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语

　　如此一来，真相大白，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在买衣服的同时还能去撞人。

　　何况，王老师轻轻的笑了笑，她还给对方挖了一个坑，就看对方往不往里跳了。

　　这件事结束之后，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也要开始了。最近法院开庭，跟着王老师一起去省城的同学都有些没心思学习，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这件事之后大家也能安下心来准备期末考试了。

　　文素最近复习得还算不错，考试的时候感觉蛮轻松的。这次的假期学校照例留了他们重点班的同学补习了一周——因为暑假一共也就一个月而已，补习的时间倒是比寒假要短。假期的补习完成之后，也就到了学生们回家撒欢儿的时候了。

　　对于文素，暑假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杨舒锦和文涛的离婚手续终于办下来了。具体过程文素并没参与，她也没什么开口的立场。不过，离婚协议文素还是看过的，大概是看出了杨舒锦离婚的事情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了，文涛在财产分割的时候争取了很大一部分，两人的婚后财产几乎是四六分的。当然，拿四成的是杨舒锦。

　　文莹查过一点法律的相关书籍，别看电视剧里动不动就净身出户之类的，其实两人离婚的时候即便是真的有一方是过错方，也不过是少分点儿财产罢了。因此，对于杨舒锦的一再忍让，文莹很不能理解。原本五五分财产她都觉得够便宜文家了，毕竟，如今家里的不动产全是妈妈置办的，□□上的钱就更不用说了。结果，到了离婚的时候，反倒是妈妈分得的财产比较少。

　　文素倒是知道杨舒锦现在大概是只想着快点儿和文家断开关系，即便是现在看来吃点儿亏，但只要能和文涛离婚，她也就不在意那些了。文素的视线向下，状似在研究桌上的习题，何况，杨舒锦的内心还是柔软的，文聪如今也不算小了，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就是看在文聪的份儿上，杨舒锦在财产分割的时候只怕都不会太过争取。

　　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文素揉了揉文莹的脑袋，“别气了，爸妈的事情，咱们也插不上手。话说回来，妈自己赚的钱，她愿意给谁就给谁呗。”

　　文莹趴在桌子上，“我也没说她不能给别人啊！只是给文家那些人？”她冷哼了一声，“都说‘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我看文家那些人在用着妈妈的钱的时候还不会有什么感激的心思的，没准儿吃饭的时候还在心里骂娘呢！”

　　这话文素没法儿反驳，就这几次遇见事儿文家人的反应上看，还真是。也只好劝文莹道，“算了，妈还不是想着快点儿把手续办完了，就不用和他们掰扯了么！文家人倒是不着急，逼急了就一直拿这件事和妈妈耗着，现在县里的那些相关部门，你也知道，”文素讽刺的笑了笑，“只要有一方说不想离婚，那肯定是要做另一方的思想工作的，没准儿纠缠个一年都纠缠不完。”

　　文素的思维发散了一会儿，就见杨舒锦从外面走进来，“要不说平时多认识点儿人还是有用的，这次多亏了你赵姨，回头我请她吃饭，家里没人做饭，你们也一起来吧。”

　　文素有些惊讶，不是真让自己猜中了吧？她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母亲口中的赵姨，应该也是在民政局工作的。

　　文莹听了杨舒锦的话睁大了眼睛，“妈，怎么回事？”

　　杨舒锦把手袋放到沙发上，坐下来叹了口气，“运气不好呗，正好碰见了个多管闲事的，最后手续还是你赵姨帮着办的。”她把身子向后靠，这就是自己以后可能还会回w县，犯不上得罪人，要不然，怎么都得找领导投诉那个人！现在事情不好闹的那么僵……唔，那就下次见到他们科室主任的时候稍微“热情”一点好了。

　　她既然不愿意多说，文素和文莹也没有非要寻根究底。不过，各自在心里还是有一定的猜测的，想来也无非是在去离婚的时候和民政局的所谓调解人员纠缠了半天罢了。赵姨和母亲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家里是什么情况，想来赵姨是知道的，应该是她出面说服了那个一直对着母亲滔滔不绝的调解人员吧？

