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使会基金 第十六章 巷子口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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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夜，很冷，冷风穿过巷子，飕飕作响，脚下的石板和泥很冰，泥水滑脚而且刺骨的寒冷，象针一样扎的脚底好疼，莫小多一步一步往前走，寻找童年的影子，却忘了她其实从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过泥水，酒鬼师傅早就教会她用竹竿一撑，象飞一样越过水坑了！

　　巷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睡了，连那几只嗅觉最好最爱叫唤的小狗也钻进了温暖的狗窝蜷缩着不出来，莫小多远远望去，巷子的尽头就在前面，只是——

　　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

　　那就是她的家了，从小就住在这里的家！

　　奶奶和师祖爷爷看来是还没有回来，自从安排走两位老人，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奶奶，风灵说为了保障***安全，让他们去别处的农村暂时定居，本来她还打算去看***，后来花形回来，她离开了风语阁，这件事便搁置下来。这会儿看着黑乎乎的家，一股思念之情陡然蔓延开全身，好想奶奶，真的好想奶奶呀！就没跟奶奶分开过，从她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父母的面，只有奶奶，一直和她相依为命，现在，分开了几个月，好想她呀！

　　大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她们家的大门没有锁。那是小时候，奶奶为了要养活她，必须外出做工，怕她一人在家有危险，万一遇上什么都不能够自己逃生。所以从不锁门，但是又怕大风会把门刮上，后来便特意拆了门锁。好让她爬进爬出无阻碍，反正她们家在巷子的最里头。她要爬过长长的巷子一定会被隔壁左右的邻居看见，一定会有好心的大婶婆婆把她抱回去，所以，奶奶不担心她会爬上大路

　　后来，奶奶得了老年痴呆症。她去上班，担心奶奶会丢三落四丢了钥匙，回不了家，又怕她不小心把自己锁在门里，所以，也不加装门锁，反正她们家在巷子地最里头，家里也没有惹人眼红的东西，就是有贼来也没什么好给偷的。难道就许她偷人家地。不许人家偷她吗？

　　莫小多习惯性的伸手拉门边地老式拉绳开关，“咯嗒”一声，电灯开关是开了。可是灯却没有亮。

　　想起来了，她离开该有四个月了吧。电费没缴。被供电公司给断了电。明天得去把水电费给缴上，万一哪天奶奶回来了。跟她一样想开灯却开不了，那该怎么办？奶奶年纪大了，不像她这般敏捷，万一磕着碰着哪里，那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一股温温的液体差点就要从眼眶里出来，她一使劲儿，终于把那温热的液体给顶了回去，却没料想，还是从鼻腔流了下来。

　　她摸索着家具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坐下，破旧的沙发一如既往地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这沙发还是好几年前，乐购才开张，奶奶从卖场垃圾堆上捡回来的，当时沙发在运输过程中受了不少损伤，实在不好销售，就被卖场给扔了。奶奶捡回来后，给做了一个沙发套，就这样将就用着，也用了不少年，只是到底跑了许多填充物，坐在上面时间长了，就觉得屁股硌得慌。真不知道当初风灵怎么就那么喜欢坐在这张沙发上，一坐还就是一天！

　　一想到这个，莫小多的心顿时满是苦涩。她是傻子呀，他哪里是喜欢坐这张沙发，他那是喜欢她呀，所以才愿意为她忍受那么多！他和花形一样都是傻瓜，才会对她这个也不知道有哪一处地方是优点的丫头动心，除了伤害，除了麻烦，她什么也不能够给他们！花形这会儿也不知道怎样了，幸好有小琪照顾他，换了她笨手笨脚的，未必能照顾周全！

　　还有风灵，想到她差点没给他的风语阁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她就没法不自责，不过现在好了，一泰说什么来着，他赴钱董家女儿的约会去了，这么帅这么有型又这么能干温柔地风老板，是应该有很多很多女孩喜欢的，那些女孩随便哪个都比她好，而且还都那么有钱有背景，对他，对风语阁，都一定有很大好处吧！

　　脚上冰凉凉的，泥水开始风化板结，粘着很难受，可是家里没水，停水停电地，什么都没有。她心想，算了，反正回头还得从泥水里走，最多出了巷子找处地方洗脚算了，乐购卖场那里就有水龙头的。

　　莫小多又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越发觉得心情和黑夜一样压抑，终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门外，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细细密密地雨丝轻轻柔柔地飘下，落在人身上都没什么感觉，但是空气里的寒意却是越发盛了，莫小多两只泥脚互相搓了一下，开始后悔自己在这种天气里，偏要找什么童年地回忆了！冬天都到了，就是穿着毛衣，裹着厚厚的外套都不觉得暖和，她居然会异想天开在这种气温下脱了鞋子踩泥水，真是昏头了！

　　勉强踩着泥水走到巷子的三岔口，脚上又冻又脏的实在受不了，想接点儿雨水把脚洗洗，穿上鞋袜吧，偏偏雨丝又小的可怜，牛毛一般，根本不管用！她急得直把脚丫往墙上蹭。

　　要是她带了纸巾也好呀，偏偏什么都没带，要不——，莫小多开始考虑要不要用袜子擦脚，然后直接穿进鞋子算了，反正总好过再赤脚走在泥水里！

　　“用这个擦。”突然从旁边伸来一只手，手里捏了一包纸巾。

　　“呃？”莫小多抬起头，居然看到了一张久违却熟悉的英俊面孔。

　　“你……”

　　她刚想问，你为什么在这里，风灵已经蹲下身，抽出一张纸巾，捧起她的脚，小心为她擦去脚上的泥水。

　　“那个……”她扭捏了一下，想收回脚，却不料他仿佛早就猜到一般，捏得紧紧的，抽也抽不回来。

　　而他的掌心暖暖的，被他的手掌握住，脚底立刻有一股温暖的气流顺着血管往上涌，顿时温暖了整条小腿。

　　“我……我自己来吧。”她弯下腰，从他另一只手里接过纸巾，想自己擦，但他还是不松手，也不说话，就那么优雅的蹲着，固执的擦着，然后接过她手上的鞋袜，细心的帮她把白色运动袜套上她小巧的脚，又把冰凉的脚捧在手心捂了又捂，直到她的脚上终于有了一丝热气，这才帮她把脚塞进运动鞋里，重又来打理另一只脚。

　　“风……风老板，还是……我自己来吧。”她受不得他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温柔会让她觉得自己好罪恶，因为分明不能够接收他这样的温柔，却还在心里好喜欢，好期待，一如她偷偷期待能够在这个巷子口遇到他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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