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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1794年8月 下


  皮特首相与威尔士亲王秘密会晤中所达成的协议,意味着大英帝国在围剿**法国的欧洲大陆全盘战略中,首次将安德鲁所控制下的西班牙王国列入其间重点,一场欧洲各国的反法同盟战争最终演变成围绕着以西班牙,法国,英国,奥地利,普鲁士,俄罗斯为核心的,遍及整个欧洲大陆各国的霸权争夺战。

  与英国内阁的乐观预计不同,被闲置在英国本土的纳尔逊将军并不看好针对安德鲁西班牙的军事围剿行动。早在英国远征军出发之前,他曾上书英国首相大人的信件中明确指出,安德鲁的确是维护大英帝国既得利益的最大障碍,但必须予以限制而不是加于铲除,手段上应以政治与外交为主,军事打击为辅。

  政治与外交上要孤立安德鲁的西班牙王国,破坏巴黎与安德鲁的良好关系,让地中海沿岸各国对安德鲁抱有戒心,使得他们不与安德鲁保持不合作或假合作态度;军事上更应该突出英国海军的强大力量,通过对其海港城市不间断滋扰,以及无限制的海上封锁政策,迫使安德鲁再度求和,而不是过早的使用陆军登陆作战,让安德鲁的无敌军团有了用武之地……

  纳尔逊的私人信件是直接通过海军大臣转交到皮特首相办公室,因为没有经过陆军部与海军部的事先协商,按照内阁官僚惯例,纳尔逊受到了首相大人的严厉斥责。小皮特指责他作为海军将领只应该服从命令,却不是妄言帝国国策,云云。但在私下,皮特首相与内政大臣,还有外交大臣接受了纳尔逊地大部分建议,只是在远征军登陆方面坚持原定立场。这不仅仅是安抚陆军大臣的情绪,也是恢复英国陆军自信心的表现。毕竟在1794年的上半年,整个欧洲大陆竟然看不到一个拿枪的英国陆军。孤军奋战的同盟者早就对此表示不满,转而纷纷放弃与英国人的合作。同样是从政治利益出发,必须利用陆军打击安德鲁西班牙地实力,以期达到未来和约的最佳效果。

  当然,还有一个让纳尔逊以及所有英国人胆寒且不可告人地事实,首相大人及其核心幕僚从不奢望惠灵顿伯爵的杂牌远征军能取得任何辉煌的胜利,他们的实际功效只是消耗敌军。为让对方付出惨重伤亡而不惜牺牲大部分远征军;更何况,远征军中三分之二以上都是由加拿大总督,东印度公司在当地招募的殖民地军队组成,那些由异教徒,杀人犯,黑人奴隶拼凑的垃圾们的死活,却不是英名地首相大人以及高贵的摄政王殿下所要多加考虑的。暗地里,皮特甚至还密令内政大臣提前准备好远征军的微薄抚恤金。

  的确。皮特首相的眼睛虽不大,但却他看到很清楚:安德鲁所掌握的西法联军中,最具备战斗力的依然是法国地大比利牛斯军团。但随着时间推移,热月党人对位高权重的安德鲁亲王的妒忌与猜疑将愈发严重,再加上英国间谍在巴黎的成功活动,更加使得安德鲁不可能再从法国获得兵力补给。甚至……到了战争最后,兵少将寡的安德鲁将成为英国人餐桌上的火鸡,任意其摆布,或许心有怨恨地安德鲁还将投靠大英帝国,而他掌握下的西班牙也将一同调转枪口。

  这就是政治,安德鲁在算计他人的时候,英国人同样在算计这位马德里亲王,以打促和,而不是片面的接受安德鲁的和平建议;所不同的是安德鲁并非待宰的羔羊,坚信未雨绸缪的他,早在数月以前就为自己留有最后的杀手锏。同样。纳尔逊也在思索着安德鲁的最后一招。

  自从退守爱尔兰海域之后。纳尔逊一直在关注安德鲁地一举一动,利用海军大臣地情报网收集一切有关安德鲁的信息。每次安德鲁所取得地辉煌胜利。都由专人赶赴普利茅斯军港为纳尔逊做一番详细的讲解;安德鲁军团所使用的重大发明,诸如开花弹,苦味酸等,纳尔逊都是在第一时间了解到……

