的报告中并没有提及此事，那么昨日的‘会面’应该是《旧神》用到某种手段，悄无声息地瞒过监视库洛洛的小队。
“我没看到他的脸，但是听声音应该很年轻，绝对不超过三十岁。”库洛洛顿了顿，轻声附加道：“他是‘死神’，持续近一个月的‘心脏骤停’事件是他的杰作。”
森鸥外的瞳孔稍微扩散一瞬，呼吸也有一刹那的停滞。不过他在极短的时间调整好状态，命令道：“具体情况。”
“他拥有某种即死因果类能力，和杀人侦探绫辻行人有些相似。只不过比起后者，他的能力发动条件更为简单，而且貌似可以控制人死前的行为，和具体死亡方式。心脏麻痹只是他选择的最简单的一种致死方案。”
听到最后一句话，森鸥外的小指细微颤抖。
作为一个聪明人，他很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如果能够操控人死前的行为，甚至定制死亡方式，那么敌人将比他，比异能特务科和联邦想象得更加危险。
试想，如果死神将死亡方式变成不易察觉，甚至顺理成章的意外或操控人们死前自相残杀，那受害面积将会有多大的提升，现有的线索又会被打乱多少？
“你确定吗？”
“确定。”库洛洛点头，平时丝滑的声线显得有些沙哑：“万幸，他不打算潜伏，因为旧神的目的似乎并不只是他们说的那样想要‘改变世界，重现旧日荣光’。”
青年在语句中停顿些许，有些不肯定地道：“他们貌似在找一件可以改变现实的东西，在世界各地毁坏秩序的做法应该只是在试探，同时缩小范围。”
他的话音还未落，森欧外的气息便有瞬间彻底失控。外放的震惊与杀气，和顷刻间来到他身边、举起针筒的爱丽丝都表明他不平稳的内心。
“继续。”
库洛洛挑起眉，倒也没多问，继而道：“还有一件事，《旧神》并不是《七个背叛者》那样的组织。他们的聚集和行动轨迹都不是巧合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森欧外心领神会。
“《旧神》有一个首领？”
“嗯。我试探过死神，可他对于这件事嘴巴很紧，什么都没问出来。只是警告我首领身边一直跟着一位极其危险的能力者，只要靠近就会被其撕碎喉咙。”
库洛洛眉间堆积起褶皱，一边回忆一边道：“他说就连《旧神》本身的成员都不愿意去招惹那个疯子，只有首领一人能拉住他的缰绳。因为他不忠于组织，甚至也不参与他们的理想，纯粹是只守在首领身边，供祂一人驱使的恶犬。”
他轻叹一口气，结束自己的阐述：“死神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话术滴水不漏，应该是个极善布局的人，连我也没办法撬出更多的情报。”
闻言，森鸥外的指尖架桥，有一搭没一搭地弹动。
“不。这都是很珍贵的信息，我想异能特务科一定很感兴趣。”
他将视线投往落地窗外，端详着横滨半午的光圈，眼中满是凝重。透过平和的午后，他仿佛看到世界各地正在上演的腥风血雨，和即将沦陷战火的横滨。
无论如何，他必须确保横滨的安全。就算这意味着和异能特务科和政府合作。
□□首领的目光投映在玻璃窗的方向，使他错过了站立在他桌前的青年唇角勾起的弧度。
温雅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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