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机婊嫡女的反派日常
于秋木怔怔的模样惹得祁王也是一惊。
面前女子的神态绝不似作假,刚回到府里……莫非,这位不是西宁候府二姑娘,而是三姑娘?
常年的隐忍使然,祁王眼里的疑惑只闪过一瞬便消匿下去,他面上仍保持着神伤的悲情模样,姿态却谦和。
苦笑一声,祁王道:“我……与府上大姑娘姑且算是……旧识。”
他看了眼于秋,淡淡低了眉,嗓音沉哑而自嘲:“既然姑娘不知,那也不用多加烦扰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话这般说,但他的神情莫名有些欲语还休的迟疑和错杂。
于秋点了点头,却只当什么都未瞧见,浑然没有多问。“那劳烦公子了。”
她拢着袖子,趴到了祁王肩上。
祁王背起她,温笑着,却是咬了咬牙。
他竟高估西宁候府三姑娘了!他这般说便是想让于秋主动问他的身份,却不想,这姑娘当真不愿意给自己添烦,半句话都不多说。
他原本甚至以为,在路上偶遇这姑娘是这姑娘特意献媚的手段,既然有心接近他,便肯定会在这时候做些什么,却原来,他猜错了?
但事已至此,他自然不会做那长舌妇自挑话头,也罢,顺其自然吧,说不得等这姑娘自己发现他的身份,会有更加意料之外的效果。
祁王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饶是如此,到底还是心不忿,亲自送了于秋回厢房,祁王也顺道去拜会了一趟西宁候老夫人和侯夫人。
坐在厅上,话里客套了半响,祁王从袖里掏出一块掌心大小的玉盒来,伸手递给了侯夫人。
勾着唇角,他恭谦道:“一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是?”
不凭里面的东西,只看盒子便知不凡,侯夫人打开瞧了瞧,指甲划过挑了一点,细细触了触。
膏子带着一点玉兰花味,是西宁候府大姑娘所喜的。
祁王谦谦君子一般坐着,仿似浑然没瞧见侯夫人眼底那一点微妙的情绪。
“大姑娘似乎不在?本王听闻羽儿前些日子伤了腿,前日刚从母妃那求了盒保肌的上品御药来,羽儿瞧得上了,便用上一用。母妃说功效是极好的。”
侯夫人面色有些僵了,但仍笑的高贵温和,乍一看,还真是对祁王亲近地不行。“劳祁王挂念了,羽儿已经大好了,这药膏子,丽妃娘娘既说了好,哪有羽儿瞧不上的道理。”
“等羽儿回来,瞧见王爷亲自来了一趟,怕是要欢喜的。”
欢喜的,自然欢喜,见着了太子,还欲拒还迎地勾了太子来求娶,于羽哪会在乎他来是不来。
祁王冷笑着同侯夫人说了会话,才端雅地起身告辞。
……
二姑娘同于秋斗的结果,已然是二姑娘败了。显露出来的,是二姑娘技不如人,于秋深藏不漏。老夫人看的更远,已经准备舍了二姑娘,而好好栽培于秋了。
府里这一桩已然被盖棺定论。于秋受了委屈,晚膳后,于羽便来找于秋一同描摹经卷,也算是安慰昨夜受了惊吓还险些被诬陷的于秋。
于羽最惯扮善良,于秋内里恨意滔天,却仍不得不迎了她进去,甚至一同扮一出姐妹情深。
但今儿个,让于秋意外的是,于羽竟没有太逼她做戏,反倒当真坐下了便安安静静誊写经文,身姿窈窕,模样专注。
――真有些像府里传的,大姑娘避着外面对她不利的风头拘于阁里专心拜佛了。
写完几帖,于羽拍了拍旁边位置温声地招了她过去。
于秋方一坐下,于羽便直接把手里的几份佛经递给了她:“三妹,你这些日子晚间可还梦魇?我拿的这一贴佛经是渡恶咒,我瞧是祛邪佑福的,你今日刚被山中蛇咬了,也不消它管用不管用,你也抄一份祈个愿吧。”
于秋看着手里被塞进的经帖,拿起,随手翻了翻,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还真觉的心气平凝了些。
说来也是笑话,她上一世见过于秋在府学里习字,也知道于羽的字好看,但从来不知,于羽的字抄了佛经也能抄出佛性来。
她半是嘲讽地勾唇,心里冷笑着,弧度一扬起,面上却是极温婉的笑意:“多谢大姐。上次大姐送来的那卷清心咒就很抵用。这些日子夜里都无魇了。”
看着窗外山寺绿意,于羽点点头,温柔一笑。桌上,一豆青灯刚点上,她面朝外,面貌一半在烛火暗影里遮挡着,影影绰绰的,竟看不大真切。
窗外暗色一点点侵袭过来。
被风吹着,两人的指尖都凉了凉。
一刻钟后,紫蕊过来请了,于羽放下笔起身,顺手把作势要送她的于秋挡了回去:“时辰不早了。我乏了,先回去了。你也休息吧。”
想起什么,于羽回眼看她,还附耳靠近了一点:“今日祁王殿下送你回来,你改日得去亲自谢个恩罢。不然不合礼数。”
她微微倚在于秋肩上,眉染轻愁,像是心事兜到了眼角心头,看着于秋的视线,却是温润如雨的,真像是一位好姐姐,事事为她考虑周全。
于秋又抬头瞥了眼于羽,回以一笑,露出浅浅一个梨涡来。
在府里养的好了,她身子也抽了条一般长了些,如今一笑也有了些少女的娇柔妩媚。
“姐姐待我真好。”
……
夜深了,梳洗过后,蓝翡服侍于秋卸发。
看着镜子里面色平淡的于秋,蓝翡忽的又想起昨夜那般闹腾下,于秋眼也不眨的淡定从容模样和后来直冲进二姑娘房里的肃杀。
原本在庄子上三姑娘怯懦不堪的形象似乎越来越远了。近来这一桩桩一件件,三姑娘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三姑娘了。
蓝翡动了动唇,轻喊了一声:“小姐。”
于秋掀了掀眼皮,扫过她面色的隐隐兴奋,道:“有话就说。”
蓝翡把她发间最后一支钗卸下,莲瓣纹金镶玉的钗放在小妆吝匣子里也不掩其彩。这还是长公主赏的,于秋挑了最朴素最简单的戴,也十分打眼。
蓝翡定了定心神,回道:“听几个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说,明日小姐们要随老夫人一同把自己手抄的经帖送去殿上,明日是南山寺佛会最后的一天了,据说……慈云方丈也会去殿上讲经。还会从香客里选出有缘人占命。”
“是吗?”于秋古井无波的眼神动了动,抬手自己拆耳环。
皇家信佛,慈云方丈是可预估国运的得道高人,贵女们此次跟着前来,便是为了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慈云的一卦。慈云方丈十年一卦,有缘人得,便是皇家子弟都得不到特例。
谁若是能得了那慈云方丈的一两句批命,那日后,益处不在话下。
想着,于秋摆摆手,回头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蓝翡:“那与我何干?”