  听着每一次的叙述,纳尔逊便在其内心增加一分对神秘东方人的敬意或是恐惧。在对开花弹的使用上,纳尔逊不止一次的斥责过英国军队的官僚体制,这项火炮上的重大发明原本是数年以前(公元月)一位英国中尉曾在直布罗陀要塞的杰作,但经过后来武器改制委员会的一番研究过程后,委员们仅仅提交了一份报告,说“……效果似乎很可观……”但是“……还没有促使他们决定引进这种炮弹……”;同样,苦味酸的发明也是英国工程师的智慧,却被安德鲁军团首先成功运用于实战之中。这类威力强大的高爆炸药配合开花弹所释放的巨大能量,能将不可一世的西班牙卫戍精锐骑兵打的全军覆没,而在英国本土,似乎是安德鲁的炮弹没有落在自己军队头上,高高在上的官僚们依然熟视无睹,压根没有改换炮弹填充料的意思。

  当然,武器上的勇于大胆革新与战争中战略战术的不断进步,只是纳尔逊重视安德鲁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纳尔逊无时不刻都在研究对手的政治手腕。对于这个仅仅用了30多天就完全占领了昔日强大无比的西班牙王国的征服者而言,以夷制夷,不战而胜,兵不血刃才是其完美艺术手法。借助王位战争的大肆宣传,利用罗马天主教会的权威,实施自己的两面派作风,既降服了软弱的贵族,又收买了普通市民的人心,还将安德鲁标榜为解放者的天使形象,从而赢得真正意义上的完全胜利。

  纳尔逊曾将自己比作安德鲁,自问本人能否做到对方在西班牙战争中的表现。答案是异常否定地,但安德鲁却能做到,而且做的十分完美,几乎毫不破绽。在巴塞罗那针对贵族的暴*,以及后来对曼雷萨镇平民的屠杀,安德鲁的弥天大谎居然能让世人相信一切责任都归于西班牙人自己,真正的凶手却得意洋洋高坐在马德里王宫的摄政王位置。堂而皇之地向整个西班牙王国发号施令。

  对于这个善于使用权谋地东方人,不可能不会考虑到自己的对手也在针对做着一系列阴谋。从而在各个领域予以防备……

  “不,决不是简单地防备,安德鲁应该会主动出击。”纳尔逊坚定的认为,只是他随后又陷入极大的苦恼之中。

  “可他将如何主动出击呢?利用海军决战?绝不可能,安德鲁那只是在找死!整个欧洲列强都不敢挑战强大的英国舰队,何况安德鲁手中仅有的20多艘西班牙老式战舰都躲在巴利阿里群岛不敢出来;消灭英国远征军,似乎不太现实,惠灵顿伯爵可不是无能的奥哈腊那样的泛泛之辈。即使战事再怎么不利,也能将远征军中地英国本土部队带回海岛,留下小虾米们给安德鲁本人;借助政治与外交手段?也不太可靠,安德鲁应该明白如果战局不利或是自己在短时间内不能攻克直布罗陀要塞,早日打破英国地中海舰队的封锁,先前与之献媚的地中海各国翻脸的速度比起他们打纸牌的时间还快;而且长时间被限制在半岛,墨西哥的白银,哥伦比亚的黄金。以及东南亚的香料都将无法运达伊比利斯半岛,整个西班牙王国地经济崩溃指日可待,也将导致马德里亲王的位置不稳……”

  “该死的安德鲁,你到底想干什么。”纳尔逊有些恼火了,那是他想象不出安德鲁的底牌是什么。直到两个礼拜之后,也就是8月26日。纳尔逊的副官,罗斯上尉重新回到普利茅斯海港的军舰上。

  ……

  “罗斯,怎么样,法国人对你如何?”纳尔逊是在明知故问。对于战争中地俘虏,各国都有约定成俗的惯例,但在间谍问题上,欧洲各国一致的做法是绞死,英国人也不例外。此此,罗斯副官能够逃出升天,似乎是安德鲁的仁慈体现。

