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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生死一线


  

  马路上车灯闪烁,霓虹灯影流动,医院停车场却悄无声息,像是与世隔绝的世界,阮卿卿走到法拉利车前,按下遥控,一只脚踩进车里又收回。

  “阮小姐这么晚要上哪?”不知何时,她的身侧站了两个男人。

  男人身躯魁梧,沉暗里像隐伏在丛林中的豹子,阮卿卿惊吓了一下,随即大怒。

  这两个男人她认得,上次她车祸后,黎俊柏请来保护她的保镖,蔡剑和余声,“你们躲在这里就为了吓我?”

  “阮小姐走的太快了,我们要出声来不及。”蔡剑说。

  “阮小姐要上哪,我们陪你。”余声接着表态。

  黎俊柏不是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吗,怎么还留了保镖在医院里悄悄守着?不知这段时间自己进进出出时,这两个保镖是不是也跟着,阮卿卿有些恼,怒道:“我自己会开车,不用你们陪。”

  “不行,阮小姐,黎先生交待,必须寸步不离跟着你,特别是晚上。”蔡剑和余声固执着像石头。

  看来,不让他们跟除非黎俊柏收回命令。

  阮卿卿心急,不知阮绩民情况如何,咬了咬牙,悻悻然接受。

  蔡剑上了法拉利,让阮卿卿坐到后座,余声则上了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尾随其后。

  夜里马路上车辆不多,红绿路也换了橙色警示灯,一路疾行,并没出现什么意外,不多时便回到阮家大宅。

  看到阮卿卿回家,阿芹快步迎了上来,低低说:“先生在他房间里。”

  阮卿卿在大宅里生活了两年多,还没在二楼驻足过,此时才知道,阮绩民和徐凤英分房睡的,隔了起居厅一东一西。

  房间里没开吊顶灯,只床头墙壁上壁灯,浅淡的蓝色,犹如幽蓝的月光漫洒房间中,阮卿卿扫了一眼房间四壁,呼吸窒住。

  墙壁上满满的都是相片,徐凤英和她的相片。

  “卿卿,你怎么回来了?”阮绩民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慌乱,一双手抓着被子不停发抖。

  “我不回来能行吗?”阮卿卿反问,见阮绩民脸色青白,额头汗水淋漓,不由得眉头皱起,“爸,我送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煤气中毒可大可小,别大意。”

  “我不去,我要睡觉。”阮绩民倒下床,拉起被子蒙头盖上。

  他从来就没有忤逆过妻子女儿,什么时候都是言听话从巴结讨好,没使过性子,阮卿卿心头咯噔了一下,忽地,不敢置信的念头涌现。

  阮绩民不肯上医院检查,难道?煤气不是意外泄漏,而是有意为之,他要……他要自杀!

  快步退出房门来到厨房,检查了一番又问了最先来到厨房发现情况的张婶几句话后,阮卿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泄煤气的是煤气管道连接煤气灶的细塑胶管,细管看起来是被人为拔掉的,张婶说,当时厨房门关得严实,她在门外隐隐闻到煤气味,以为自己忘关了煤气灶,推门,却推不开,房门从里面拴住了,她急忙喊来老刘等人撞门。

  他们撞门进去时,煤气灶上没煮什么东西,阮绩民倒在地上。

  想必几个下人也是有所怀疑,才会半夜里打电话给她。

  窗户大敞着,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煤气味,大理石地面上隐约可见人形横躺上面的痕迹。

  吊顶灯光十分明亮,眼底却是乌黑一片,阮卿卿感到绝望,置身千年万丈寒冰深潭中,凉浸浸的连手指都动弹不了。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如果张婶没有发现,眼下地上躺着的,就是阮绩民的尸体。

  养父死了,母亲躺在医院中生死不明,而父亲,就在今晚,准备结束生命离开她。

  阮卿卿哆嗦着,手指僵硬,许久才掏出手机,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按下了黎俊柏的手机号码。

  听筒里长久的铃声响着,无人接听,后来,就是嘟嘟嘟通讯公司中断呼叫的声音,短促尖利。

  手机从手指缝滑落,哒一声落到地上,四分五裂,荡开无数碎片。

  “阮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蔡剑和余声走进屋来,在大门口扬声问。

  “不需要,谢谢!”阮卿卿听到自己说,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蔡剑和余声退出门,阮卿卿出了厨房,一只脚踩上楼梯了又收回,来到客厅沙转角坐下,拿起座机拔打了肖尔卓的手机号码。

