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百鬼
1
夜幕中，各路牛鬼蛇神自腌臜之处纷纷现身，尤其是在京都事变后人心惶惶的时期，人类的阴暗情绪供养‘恶’的壮大。
一身长褂的少年扛着收拢的红伞，橘粉色长发编成辫子，头顶翘起的呆毛随他前行的动作晃悠，特立独行的打扮让他和东京街头的人们格格不入，引来侧目。
不过他貌似并不在意这些关注，打量着高楼大厦所构造的霓虹夜色，穿梭在人群中。
突然，他猛地停住脚步，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扭头朝左边一条漆黑深巷看去。
“这道气息……。”
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说话声含糊不清，鼻翼翕动，分辨这隐约似曾相识的气息。
表面上闻起来像阴冷的迷迭香，但实际上，在他敏锐的嗅觉下，能捕捉到腐肉的臭味，如同香薰和变质血液混杂的作呕腥香。
这种自相矛盾的气味，让他想起久远的曾经。
久远到‘百鬼夜行’还是所向披靡与恐惧代名词的时代，那时的宿傩还未被驱逐，而家主手下还有十名忠心耿耿的家臣，而非如今剩下的八人。
“果然还是跟上去吧。”
思考不到一秒，他便草率地决定去追寻。
只见他小腿绷紧，化作一闪而过的残影追向小巷深处，对方似乎察觉到追随者的威胁性，立即撤离，试图甩掉尾巴。
少年没什么压力地再次提速，几乎以瞬移的速度在建筑群中跳跃奔跑，垂直墙面对于他好像是平地，几百米的高度完全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夜兔的速度极快，强悍的身体素质让他超越人类界限，在天生没有术式或特殊能力的情况下成为强大战斗者，以碾压性的肉身能力弥补不足。
无论是五感、抗击打能力、恢复速度、力量输出或者战斗直觉，他都属于顶尖梯次，迅速积累经验提升自我的狂热战斗欲与野兽相仿。
因此，追踪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花费了几分钟便将诡异气息的源头拦截。
他从高楼一跃而下，水泥在脚下龟裂，看清面前生物的那一刻，少年不由得发出饶有兴致的感叹：
“啊啦，看我发现了什么。”
一只乍一看很像是人类，但双颊和脖颈布满尖齿裂口，双目覆盖白膜，从破烂和服下摆能看到蝎类尾刺的生物。
他知道这种生物，或者说，他非常熟悉它们。
毕竟，他曾目睹它成百上千的同类一拥而入人类城池，在黎明来临前‘清扫’全部活人生息，旭日初升时，连一丝骨碴血肉都不会剩下。
曾几何时，家主偏爱的除了判官无孔不入的‘赐死’恐慌，还有这极致残忍的‘吞噬’。
反抗祂的王侯将相，时常在第二日清晨前彻底失去一切能够依仗的权利，手下武士和人民都成为饿鬼腹中餐。
悄然地，繁华人烟会在一夜之间被吞个干净，只剩渗入泥土中的血迹余存。
这些狂躁且没有人性理智的鬼如果没有限制，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各地，无休止地进食，让人间真正变成炼狱，带来灾难。
可家主的意愿并不是无差别的屠杀，而是更远大隐秘的志愿。于是它们的制造者，唯一能操控它们行为思想的‘鬼王’，化身为‘百鬼夜行’的锁，牢牢控制这支瘟疫般部队，让它成为那人手中利刃之一。
但是谁能想到，备受家主一度荣宠的鬼王竟会被驱逐，承受祂的震怒，以致受到永世不可见日光的残忍诅咒，连同他的鬼一起被抛弃。
曾经的百鬼为了更快的效率和恐吓在黑夜中行动，然而家主让它变成铁律，以此惩戒鬼王的贪生怕死。
没错，就是如此简单的原因，惹来了祂的厌恶。
鬼王的确强大，但相别于其他家臣的是，他惧怕死亡，根性中残余懦弱。
起初这一特性不显，能力的强大以及‘百鬼夜行’深得祂青睐，性情中的残酷也极符合家主的期待。
只不过，等时间久了，家主逐渐发觉他深埋的软弱，数次设立测试给他机会改变，可都徒劳无益。
家主冷心冷情，丢弃一件事物时丝毫不留旧情，不拖泥带水，明白鬼王不是心中所期望可雕琢的璞玉后，干脆地下达驱逐令和戒律，仿佛真的从来不认识鬼王一般。
库洛洛和吉尔伽美什四处剿灭残余百鬼时祂不闻不问，甚至在后者以金剑将他封印入邪神庙时都不曾动容分毫。
想到这里，少年重新打量起面前戒备的男性齿鬼。
自从百鬼被清除，现下这只鬼的出现意味一件事……
“鬼舞辻无惨苏醒。”
他叹了口气，连一向没心没肺的他都感到棘手。
家臣中，鬼王可是和吉尔伽美什比肩的强大战力，若非圣贤的力量恰好克制他，当年被封印进地底的说不准是谁呢。
“什么嘛，吉尔伽美什倒是做事靠谱点啊。”
夜兔少年嘀咕着，下一刻消失在原地，气浪炸裂，长辫子在风中甩开，一拳朝齿鬼轰去。
“发现了超～大的麻烦。”
2
“七海先生！”
站在教师楼门口等待的少女看到七海建人的身影，连忙追上，叫住他：
“请等一下！”
她小跑着上前，站定后举起手中的小袋子，耳尖泛红，忍着羞涩道：
“那个，真的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思来想去，我也没有其它东西能回报您，所幸厨艺还算上得了台面，烤了些小饼干，如果不嫌弃请一定收下！”
