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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二回熟


  白思禅身上带了点淡淡的玫瑰香气,或许是来自她的头发,或许是皮肤。

  何生楝无法分辨。

  喝醉后的她眼睛里似乎笼上了一层雾气,往常总是清明,而此生此刻,真的成了桃花一样的眼睛。

  何生楝太阳穴突突地跳。

  白思禅小声地叫:“我很热。”

  喝醉酒后的人体温都偏高,何生楝抿抿唇,抽出手来调低了空调温度。

  但白思禅依旧难受。

  眼看着她伸手要去扯自己的衣领,何生楝伸手制止住她:“别动。”

  再动下去,恐怕是要失控啊。

  ——但怎么可能不动。

  白思禅拨开他的手指:“……别碰我。”

  声音还带了点委屈。

  何生楝直觉会出事。

  他深深吸一口气,压制住火气:“思禅乖,咱们乖乖休息好不好?”

  白思禅摇头,声音软绵绵的:“不好。”

  上次她也是这样,醉酒后出奇的黏人,也出奇的不乖,不停话。如同七八岁的小姑娘,事事都要拧着性子来才好。

  白思禅合拢着双手,举在他面前,可怜巴巴地瞧着他:“先生,可以买一根火柴吗?”

  何生楝:“……”

  自个儿玩的倒挺欢快。

  何生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火柴多少钱?”

  白思禅煞有介事地伸出五根手指来:“五……不不不,你让我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何生楝笑了。

  小家伙还挺会撩拨人。

  何生楝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真的让我亲?”

  白思禅懵懵懂懂地点头。

  何生楝心想,天地可证,这次是她要主动的,不是他趁人之危。

  他俯下身体,就在快要接触到她柔软双唇的瞬间,白思禅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脖子上,凶恶无比地说:“呔!吃俺老孙一棒!”

  “……”

  何生楝猝不及防挨这一下,旖旎的想法都从脑海中打了出去,他冷静便冷静了下来。

  还未来得及起身,何生楝的衬衫领已经被白思禅牢牢地揪住了,握在掌心。

  白思禅此时已经深深沉浸在齐天大圣的角色中:“哪里来的小妖?敢和你孙爷爷作对?!”

  小妖怪何生楝尽力配合她的出演:“大圣,我只是个过路的。”

  “过路的?”白思禅重复了一遍,摇头,“你肯定是想吃我师傅!”

  何生楝说:“你其实没醉吧?怎么角色扮演还有理——”

  他并没有说完。

  因为白思禅的嘴唇贴了上来。

  她只尝了一枚被酒渍过的青梅,那点酒气其实早就散去了,唯有青梅的清香,从她唇齿间渡过来。

  柔软而青涩。

  如同她的这一个吻。

  白思禅其实并不会接吻,这一个小心翼翼的亲吻仅仅是嘴唇贴着嘴唇那么简单;而她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恶作剧一样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何生楝猝不及防。

  其实她咬的一点也不痛。

  何生楝想起幼时养过的一只小奶猫,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小小一只,对谁都凶,唯独对他,老实乖巧。

  那只猫咬他手指的时候,也如同白思禅这般,比起来惩罚,更像是亲昵。

  咬完人之后的白思禅往后一退,坐在了床上。她得意洋洋地瞧着何生楝:“在你吃我师父之前,我先吃掉你!”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何生楝掐住了腰。

  “那么一小口怎么能吃的掉?”

  何生楝的手掐着她细伶伶的腰,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少女腰肢柔软到不可思议,他的手滚烫,似乎能将她给完全如同加融化掉,他低笑,诱惑着她:“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吃?”

  白思禅迷惘地瞧着他。

  何生楝微微一笑,一手仍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头,吻了下去——

  快要与她嘴唇接触上的那瞬间,白思禅脑袋一歪,彻底醉了过去。

  何生楝:“……”

  这下他可不能再动了。

  他最终只是在她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何生楝将白思禅轻轻放进被褥中,顺便脱去了她的外套,还有鞋子。

  白思禅个子不算矮,但是手脚都是小小的;何生楝忍不住拿自己的脚与她做了下对比,愈发感慨这还真的是个“小”姑娘。

  白思禅外套里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何生楝拿起来瞧,来电显示“杏杏”。

  她有个好朋友,叫祝杏好。梅霖提起过,说几人是从小玩到大的。

  应该是担心思禅。

  何生楝点了下接听的圆框。

  “思禅!!”

  开口就是焦急的女声,何生楝将手机拿的稍微远一些,听见那边问:“你在哪里啊?怎么还没回宿舍?”

  何生楝慢悠悠地开口:“她已经睡下了,今晚不回去,谢谢你。”

  手机那边有片刻的停滞。

  良久,祝杏好艰难地问:“何先生?”