  “还好。将军。至少邪恶的东方人没有扒下我的皮去点天灯,呵呵!”罗斯故作幽默状。只是看到上司忧郁的眼神,赶紧汇报着自己的“卧底”与被俘后的经历,并将安德鲁托付的公开书信再度讲解给纳尔逊听。

  “……将军,安德鲁地意图确实是想与英国保持和谈,用在西班牙王国在美洲地某一殖民地交换回直布罗陀海峡的控制权,使得英国舰队不再威胁地中海海域。按照他本人地说法是,让我们英国人控制辽阔的大西洋,法国,不,应该是安德鲁掌握内陆,三国联手一起获得欧洲霸权。”

  上述事实是安德鲁释放罗斯上尉之前,与其在最后一次会晤中所说的原话。

  “你相信吗?”纳尔逊面带微笑,望着自己副官问道,他所指的是三国联手的计划。

  “我当然不会相信,将军!”罗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安德鲁仅仅是在玩弄阴谋罢了,他想以空间换得时间,为西班牙,更为他自己赢得抗衡英国海军的时机。事实上,我还在马德里滞留期间,就听到安德鲁大肆封赏贵族称号给敢于投资造船业的富商们,谁都明白,他不会简单的为商人们利益而建造巨型船坞,一定是在营造西班牙王国的新式海军做前期准备。数年以后,一旦他羽翼丰满,便将大英帝国的海上霸主地位。”

  纳尔逊显然很赞同罗斯的分析,他点点头,收拾起先前笑容,转而严肃的说道:“是啊,谁的看的出来,可谁的看不出来!安德鲁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软肋所在,而不早做提防。对了,告诉我,上尉,你在安德鲁身边可曾其有发现任何暗地举动,或是不同寻常的表现?这些都是你在提交的书面材料中没有在意的内容。”

  “不同寻常的表现?”罗斯冥思苦想着,因为自己所知道地一切事实早已通过书面材料呈报给将军。似乎安德鲁没有什么暗地举动啊。忽然,罗斯似乎记得一件事情,急忙地向纳尔逊说道:

  “将军,在被捕之前,我曾试图接近一个法军的秘密训练营地,但被暗哨制止,想起来。我似乎记得里面有说英语的声音,语气很怪。不像英国本土口音,有点类似殖民地的说法。嗯,是的,是殖民地口音,我确认!”

  “哪个殖民地?北美的,印度的,还是那里地?”纳尔逊感觉到有些眉毛。急忙追问着。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思索中的罗斯闭上双眼,竭力搜索着残留在脑海中地记忆。此时,舰上传来几个水手的声音,他们在模仿爱尔兰人蹩脚的英语大声说笑着。

  “该死的,今天是复活节吗?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爱尔兰苦力从普利茅斯登陆!”

  “哦,据说是爱丁堡公爵要维修他的古城堡,需要大批劳工。只是本土的工人大都进入工场编织羊毛去了,呵呵,你想去吗,听说公爵大人出地价钱很不错。”

  “爱丁堡公爵,嗯,这个苏格兰贵族的确有钱。”

  ……

  “对了。是爱尔兰人,是爱尔兰人!”听到两个水手的谈话,罗斯立刻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兴奋地说道。

  “爱尔兰人?!”纳尔逊眉头一皱,却在内心责怪自己为何没将爱尔兰考虑进来。事实上,早在克伦威尔时代,所有英国民众都已将爱尔兰岛屿视为本土,而非海外殖民地。

  仅仅数秒终后,将军同样大叫大嚷起来,“该死的。我明白了。安德鲁一定是在秘密营地训练爱尔兰死士,难怪这段时间以来。没有感觉到爱尔兰反叛组织的任何活动。罗斯,快告诉我,安德鲁在公开信中的最后一句话,要原话!一字不漏的原话!”

  “……当然,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地,如果当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时,那么我会让大英帝国的任何领域在任何时间饱偿战争即将带来的恶果。请记住,我的首相大人,安德鲁决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说到做到!”罗斯原封不动的叙述着,说着,说着,说道最后上尉显然也明白了将发生什么事情,脸色在顷刻间变得惨白。

  “卑鄙地安德鲁,他想利用爱尔兰人在英国本土制造暴*,如同所谓的第五纵队在巴塞罗那进行的破坏!”

