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殿上互相扯皮
此时,只能乖乖妥协的唐诗奕,正在房间里大嚼特嚼。反正有人管吃管住,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干脆好好把自己喂饱睡足了。就算吃不穷他,也得吃的他出点儿血,想着,就更恶狠狠的咬住一只冰糖肘子……
当天半夜,唐诗奕就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一日夜粒米未进,又出了许多虚汗,虽说不是病,但身体基本处于非健康的状态中。晚上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又将自己撑了个半死,结果可想而知。
唐诗奕的确将自己喂饱了,可惜食物穿肠过,片刻不停留。这回是真的把自己弄虚了一回,腹内空空,双脚虚浮,可还是止不住的翻江倒海,注定这觉也是别想睡好了。
更可气的是,原来二师兄的药丸总能有个对症的,偏偏包袱还在穆琰的手里。唐诗奕可不想让他瞧见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无法,只得一趟一趟接着跑,直折腾到第二天天亮……
***
成国大殿上,已多日不上朝的成王,今日倒是施施然的来了。一通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后,也不管其他奏报,独独提了穆琰出来。
“穆将军,可有此事?”成王高坐大殿之上,手里捏着几封昨日就呈上的奏折,面无表情的询问跪于阶下的穆琰。
穆琰还未开口,武官里便有三位齐齐出列,向成王一拜。
其中一年约六十左右的老将率先开口:“君上请明察。穆将军的为人,末将可以担保,绝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另两人也一撩袍角,跪地附和道:“末将也可以担保。”
位列文官最前排的云太宰微侧身子,瞥了一眼后侧的司寇。
司寇会意,侧跨一步:“下官初闻,也觉得荒谬,连夜命人查证。的的确确是穆将军所为,人证物证俱全。穆将军于前日晚,命门尹设关搜查一女子,并假借紫阳侯名义闯关,当晚便将其捕获,却不见将犯人送予有司问罪。昨日得知该女子竟然在将军府中,下官忝为司寇,职责在身,虽知将军为人,也不得不如实禀告。”说完,又是一拜。
穆琰低头无声哂笑,待司寇礼毕,俯身道:“司寇所言句句属实。但是,末将绝无二心,更无叛国之道。末将已奏明,是末将失职,未曾调查清楚,便下令设伏,现已查明探子之事是末将妄断。那名女子因此事受到惊吓,不得已才接入府中,只等病情好转。”
少司寇不等穆琰说完,从队里出列,执圭反驳道:“将军此言差矣,先不论设伏之举,即使那名女子不是探子,也该交由下官等审问,将军一家之言,实难让下官信服。况且,将军又有何证据证明此女子清白。若是不能,那将军更要如何摘清自己?”
先前跪地的老将听到此,抢白道:“末将有幸与穆将军同袍,将军为人天地可鉴,若论战功更不在老臣之下。如此一片赤诚之人,怎可能通敌卖国。若那女子真是细作,穆将军如与其有谋,为何要搜查此人,于理不通,于情不合。”
“赤诚?三年前,穆将军凤国一役大败,多少将士惨死沙场。君上金符召回,穆将军却抗命不从,更是无故失踪,多日后才回国请罪。君上念旧功未严惩,还保下了将军一职。如今出了此事,联系三年前的情形,如何赤诚!”少司寇紧咬不放,更搬出三年前的旧事重提。
“三年前!你居然还好意思提三年前!若不是你们这帮只会背后打嘴仗的拖后腿,怎么会败!两万多枯骨白白埋于赤丹河畔,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老将军牙根紧咬,咆哮出声。
“大将军何必如此激动,莫不是传闻不假,杨穆两家私下愿结甥舅之好?”少司寇并未被吓退,反而凉凉的说道。
“你!”杨老将军被呛的一窒,华发无风颤动。
此时,文臣中又走出一人,淡淡的瞥过穆琰,对少司寇纠正道:“少司寇此话有误。下官与父亲皆不知结亲之事,真有此事,也与穆姓无关,更与紫阳侯府无关。穆庞两家才是亲家,穆琰区区庶子,何来的穆家甥舅之好。”
穆琰嘴角一勾,一个无声的冷笑。随即收敛起,看向大将军杨昭,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末将有话要说。第一,末将与杨老将军并无结亲之意,此事纯属空穴来风。杨老将军为末将辩解,也只是因为袍泽之情。末将不愿因此累了老将军的名声。第二,末将从未叛国。三年前凤国一役,末将无能,战败无怨。但无故失踪却不敢认。当年,末将技不如人,重伤昏迷,几日后才为下属寻得,马不停蹄回了恒泽,未耽误一刻被抬进了大殿,此景有目共睹。第三,末将确有失职。轻言妄断,累人清白。那日末将见那女子眼熟,加之她的言谈举止与戍边民风相似。末将便怀疑她的身份,未曾查证就擒拿。后来发现她居然是救了末将的药农之女。”