　　这种想法只是在两人的脑袋中稍微划过，很快就没有了踪影。文莹已经在杨舒锦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抱上了杨舒锦的胳膊，“妈妈，我要吃红烧小排、水煮鱼……”报出来五六个菜名，可怜巴巴的看着杨舒锦，“我也不要求全吃到，随便选两个就行。”

　　杨舒锦被她这一闹，心情也好多了，“行，到时候我看着点。阿素想吃什么？”

　　文素在吃上不算特别挑剔，只点了几个工序有些复杂、在家里不好做的甜口味的菜，也是因为很久没有吃过的原因。杨舒锦一一的记下来，“正好你们也考完试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我还有几个订单要收一下尾，就后天晚上吧！”

　　文素和文莹没有意见，事情自然就这么订下了。

　　只是第二天一早，文素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阿素，你现在在家吗？”电话那边的秦心语哭的噎声噎气的，活像一个小可怜。

　　文素有些惊奇，在她的印象里，秦心语虽然是寝室里面最小的，却一向喜欢装大人，几乎很少有哭成这样的时候。听到她特意打电话过来问自己，文素的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当然在家，你有什么事吗？”

　　秦心语点了点头，想到电话那边的人看不见，才连忙“嗯”了几声。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来着……哭成这样，还去室友家里麻烦人家……不由得平复了一下呼吸，问道，“你现在方便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路过这边，想着你之前不是说你家搬到学校附近来了嘛？就给你打电话了……要是你不方便的话，我就直接回家了。”

　　秦家也是县城的，离他们上学的高中还是有点远的，做客车也要将近两个小时呢。听了这话，文素更不能放心了，秦心语的语气，明明就是有事的样子。她想着自己最近和秦心语的关系好像也有点疏远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多亲近亲近。说起来，秦心语的性格，她还是有点儿喜欢的。

　　她家里秦心语以前没有来过，应该是找不到的。文素干脆问了秦心语现在在哪里，自己坐公交去了她说的地方。

　　秦心语目前的位置很好找，就在Y市最高的百货大楼。文素找到她的时候，她似乎已经冷静些了，正在一个饰品店里东挑西捡。见文素到了，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早上的就把你折腾起来真是不好意思，稍微等一等，我马上就好了。”

　　文素看她现在笑得这么灿烂，也不知道她刚才打电话叫自己出来时发生的事情是过去了还是闷在心里呢，也就跟着秦心语一起在饰品架前站定，看着她挑挑拣拣，偶尔在秦心语指着两样东西问她哪个好看的时候给出一个答案。

　　秦心语最后挑了一瓶指甲油和两条手链，还有一些化妆用的东西。文素还是有些吃惊的，以前竟然从来不知道秦心语会化妆。她有些疑惑的问出来的时候，就见秦心语一脸自然，“我现在不会，不过可以学嘛！”说着，把刚才买的一条手链塞到文素手里，“刚才你陪我站了那么久的谢礼。”正是刚才她指着两条手链要文素选的时候，文素说好看的那条。

　　文素想着这条手链的价码，也就不甚在意的收下了，“你早上吃饭了没？”她想起秦心语自己说的，一到放假的时候就不记得吃饭的事情，皱了皱眉，“我知道一家冷饮厅，他家牛肉面做的也很地道，要不要去尝尝？”

　　秦心语对美食的抵抗力一向比较低，听文素这么一说，自然就乖乖跟着走了。

　　文素找的这家冷饮厅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大厅里的座位是吊在天花板上的，做成秋千的样式，天花板上用假的绿萝等植物装饰着，几乎是见不到白色。晚上来的话，在灯光下看这一切就更有氛围了。不过考虑到秦心语目前的状态，文素还是要了个包间。

　　给秦心语点了一份牛肉面，自己要了一杯花茶，文素就静静的看着秦心语越吃头越低，到最后都几乎是要埋到碗里去了。文素假装看不见碗里泛起的涟漪，只等着秦心语先把情绪平复下来。

　　不过，虽然没有追问缘由，文素还是把两人中间的面巾纸往前推了推，“看你辣的，不能吃辣还非要加那么多辣椒。”

　　秦心语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文素，哭泣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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