  纳尔逊与罗斯同时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自从“威廉征服”以来,在强大舰队的保护下,英国本土一直未能受到过任何外来势力的伤害,即使是在菲利浦二世的无敌舰队威胁下。但今日不同,视为三等公民的爱尔兰人可以凭借雇主的雇佣通知,自由进入英国本土而不受任何限制,其危险性比起以往的任何战争状态下都要严重地多……

  一想到这里,纳尔逊即刻指示罗斯传达自己地命令,要求军港内的所有舰船立刻出海,拦截并扣押一切雇佣爱尔兰人地船只,并对其中的可疑份子实施严厉考问,务必让其招供即将进行的阴谋活动。只是,岛国沿岸过于辽阔,海面拦截只是杯水车薪,纳尔逊决定亲自登岸,向普利茅斯市政当局通报这一阴谋,要求他们提高警觉,防范于未然。

  显然,英国本土的国民安享数百年的和平时光太久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没有丝毫的危机感,防范帝国本土被侵袭的警觉性早已荡然无存。即便是纳尔逊费劲口舌,语带威胁或是出言乞求。然而,普利茅斯的市长与警察局长并不认同纳尔逊将军的分析,认为这只是失意海军将领在遭受首相大人责罚过后的过激狂妄表现。

  在市政官员们看来,英国本土固若金汤,不会存在任何破坏活动。至于纳尔逊将军要求立刻逮捕的爱尔兰雇佣工,普利茅斯的市长与警察局长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因为爱丁堡公爵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摄政王家人,才雇佣大批外地劳工日夜维修自己的城堡,如果听信纳尔逊的胡言乱语,搞不好。一个阴谋份子没有抓到自己地官衔反倒泡了汤。

  于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绝了舰队司令官的请求,为避免刺激纳尔逊,两位官僚借口自己必须要见到内阁传达的命令才能行使,而纳尔逊似乎……到最后,又推说自己要办理其他事物,若纳尔逊没有别的事情先请回去。并希望将军能够体谅,云云。尽管纳尔逊极度痛恨他们拖拉办事的官僚作风。其表现在脸上的愤怒眼神足已杀死他俩,但纳尔逊依然无计可施,惟有冒着违抗军令地危险,私自跑到伦敦,想要亲自面对内阁陈述一番。

  ……

  共和2年热月9日,也就是1794年7月27日,安德鲁扶持索菲娅女王登基。让自己成为马德里亲王的当天,蓄谋已久地以巴拉斯为首热月党人终于发难,他们在国民公会召集的例行会议上推翻了三巨头的统治,并在第二天(热月10日)晚六点的**广场上,仅由**法院验明正身,未经审讯,热月党人将罗伯斯庇尔,圣鞠斯特。库东等人连同其他20人,集体送上断头台,两天后,又有数十个坚定的雅格宾派份子被处死,到8月5日,被处死的人数已达105人。自此。雅格宾派的精华完全损失了。

  (注:关于热月政变地论述,本人只是一笔代过,毕竟主角安德鲁还在马德里享受荣华富贵,对这一残酷事件过多描述的话,似乎不太适合,好歹安德鲁早已成为大贵族中的一员!)

  那些由暴发户,老牌政客,投机商人组成的“热月政府”,随即号召全体巴黎民众进入针对雅格宾派的反清倒算之中,旧的习俗。旧的势力开始重新复辟。

  由若干保王党青年组建的“金色青年团”。他们冲到圣贤祠,将马拉地塑像仍出大厅。又在大街上疯狂追打因服饰朴素而被认为是雅格宾派的人。于是,自由树根根被砍倒;面面三色徽被肆意践踏;《马赛曲》被禁唱;“男公民”,“女公民”和“你”的称呼被废除,取而代之的“先生”,“女士“和“您”等,严肃刻苦的精神被荒yin放荡所取代。贵族们的喉舌,《晚间信使报》曾不无得意地说道:“被恐怖驱走的优雅与欢笑现在又回到巴黎了。我们戴金色假发的漂亮妇女过可爱!无论是公共的音乐会还是社团界的音乐会都是那么美妙!”

