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被迫忘记了的事
“伊利亚，真是过份呢。”正在化妆的女子一个人对着镜子里映出的空荡荡的房间抱怨着，轻轻嘟起的红唇显得无比性感。
为了一个小丫头，就抛下身为希薇的自己，他真的变了。
“真是讨厌。”她将自己的指甲仔细地涂成水灵灵的蜜桃粉，一个人自言自语。
“那种小姑娘有什么好呢？难道比我——比希薇还要让你着迷吗？”
“唉，本来只是想把你囚禁起来、让你为我们提供源力而已。现在看来……已经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压榨灵魂就可以了。”她轻轻触碰着自己的红唇，眼睛因为笑容而眯成了弯月，“因为，你已经不爱我了。”
“京城，让、我、进、去。”
伊利亚手中捏着自己的兵器，毫不退缩地凝视着面前斯文的男人。
“你还嫌伤害她伤害得不够么？”京城的脸上写着露骨的厌恶，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石头盒子，“把东西拿去，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盒子掉在地上，发出好像要碎掉一般的危险声响。
“我不是为石头来的。让我见她。”他依然固执，不肯罢休。
“你要见她是吧？好啊，我让你见。”京城的眼中燃着冰冷的怒火。他转身“刷拉”一下拉开身后的塑料帘子，露出装满营养液的巨大试管，和试管中只穿着一条薄薄白纱、双目紧闭似乎在沉睡的少女。
“这……”“你想害死她的话，就继续靠近好了。”他面无表情地转向一旁的操作台，紧盯着左手边的数据屏幕说道。
“她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毫无生命气息的人偶一般的状态？
“在毫无经验和基础知识的前提下，像个白痴一样启动源力，现在还活着已经不错了。”
“启动源力？！”没想到，那个随意的猜测居然成真了。
“喂，伊利亚。”在京城的操作下、试管暗了下来，从外面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这样也可以好好说话吧？”他冷冷地笑着，说出无比残酷的设想，“看没看到我右手边的这个绿色按钮？只要按下去，就可以注入一种协会开发的特殊物质。这种物质是强效‘选择性记忆消除剂’。它不会让悠悠忘记你的存在，只会让悠悠忘记曾经爱上过你。只要按下它，从此以后你就是悠悠眼中的‘普通朋友’，是她认识的众多角色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你……早就准备好了？”伊利亚的手指动了动，但并没有发出攻击。
“如果是的话，就不会征求你的意见了。”京城斯文的笑容显得有些可恶，“你应该很清楚吧？继续让悠悠留在你身边，只会害她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是男人的话，就要一个人承担风雨，而不是让自己的女人受伤吧？既然你没办法保护她，那还不如让她不要再爱你。反正……你之前不是也有试过让她回心转意？只不过失败了而已。”
“我……”“说真的，你真是个很没用的男人哎。”传统老套的激将法被毒舌的京城用出来别有一番威力，“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奢望别人的爱？你和那个变态女人希薇的确很般配嘛！”
“你呢？难道你就有那个能力保护她么？”伊利亚完全无视他的恶意中伤。
“我或许没有你那么强大的力量、源力也没有办法像可回收垃圾一样再生，可是啊，”他取下自己的眼镜、用西装下摆擦了一下又重新戴上，“只要我的力量还没有枯竭，我就会拼上性命去保护她。虽然这句话很老土，不过……”
他双目灼灼：“想要伤害她的话，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早上好。今天可以试试看离开这里哦。”京城对着试管内的少女问安，嘻嘻笑着举了举手中热气腾腾的食物，“成功的话请你吃火锅。”
“唔，京城你最坏心眼了！明明知道我呆在这里面根本不能吃东西嘛！”莫悠悠泡在凉凉的营养液里，生龙活虎地对他挥动小拳头，“恢复之后，我要吃火锅、热腾腾的拉面、还有……”
“是是是，你这次立了大功，赏金够你吃一个冬季的了。”他来到复杂的操作台前，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开始了哦。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营养液抽出开始。80%……70%……50%……”古板的机械音听着让人浑身不舒服。
“20%……10%……抽出完毕。清水排出。”很顺利地完成了。
“啊——终于可以离开那个湿漉漉的试管了！”穿着湿透了的连衣裙的少女把自己裹进毛茸茸的大毛巾里。
“呐，武器还给你。已经完全修好了哦！”京城手中托着亮闪闪的银镯。
“啊、千境！”在金字塔里受到的损伤都已经修复了呢！又恢复成从前漂亮的样子了！
以后真的不能随便接这种任务了啊，什么偷盗神之遗物，简直是要人命的。
“还有，任务的报酬在这张卡里。”他敲了敲桌上的紫晶卡，依旧笑容满面。
记忆的涂改非常成功，甚至她本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已经将“为伊利亚夺取阿蒙之石”用“接受了寻得太阳之眼的悬赏任务”替换了。
这样就够了。忘记让自己痛苦不堪的情感、重新开始生活，不是也很好么？
他温柔地拿过吹风机，替她将头发吹干。
“今天怎么对我那么好呀？”莫悠悠舒服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难道我平时对你不够好吗？没良心的小丫头。”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尖。
“唔唔，窒息了啦！”她装模作样挣扎着，还不忘记口粮问题，“你说好的请我吃饭哦。”
“知道了。嗯？”他的手机震动得就快从桌上掉下来。
“谁啊谁啊？”少女好奇地凑了过去。