七海建人怔愣一瞬，在注意到你的紧张后，金绿色的眼睛蓦然柔软，接过被你精心包装过的小袋子。
“谢谢，我会好好品尝。”
知道他很忙，少女浅浅鞠躬后没有拉着他多说，目送男人离开，脖颈间的红晕还未消退。
“你是喜欢七海吗？”
突兀响起的声音吓了北川叶一跳，她连忙回头看去，发现是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门后的五条悟。
不知为何，男人此时的神情有些微妙，似乎是八卦和好奇，又带着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情绪，反映在眼底浮沉的冰蓝色中，藏于墨色镜片后。
“不是的！”
五条悟直白的问句激起少女极大反应，从脖颈到耳朵唰一下变得通红，连连摆手否认。
敏锐捕捉到她的羞赧，男人挑眉，凑近些打量她的表情，声调有些古怪。
“不管怎么看，这种反应都像是因为害羞所以欲盖弥彰的样子。就这么喜欢七海吗？老师我有点嫉妒啊。”
他用不正经的语气说道，墨镜稍微滑落，搭在高挺鼻梁上，露出那双色泽瑰丽的眼睛。
片刻沉默后，北川叶皮肤上红晕褪去，不躲不闪地与他对视。
干净澄澈的目光，仿佛能剖析人心最深处的阴暗，不带任何审视性，却又像是某种判决。
半晌后，他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无声的对峙，破天荒地先败下阵来，正欲移开视线，却被少女清脆的声音制止。
“五条老师，请不要这么说，我没有喜欢七海先生，对他是纯粹的感激和前后辈之间的友善。况且”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五条悟，认认真真地道：
“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大概什么也不会说，只会一直注视着他，悄悄恋慕就够了。”
五条悟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北川叶大约不知道，当自己说着这样的话，同时用仿若只能看见一个人的眼神望着男人时，两者相加，近乎有种婉转告白的错觉。
纵使五条悟知道她并没有那种意思，可面临四面八方收拢的甜蜜丝线，他的舌尖还是不由自主地尝到甜意。
倒也不是心动，只是会下意识猜测，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想她‘会不会暗恋自己’、‘真的表白该如何拒绝’、‘她好像确实长得很漂亮’这些漫无边际，且八杆子打不着的散漫思想。
少女见他不回应，发出疑惑的鼻音。
最终，五条悟把乱糟糟的思绪塞到脑海角落，扶了扶墨镜，小声嘟囔道：
“太犯规了，北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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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幕后玛丽苏》
少女拥有绝美的容颜，七彩变色的灵动双眼，粉蓝紫的飘逸长发，伤心的时候变成五彩斑斓的黑，流下的钻石泪珠令人心折。
“北川·冰璃梦紫殇魅儿·蝶雅黛樱舞凌·叶！大爷我爱了你好久！”
平安京的王子，轩辕宿傩大喊，大手一挥，甩给她一大串镶钻头骨。
北川·冰璃梦紫殇魅儿·蝶雅黛樱舞凌·叶伸出白嫩如猪爪的小手，接过他的礼物。
“不！北川魅儿，不要接受他！那个男人是个排位青铜的人渣！”
这时，乌鲁克的总统吉尔伽美什怒吼着跑来，闪亮的金发如同化了的黄油，随风飞舞。
可下一刻，油田老板五油悟一脚踹开大门，半路截胡，在他之前来到少女面前，递出一束芬芳的菊花。
“嫁给我，冰璃梦紫叶，老子偷家养你。”
然而不等她回答，夜晚的神经病代表月亮守护你先生徒然闯入，愤怒地对这些心怀不轨的王老五们大吼：
“这是20块，给我离开那个女孩！”
他一把甩出一叠现金，一毛的钞票在空中飘散，金钱的光芒普照大地，却遮掩不住少女的绝色容颜。
这么多男人的爱慕几乎要让北川·冰璃梦紫殇魅儿·蝶雅黛樱舞凌·叶承受不住，她哭泣着跑上前，樱桃小口微张，说道：
“你们不要争了！加入这个家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破坏它？嘤嘤嘤呜呜呜。”
看到美女落泪，甚至头顶飘落代表伤心的大红菊花，男人们纷纷怜惜不已，连忙上前安慰。
“哦，不要伤心，北川·冰璃梦紫殇魅儿·蝶雅黛樱舞凌·叶，我们会一起爱你！”
少女终于止住泪水，抹了把脸，羞涩地道：
“嗯，聘礼我也不太在意，火烧三个横滨七个东京就完全可以。”
男人们纷纷对视，感觉她是如此地善良，不禁更加爱慕她，死心塌地为她每天砸个城市玩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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