  巴黎无休止的疯狂很快引起了热月党人的恐慌,巴拉斯等人既反对雅格宾派无休止的恐怖政策,又害怕保王党人的势力趁机重新崛起,进而危机自身利益。热月政变后,原本为各自利益争吵不休,而一团散沙的热月党人再度联合起来,试图改变这一混乱地国内局势。又是一番激烈地讨价还价之后,在8月12日,热月党人在全国范围内停止了针对雅格宾派残余势力的大规模围剿,将恢复国内秩序与和平放到首要位置。

  以巴拉斯为主席地公安委员会依然把持着巴黎以及全法国的最高权力,他们快速与反法同盟各国签署各项和平条约,以法军退守边境换得战争的短暂间隙,并许诺不再向外输出**;他们在国内颁布一系列法令,废除恐怖政策,保障所有公民权益的同时,强调法国依然是共和的法兰西,禁止一切践踏共和法律的行径,包括侮蔑三色徽,摧毁自由树等等。委员会宣称,国民公会及其执行所有机构,包括公安委员会在内,将在共和4年雪月间陆续解散,之后会举行全国性的公民大选,产生新一届议会,在此基础上组建代表公民利益的自由共和政府。而在此之前,公安委员会将继续行使看守政府的职权。

  政策一出台,巴黎以及法国各地的秩序很快得到恢复,边境上战火平息多日,热月党人的本性重新暴露出来。投机商人们又开始投机倒把的经济活动,他们在巴黎肆无忌惮地哄抬物价;暴发户们则在忙于收集各类宝贝,费力地将它们搬到自己的房间里;政客们则在赶紧拉拢社会各阶层,频繁出现在各个贵族沙龙或是贫困街区,为明年即将开始的大选做好准备。

  只是在对待安德鲁地处理问题上,国民公会的议员们与公安委员会的委员们始终意见不一。

  有人主张惩戒这个不服从调令的军团司令官。作为**法国的安德鲁议员,居然没在国名公会允许下接受马德里亲王头衔,获得摄政王的地位,还有私下改革军制破坏军纪,擅自处死比斯开军团的蒙塞司令官,为笼络人心而大肆加封将军等等。这类主张地人大多是垂涎于安德鲁口袋的爆满,忌妒安德鲁那无可比拟地伟大功绩。害怕安德鲁凭借自身的威望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当然。也有不少埃贝尔派份子是在极度反感山岳将军成为该死贵族的坚实同盟者。

  也有人表示应该宽容对待安德鲁,毕竟他为法国赢得了一个坚实的同盟者,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西班牙还能与法国进行合并,完成太阳王也未能完成的伟大遗愿。至于安德鲁犯忌地诸多事情,有的是他作为陆军副部长的职权范围之内,有的是当时的客观条件决定需要当机立断。新“宽容派”们大都接受过安德鲁的巨额贿赂。此次安德鲁的危机时刻,正好是他们投桃报李的最佳时机。在公安委员会内部地辩论中,作为保王党(立宪派)的坚定份子,刚被选入公安委员会的科勒委员维护安德鲁的语气最为强硬。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以巴拉斯为首的实力派人物,包括巴雷尔、弗雷德、塔利安,还有富歇等人,在整个会议辩论中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到会场上小丑们地唇枪舌战。

  事实上,巴拉斯以及他的坚实盟友们同样为安德鲁事情头疼了相当一段时间,他们既惊讶于安德鲁在西班牙大陆上的辉煌战绩,又为安德鲁所获得一切荣耀而感到莫名恐慌,尤其是巴拉斯本人。虽然安德鲁在书信中,仍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婿。**法国的一员,但巴拉斯依然能读懂安德鲁辉煌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极度膨胀的权势,数量惊人的财富,无人可及的声望,还有实力雄厚的大比利牛斯军团和整个西班牙王国做后盾。巴拉斯曾暗地派人试图拉拢马赛纳,达武等军团高级将领,均被他们严词拒绝,要不是安德鲁闻讯赶来亲自作保,那些说客们或许将享受宪兵队施加地一番待遇。巴拉斯确信,只要安德鲁略一点头。其忠实部下甚至可以使用武力进军巴黎。来为他们地司令官获得另一个摄政王地位。