  “是我,”何生楝难得有耐心同人解释,“思禅喝醉了,晚上回去太危险了,就先在我这里住下。明天我就将她送回学校,谢谢你的关心。”

  祝杏好险些都要吼出来了——放在你那里才不安全呀呀呀!

  但她克制住了,很有礼貌地说了再见。

  何生楝挂断电话的时候,听见了手机那边,惊天动地的一声卧槽。

  何生楝坐在床边瞧了白思禅许久,才拿了她的外套离开;临走前,不忘将灯关上,顺便把空调温度调到27度。

  免得她再着凉。

  晚安,我的小思禅。

  *

  白思禅醒来的时候,大脑有着片刻的空白。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两周前。

  依旧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

  旁边躺了个人。

  白思禅险些哭了出来。

  她这该不会又睡了一个吧?

  白思禅战战兢兢,甚至不敢伸手去掀开被子瞧。

  招惹上何生楝已经够恐怖的了,这要是再来第二个——

  白思禅完全不敢想象。

  但偷溜的话,也不是君子的行为。

  白思禅鼓足了勇气,抖着声音和床上的人打招呼:“早上好,您醒了吗?”

  她已经把将要说出的话在肚子里打好了草稿,等他回应之后,自己要先对昨晚的行为作出道歉,然后进行一定的赔偿,就像上次做的那样——

  身边的人动了动手指,翻了个身,一双熟悉的眼睛瞧着她,声音懒懒散散:“醒了。”

  白思禅打好的草稿,顿时忘得一干二净。

  她吃惊地叫了出来:“何先生?”

  不幸中的万幸,身边醒来的不是另一个陌生人。

  “嗯,”何生楝摸了摸她的头发,声慢条斯理地开口,“白小姐,你又睡了我一次。”

  白思禅:“……”

  大脑、大脑死机中。

  请求重启。

  重启失败,黑屏了。

  “啊,”她听见自己磕磕绊绊地说,“那这次我应该付多少钱?”

  何生楝沉静地瞧着她:“我不要钱。”

  “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和你提起过,”何生楝微笑,“我想请你帮我这么一个忙。做我两个月妻子,替我应对家人。”

  白思禅干巴巴地说:“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也成,”何生楝轻描淡写,“睡了我,你就得负责。正好,我们证也领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差一个婚礼了。”

  白思禅:“……我可以先假扮你妻子。”

  何生楝伸手点了一下她鼻子,夸赞:“乖女孩。”

  白思禅身上的衣服虽然凌乱,但也好好地穿着,何生楝穿着睡衣睡裤,先她一步下床去给白思禅拿新衣服,倒是避免了两人坦诚相见的尴尬。

  只是,白思禅捧着那近乎全新的衣服时,有片刻的发愣。

  她扭脸问何生楝:“我们昨天晚上,没做吧?”

  何生楝点头。

  白思禅颤巍巍地说:“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负责?”

  何生楝原本正在换衬衫,闻言,走到她面前,衬衫里是小麦色的胸膛,他从容不迫地瞧着她:“难道只有完整的做完你才会负责吗?”

  “……如果我回答是的话,会发生什么?”

  何生楝声音温和,慢慢地将扣子扣好:“你会不得不负责。”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强买强卖啊!

  白思禅低头看脚尖:“那您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乖,”何生楝摸了摸她的头发,瞧着她如此的不自在,笑了,“我去门外等你,换好衣服出来;吃完早饭后,我送你回学校。”

  白思禅应了。

  何生楝给她准备了一件水蓝色的连衣裙,考虑到如今的天气,他甚至还准备好了丝袜。只是白思禅没有瞧见鞋子,她昨日的鞋子倒是端端正正地摆在旁边,但那是一双运动鞋,与裙子实在不相称。

  犹豫了好久,白思禅穿着拖鞋,拉开了卧室门。

  何生楝就站在门外,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怎么了?”

  白思禅刚想问鞋子的事,又觉着这毕竟是在别人家,要求太多实在不妥。

  她便把话又吞了下去,仰脸瞧他,轻声说:“我们去吃早饭吧。”

  因着何生楝的房子就在二楼,两人直接走的楼梯。楼梯上铺着厚厚的浅驼色地毯,转角处,花瓶中的一束红玫瑰开的热烈。

  白思禅没有细打量,只觉这房子如同迷宫一样。她方向感不好,只能依靠着何生楝带着她走。

  刚走到餐厅,就瞧见圆桌旁坐着一个身着浅紫色衣裙的女人。

  听到声音,她抬起了头,与白思禅目光相对。

  白思禅瞧着她那与何生楝相仿的一双眼睛,目瞪口呆。

  这该不会是——

  与此同时,何生楝开口,他牵着白思禅的手,微笑:“妈妈,我把思禅带回来了。”

  猝不及防见家长的白思禅:“……”

  这么快,就要上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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