蓝翡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又咽下了,只低声喃喃:“也不知谁能成为有缘人,得方丈那一卦。”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于秋。“这不看身份,小姐也是有可能的。长公主府也来了,若是明日小姐站在长公主身边……”
于秋直接打断了她:“休得胡说。”
“小姐……”
迎着于秋寒而利的视线,蓝翡到底停了下来,但仍有些不甘愿:“我知道了,小姐说过不许在府里擅自提长公主。我不提了。”
“对了小姐,听闻,昨日夜里刚到南山寺的秦王殿下夜里遇到刺客了。万幸没有什么大事。但祁王殿下似乎是同秦王殿下一同上的山,却也没事。”
知晓其中厉害,她声音压得很低,“小姐你说这山中怎么这么危险,不是还戒严了吗,刺客如何进来的。”
于秋身子显见地顿了顿,半响,她侧过身子闭上了眼眸,只道:“戒严了又如何,昨夜二姑娘闹得事莫非你忘了?”
“那可也是山中的宵小。”
服侍着于秋睡下,蓝翡正要抬手去熄床前那一小盏灯,闻言顿时停下了。昨夜……昨夜她被小姐吩咐收拾屋子的时候小姐的神色可真冷……
二姑娘做的事,她也心知肚明。
蓝翡小声道:“小姐,那我留着灯吧,夜里放心一些。”
于秋淡淡地嗯了一声。
蓝翡便要退下,一抬眼,不经意间,却忽而看见于秋侧身而使脖颈微微露出的所带玉佩一角。
隐约是个龙爪,自然不能是五爪之龙,也不会是蛟,倒极像是个螭虎的模样。
她不知皇三子秦王所率军队军旗上便是个螭虎模样。只仍然暗暗心惊。
小姐身边东西从来是她在管,但这件玉,她竟从未见过!
……
西宁候府一众姑娘都跟着老夫人起了个大早。南山寺大佛正殿上,熙熙攘攘俨然已经坐满了香客。一穿着高等级袈.裟的僧人在前方带着小沙弥晨诵。
慈云方丈果然也来了,一身得道高僧的服饰,站在佛像前,慈眉而肃目,手掌合着,口唇轻捻,周身隐有佛家气象环绕。
凡人瞧着,只觉他仿佛拢在云雾里,周身温和博大的气质显眼,面貌,竟不大清晰,一眼瞧过去,脑海里也根本记不住。
于羽挺直了脊梁端庄地跪在一片蒲团上,一边看着这位方丈的风采,一边竖起耳朵听后面的拉扯。
一炷香之前,站在最前排的郡主眼尖,瞧见了站在人后的于秋,便禀了端淳长公主,过来喊于秋前去。
但于秋顾忌自己身份,又碍于前排一众的皇子,怕去了招嫌,一直推脱着。奈何郡主是个心大的,一直不依不饶。
“于姐姐……你就跟我去吧。前面母亲也在,是她准了我来喊你的。”
于秋不愿惹麻烦,她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前面扎堆的太子祁王秦王又太让人发憷……甚至那位身患腿疾不良于行的玉王都在……
叹了口气,于秋俯首看着巴在她胳膊旁边的郡主无奈,“郡主,我一介庶女,站在你旁边不合适。”
郡主沉下眉来,虎着脸横着眉,也颇有几分长公主的气势。
“怎么就不合适了,满京都的贵女,我就喜欢你,瞧着你顺眼,想让你陪我不行吗,谁敢说个不字。”她不耐烦地撅了嘴:
“我不管,我一人站在前面太无趣了,玉王舅舅今个也不陪我说话。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就站在西宁候府席位好了。”
“郡主……”于秋捏着眉心,薄唇都要抿成一条直线。
郡主翘着眼睫,眉尾微勾,眼珠子神采奕奕地转着,浑然一幅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架势。看于秋有些动摇,郡主直接搀了人便走,人多眼杂又是佛像跟前,于秋推推脱不得,最后到底是被半拖半牵着走了。
前面,慈云方丈正开始讲经,檀香缭绕,他讲到“……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即展眉头,灵台清悠……”
于羽笑了笑,是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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