  而这显然不是巴拉斯想要看到的情景,他不能将自己苦心经营而来地权势。统统交由其他人享有。即使那个有可能与自己夺权的年轻人是巴拉斯唯一女儿的丈夫,自己的女婿,巴拉斯同样是绝不能容忍。只是公开反对安德鲁,在公在私都说不开,惟有先忍,等到西班牙战局结束,或是断绝援助,迫使安德鲁不得不离开西班牙后,接着诱骗他到巴黎,剥夺其兵权,让安德鲁成为无牙的老虎,重新成为自己的好女婿,也未尝不可。

  念头一出,巴拉斯随即用和稀泥的表态,压制了其他委员的声音,既不褒扬安德鲁,也不惩治安德鲁,而是以含糊不清的申明表达一番。这一信息很快被隐藏在巴黎的英国间谍所察觉,双方又有了一个共同谈论的话题;科勒委员也不是傻瓜,他也明白巴拉斯含糊其词的想法,处于自己利益的考虑,他给安德鲁写了一封长信,并派自己亲信送到马德里。

  ……

  8月中旬,在整个欧洲大陆仍然处于持续高温之际,沙皇俄国的新首都,圣彼得堡却属于最佳的避暑之地。白天气温仅有20多度,正是出门散步的好时机,在水道纵横、桥梁遍布的“北方威尼斯”上游玩一番,感受来自波罗的海飘过的阵阵清新海风,远望美丽动人的芬兰湾,的确让人心旷神怡。但最让外人着迷的却是圣彼得堡闻名遐迩的名胜古迹:彼得保罗要塞、彼得大帝夏宫、斯莫尔尼宫、冬宫、喀山大教堂、圣伊萨克大教堂…….

  当然,上述景观大多属于沙皇陛下或是东正教的私有财产,别说平民百姓,即使是达官显贵们也不能任意参观造访。不过。眼下就有一个平头百姓就安坐于彼得大帝夏宫内的最佳观景台,在他地身边竟然是大俄罗斯帝国的主人,叶卡特琳娜女皇,四周则是众多的俄国王室贵族陪同,众人一起欣赏着夏日圣彼得堡的美丽景致。更让人新奇的是,这个相貌英俊的平民居然还是个外国佬,准确地说是个法国鬼子。他就是安德鲁的私人特使。皮埃尔。

  “……尊敬地特使先生,您看看。朕的先祖,彼得一世大帝是多么地伟大,居然能在波罗的海荒凉的沼泽地上新建一座辉煌的城市……

  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显然是难以想象的,人们更难以想象这样一座城市会长期存在下去,是彼得大帝亲自领导艰巨的城市修建工作。波罗的海附近是沼泽地。那里没有能提供木材地森林,也没有能提供石料的采石场,所需要的木材和石料都必须从远处运来。在这之前,首先必须把沼泽里的水排干……

  1724年圣彼得堡为4万人,1750年达9.5万人,到现在便增加到28万人。如今的圣彼得堡不仅是作为俄罗斯帝国象征与强大帝国中心而存在,同样已成为俄罗斯帝国的“北方威尼斯”,更具有了新古典主义的色彩。是欧洲最豪华的城市之一……

  特使先生,您觉得朕地圣彼得堡比起巴黎如何?”

  气色傲人的叶卡特琳娜女皇手指江山,询问着身旁的皮埃尔。后者赶紧从作为上窜起,与其特有的献媚表情,恭敬的回答道:

  “当然,伟大的凯瑟琳陛下。您地首都无与伦比,即使便是繁花似锦的凡尔赛宫也只能望其项背。强大的俄罗斯帝国在陛下您带领下,必将继续繁荣昌盛,安德鲁亲王最衷心的希望与您的帝国结成最友好的盟邦,我坚信,毫无保留的坚信这一点。”

  “哈哈,好,很好,非常!特使先生,若是晚上有空。朕想私下宴请贵宾。如何?”

  “如您所愿。我的陛下!”