“末将有罪,当年的事情未如实相告。三年前,末将重伤后得一戍边药农所救,才得以保住性命。事后,也曾派人调查以报救命之恩。可惜药农早死于流矢,当年照顾过末将的女子也不知所踪。直到前天,末将在此女随身物件中发现了当时给予药农的玉牌,才确认了她的身份。末将所言句句属实,君上若有疑虑,可查问当年的将士、军医及太医。末将的伤势和用药详情都记录在册,一查便知。”
“太宰,你怎么看。”成王见阶下跪了一地,便看向仍站着的云太宰。
“老臣以为,双方皆有理,不如先按穆将军所言,查看三年前的伤病记录。不过,就算将军所言不假,但失职是真。应赏罚分明,请君上裁决。”云太宰第一次开口说道。
成王点头,将手中的奏折抛予内官,叹一口气,下旨道:“穆琰,失职不报,越权处事,罚俸一年,收回城尉一职及相应兵符,保留府兵与将军头衔。”
顿了顿,看向殿上的文武百官:“今日起不得再谈及杨穆结亲一事,穆琰婚事自有寡人安排。”
……
午时散朝,云太宰领头率先出了大殿,司寇少司寇及一行文臣紧随其后。
“可惜未夺了他的将军职位。”少司寇稍有遗憾。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况且,他已丢了兵权,将军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衔,不足为惧。”司寇回道。
“本就是牵强的罪名,所谓的叛国也不过是压价的底线。最终坐实失职,能有如此结果已然是最好的了。”云太宰并未回头,低声说道,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离了一段距离,穆琰、杨老将军及几位武官并肩同行。
其中一人看着前方洋洋得意的几人甚是不痛快:“小人!成国迟早要毁于他们之手!”不过他也知此处离宫门尚远,人多眼杂,便只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呵骂。
“这帮王八蛋,咱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他们却只要动动嘴皮子,临了还要参咱们,真他娘的憋屈。刚你为啥拉着我不让我说话,这帮龟孙子就是欠骂。”一个毛脸大汉憋了半天,见眼下无人,终于一吐为快。
“让你说话?那估计不止穆将军,连你也得搭上。”一个白面书生样的武官说道。
“那你怎么不说,堂堂司马难道还怕了司寇不成。”毛脸问道。
“和他们废什么话,咱们是手里的功夫,他们可是嘴上的功夫。再说,你没看见云太宰?那老狐狸就等着抓咱们的把柄,也不知道武将是怎么得罪他了,成天和我们过不去。”白面书生回道。
“怎么你们比我还激动,我都没在意。”穆琰拍拍两人的肩膀,算是安抚下情绪。
见已出了内城,杨昭摆摆手:“你们先回去,我与穆琰有话要说。”将一众武将打发,拉着穆琰上了马车。
刚坐定,穆琰打趣道:“老将军,你这么和我一起,不是招闲话嘛。”
“什么闲话?说老夫要将孙女嫁给你?别说,老夫还真想嫁呢。”杨老将军一脸认真。
“他可不放心我娶。”穆琰呲笑。
“那也不能就这么吊着啊,你这年纪早该成亲了。”
“老将军倒是比我还急。”穆琰笑道。
杨老将军一摇头,手一挥:“算了,不说这个。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不还让我当将军么。”穆琰一脸无所谓。
“哼!什么将军。三年前夺了你的兵权,怕你心生怨怼,又怕你无事可做,有了别的想头,便让你领了部分恒泽兵马做这城尉。现在连这些也夺了,也就个空壳子的将军,有什么用?”杨老将军双眉一皱,甚是不平。
“既然老将军都看这么清楚了,何必再争呢。他想安心,那我就让他彻底放心。”穆琰一弹衣袖,淡淡的说道。
“你们的私事我不想管,可是,君王家哪有什么私事?如今战火不断,难道他们以为凤国请和就天下太平了不成?这几年来,防你跟防耗子似的,人家三分功七分赏,你倒好,连消带打,战功都喂了狗!如此将才,乱世得之幸甚,他们却这样待你。我们又不是眼瞎,欲盖弥彰的事他们也做的来!”
“这,便是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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