“若琳，邀请我们吃饭去呢。是火锅店哦。”他皱了皱眉头，质疑于这种诡异的巧合。
“那么巧？”她倒是一点也没觉得要提防什么，“那就一起去啊。”
记忆删除得太彻底了么……早知道就不把奇若琳和役魔者勾结的事情也覆盖掉了。
京城对于药剂的强效有些无奈，但还是微微笑了笑：“好啊，等你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发。”
摩托在街道上疾驰着，英俊的骑手感受着背后紧靠着自己的温暖。
“悠悠，”他必须提高声音才能不让自己的话被马达的呼啸声淹没。
“嗯？”少女紧紧抱着他的腰，闭着眼不去看四周飞速划过的景象，“京城！你今天怎么那么疯狂，骑慢一点啦！”
“笨丫头，相信我的技术。”他狂傲自信，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四周，猛然刹车，车尾摆出一个漂亮的圆弧，“到了。”
“我脚都软了……”她靠在车身上，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咳，鉴于你这个丫头实在是又笨又迟钝、做事不知道轻重总是让自己受伤、莫名其妙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
“嗯哼，你是要开批斗会么？”她眯起眼，露出小老虎一般凶恶危险的眼神。
“不是批斗啊，都是事实哦。总之呢，为了不再让你祸害大众，我决定降伏你啊。”他告个白都不改毒舌风范，“莫悠悠，做我女朋友吧。”
啊……哎——？！这、这是什么、告白吗？目瞪口呆的少女看上去更显得笨笨的了。
但是，京城——喜欢我？他明明一直都用刻薄的语言刺激我来着……在他眼里，我不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笨手笨脚的小丫头么？
“喂，答应还是不答应，给我个回音啊。”他难得地脸红了。
嘛……好像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吧？虽然他说话恶毒了点，可是对自己真的是很好啊。她若有所思：不过，怎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呢？
“那个，我啊……被人家告白也还是第一次。”
不管有哪里不对，京城对我的好都是真的，不就够了？被爱……本来就是很幸福的事。
“还有、谈恋爱也是第一次，所以……你也说了我很笨的了，可能会惹你不开心。”她给出傻傻的回应，“不过……我会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女朋友的！”
“噗嗤”，京城很不给面子地在那么浪漫的氛围下笑场了：“喂，你那算是什么啊，就职宣言吗？‘称职’这种形容词，也只有你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来了。”
“怎、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她恼羞成怒，别开头去不看他。
“没有——”京城怀着一百分的好心情，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宝贝，我们进去吧。”
“咿——你正经一点啦！”看不出京城原来这么会逗弄女孩子啊！
可话说回来，我真的没有忘记什么吗？她脸上挂着微笑，却不断扪心自问。
以“女朋友”的身份走在京城身边，莫名其妙地有种违和感，好像站在身边让我安心依靠的因该是另一个人似的。还有……
她抬起手，跟着自己的“男朋友”向早已经就坐的另一对完美情侣挥手。
还有啊，看见伊利亚和奇若琳在一起，也是莫名其妙地觉得不爽。很奇怪吧？这两个人明明是最般配的一对了。
但是但是但是！就是觉得难受哇！他们恩恩爱爱牵着的手很刺眼、甜言蜜语很刺耳，甚至于只是看着希薇就已经觉得浑身不爽了。
“悠悠，吃什么？”“蔬菜。”她回过神来，嘻嘻笑着，“金针菇之类的。”
“还吃素啊？”京城苦着脸，但依旧照她的意思点了单，顺便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再瘦下去会被风吹跑哦。”
“才不会咧，你这个物理没学好的家伙。”她吐出舌头办了个鬼脸。
“啊拉，你们两个好亲热哦。真是羡慕耶——”桌对面的奇若琳发出娇滴滴的声音，“才不像伊利亚，一点都不解风情。”
而她话中的男主角，则正一言不发用好像要吃人的眼光死死盯着京城。
“你瞎说的吧？伊利亚对你一往情深来着好不好？呐、对吧？”少女把问题抛了回去。
“啊、嗯……”虽然这样说着，木乃伊的视线只是从京城移到了她身上。
“悠悠，这边的可以吃了哦。”现在这饭桌上好像只剩京城一个人兢兢业业地关注着烧开了的火锅，“来，张嘴。”
“啊——”她乖巧地张开嘴，只是觉得心头那股诡异的感觉更浓了。
“拜托——你们不要再秀恩爱了啦！”奇若琳嘟起嘴抗议。
“话说回来，伊利亚，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一半了哦。”莫悠悠像是突然记起还有这么一件事来。
“答应我的事情？”“是啊——帮你找到希薇和当初被封印的真相啊。”她毫无自觉地将话题扯向最危险的一边，“幕后黑手不就是那个‘大人’吗？”
啊……咧？大家突然间被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了。
“乖乖吃饭，别给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最后，在京城的勒令下，她只能将注意转移到热气腾腾的火锅上去。
是我的错觉吗？她嚼着香喷喷的金针菇——怎么有种和现实脱节了的感觉？还有京城也是，这么慌慌张张的，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唔，好可疑！简直就像……就像他和伊利亚合伙瞒着我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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