  ……

  现在的皮埃尔可谓是风光异常,但在早先抵达俄国时。初来乍到的安德鲁私人特使却受尽了俄国人地冷遇。

  在今年5月初,皮埃尔就奉安德鲁地秘密指令,携带大批财宝以及随从,历经千辛万苦,在6月中旬抵达圣彼得堡,想要购买即将在这里进行公开拍卖的波兰战俘。刚一抵达圣彼得堡地皮埃尔原本雄心勃勃,想要在俄国人地盘上圆满完成自己主人交代使命,购买波兰战俘与结交皇太子殿下。

  行使怪异的叶卡特琳娜二世之所以要大张旗鼓的拍卖波兰贵族,无非是做给被其奴役波兰人看看,任何企图反抗强大俄罗斯的“不法臣民”都将沦落为贵族奴隶,无论他原先是何种身份,何种地位,注定永世不得翻身;同样,这位俄国女沙皇是向欧洲列强,特别是向普鲁士,瑞典,土耳其等传统敌国表达一个强烈的信息:波兰公国已经成为俄罗斯帝国固有的不可分割的领土,任何国家都不要挑战她的耐心与实力。

  对于俄国人无耻的拍卖举动,全体波兰人自然是痛恨不已,但势力软弱的他们在沙皇俄国侵略军面前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惟有默默忍受,或是逃离到国外四处游说列强,做着试图复国的徒劳工作。那是在华沙,无敌统帅苏沃洛夫依然镇守在该城,其麾下的刺刀上还滴着波兰反抗者的鲜血;尽管心有不满,但欧洲列强也不想公开得罪伟大的凯瑟琳陛下,默认了俄国人霸占波兰的既成事实,只是对待这个野蛮人才会进行的战俘拍卖会方面,列强的王室与贵族们显然不会参与,整个欧洲大陆居然没有一个达官贵人,或是商人想要加入其中,拍卖会倒成了俄国人自己的奴隶买卖场所。

  当皮埃尔敲开负责拍卖战俘的俄方主管时,差点误认为是法国间谍而遭到逮捕,只是皮埃尔再三解释,并在同行俄国商人的担保下,那个俄国大胡子军官总算是勉强相信,审视再三才将其释放回馆舍。不知道是大胡子为人公正廉洁,还是他不敢收受法国人的礼物。怕被他人当作法国间谍同伙对待,负责拍卖地少校军官同样将皮埃尔私下赠送礼物,原封不动的给一一退了回来,至于获得拍卖资格的问题,俄国少校只是告之皮埃尔,待在馆舍等候上峰通知。

  而这一等就将近一个月,6月20日开始的拍卖会。直到7月底,皮埃尔才被获知进入拍卖现场。轮到他时,整个会场仅有一个被其他俄国贵族挑剩下的波兰战俘。说他是波兰战俘,那真是抬举那个快要垂死的人。皮埃尔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可怜地波兰人正双眼无深地半躺在马棚里,他赤luo着的上身都是枪伤和马刀砍过地痕迹,几个皮鞭印清晰可见,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很多伤口开始化脓,甚至长出恶蛆……

  皮埃尔看到这类情景,恶心的就要呕吐出来,在俄国贵族以及商人们的嘲讽中,急忙外面去赶去呼吸新鲜空气。待到心情平等少许之后,皮埃尔再度回到拍卖现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提出要购买那个垂死的波兰奴隶。

  “少校。这个奴隶我要了,多少钱?”皮埃尔直截了当的问道,那是他没忘记自己主人交付地使命。

  “10个,不,是30个银币……嗯,算你200个银币得了。”负责拍卖现场管理的大胡子少校狮子大开口。似乎是在调笑皮埃尔一番。

  “该死的,你哄谁啊,按照女皇陛下的规定,每个奴隶的起价是价值50戈比的1个俄国银币,除非有人与我竞价,涨价也轮不到你来喊!”

  皮埃尔显然是很气愤,不想当冤大头的他大声驳斥着俄国少校,发泄数十天的不满情绪,这倒让对方目瞪口呆,半天无语。毕竟皮埃尔说地在理。规定是女皇陛下亲口拟定。这个小小的少校可没有胆量挑战叶卡特琳娜二世的无上威严。

  随即皮埃尔趁胜追击,环视周围尚未退场的贵族商人们。随后问道:“哪个,在场的哪个同行与我一同竞价,我出2个俄国银币。”

  面对一个行将入土的重伤战俘,自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钱竞价。等到皮埃尔三声过后,依旧没有人应答,倒是跑来不少看热闹地观众。

  “少校,现在我出的加码最高,是2个俄国银币,而且三次报价无人竞价,是否意味着我将获得这个奴隶的所有权。哦,对了,少校,请告诉我,我的奴隶姓名。”获胜之后的皮埃尔得意洋洋冲着尚未反应过来的俄国少校问道。

  “当然,当然,是您,皮埃尔先生赢得了这位奴隶的所有权,”大胡子少校尴尬的回答着,语气上也恭谨了不少。但对于皮埃尔所提的另一个问题,军官赶紧查阅档案,5分钟后才告诉法国买主,那个波兰奴隶的简历,

  “皮埃尔先生,您地奴隶叫波尼亚托夫斯基,生于维也纳,属于波兰贵族地后裔,曾在奥地利军队中服役,因参加科斯西乌斯佐克为首的暴*而被俘入狱……”

  (注:这位波尼亚托夫斯基,拿破仑麾下勇敢地波兰元帅履历有些属于笔者编造,大家想要正史的话,请与我联系,本书中不再多做介绍,呵呵。)

  ……

  购买波兰战俘的任务总算是勉强完成,皮埃尔还有一个主要使命没有完成,就是结交俄国贵族,特别是失意的俄国皇太子殿下。尽管皮埃尔在奴隶拍卖场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但对于其他俄国贵族而言,眼下这个来历不明的法国人依然不可能作为他们邀请的座上宾。不得已,皮埃尔只得厚脸皮的呆在圣彼得堡,试图寻找时机。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机会来了,只是这个机会不是上天给的,倒是皮埃尔的主人,安德鲁带给他的。

  8月初期,安德鲁率领的大比利牛斯军团,成功征服西班牙王国,并被新上台的索菲娅女王陛下(真巧,俄国女皇孩童时也叫索菲娅,^_^)册封为摄政亲王的事迹传到圣彼得堡时,整个俄罗斯上层都震惊了。无论是女皇陛下,她的宠信大臣,还是普通贵族与商人,都不敢相信这个神奇的东方人凭借区区数万之众,居然打败了堂堂西班牙王国数十万大军,而且是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表示臣服。这一奇迹,即使是英勇善战的苏沃洛夫元帅也不能办到。

  与其他欧洲贵族一样,崇尚武力的俄国贵族们开始异常关注安德鲁的一切生平事迹,偏偏就有好事者将皮埃尔,安德鲁的私人特使抵达圣彼得堡的事情捅了出来。于是乎,原本门庭冷落的馆舍里,挤满了前来打听消息的大批贵族,连不少王室成员也赶来了,苦熬多日的皮埃尔终于扬眉吐气起来。面对络绎不绝的大量访客,他摆弄起自己擅长的口舌,将安德鲁亲王吹了个天花乱坠,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大人物。

  8月14日,苏沃洛夫元帅来了,随行的还有库图佐夫将军;第二天,王室的皇太子殿也下来了,并邀请皮埃尔在8月16日到彼得大帝夏宫走一趟,因为伟大的凯瑟琳女皇陛下将在那里,亲自接见安德鲁亲王的特使。

  当日的迎接仪式格外隆重,叶卡特琳娜二世居然颁布谕旨,允许在皮埃尔乘坐的轿车上套六匹马进入彼得大帝夏宫。按照俄国先行的法律规定,只有上将或者职务相当者可以在轿车上套六匹马,除了车夫还可以用两名旗手协助驾驶;以后逐级递减,中尉和资产着有权用两匹马,工匠和商人只能用一匹马。

  在享受高级外宾待遇的同时,皮埃尔的马车到达皇宫之后,照例多绕一个小圈,以便让每个进入皇宫的贵族都能早早瞻仰到安德鲁亲王特使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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