  手机叮铃刚响了一声,那头就接了。

  肖尔卓温和醇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时,阮卿卿忽然就崩溃了,喊了一声哥,哽咽着,说不下去。

  肖尔卓没问怎么啦,直截了当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最初的声音微有沙哑,睡梦中刚醒,说这一句时,清晰有力,不见半分睡意。

  阮卿卿想说在家里,嘴唇张开,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在医院里吗?”肖尔卓问,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继而,房门拉开又关上的声音,之后就是咚咚跑动起来的脚步声。

  阮卿卿捂住嘴,半晌,哑着嗓子说:“不是,在家里。”

  “我马上过去,等着我,热水洗个脸,倒杯开水喝。”肖尔卓温声道。

  是真的马上过来,阮卿卿洗了脸,开水才倒出来,还没凉,他已经到了。

  “出什么事了?”快步走到阮卿卿面前,他低声问。

  她只知表面引子,背后的一毫不知。

  阮卿卿端起水杯,喝了口开水,深吸气,压下心酸,才想开口,门外又传来轰隆隆汽车声,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还在耳畔,黎俊柏出现在大门口。

  他穿着白色浴袍,头发*的,发梢水珠一滴又一滴滑落,入门灯的灯光兜头洒下,随意系了束带的浴袍未能遮住身体,敞得很开的襟口露出性-感的胸膛,象牙白肌肤还带着湿润的水汽,许是心急,路上跑快了,眼角眉梢带着焦灼的薄雾,脸颊像漾开胭脂漂染过,轻飘的一层红晕,潋滟清润的风华绝代。

  目光从肖尔卓面上掠过,轻颔首,而后,几大步走到阮卿卿面前。

  “刚才在冼澡,出来后才知道你来过电话。”算是解释了没接听电话的原因,语毕,长臂搭到阮卿卿肩膀上,将她往怀里带,冲肖尔卓微微一笑,道:“谢谢你,这里有我,你可以回去了。”

  肖尔卓没动,定定望了阮卿卿。

  以往,他每一次都是主动退让,把阮卿卿推到自己身边的,眼下,要明确和自己争夺阮卿卿吗?黎俊柏揽着阮卿卿肩膀的手不知不觉收紧。

  阮卿卿脑子里乱成一团,渐渐胸口闷痛,黎俊柏揽着的肩膀更是剧痛,他的手还带着室外的寒意,那寒意像软滑的蛇,钻入骨缝里去,冻得人直打哆嗦。

  “卿卿,怎么啦?有什么事哥给你做主。”肖尔卓温声道,朝前更进了一步。

  黎俊柏身体霎地紧繃,呼吸紧促,暴风雨里雷霆轰鸣,怒意勃勃,一触即发。

  “哥,你先回去,天明了我给你打电话。”阮卿卿对肖尔卓说,不想他们打起架来。

  肖尔卓略一迟疑,轻点了点头,深深地望了黎俊柏一眼,转身出门。

  “发生什么事了?手机怎么打不通?要不是问蔡剑,我还不知道你回家了。”黎俊柏低声问,紧繃的身体在肖尔卓走后松懈了下来。

  “你以什么立场问这句话?”阮卿卿抬头看他,轻笑出声,笑声如斑斓的翠羽,闪闪亮亮,又似是洒了蜜,娇滴滴腻得人心旌摇曳,“黎俊柏,我不是小狗小玩意,随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请你离开,行不?”

  她在强撑!

  水晶大吊灯绚烂的灯光清楚地照出阮卿卿眼底的无助凄惶,将她脆弱的伪装在黎俊柏面前撕掳开,坚强的只是表面,越平静,心中的伤痕越重,黎俊柏愣看了阮卿卿一会儿,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一只手托住她后颈,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个算不算我的立场?你的未婚夫能过问你的事情吗?”他问,一点也不温柔的吻她,野兽撕咬一般,啃吻的同时,又去扯阮卿卿的衣服。

  饥渴的吞咽声随着他喉结的起伏时粗时细,阮卿卿微失神,亲吻从嘴唇移到锁骨时,灼痛和麻痒同时袭来,阮卿卿瞬间清醒过来,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狠命地推他。

  她的手里还握着水杯,自己不察,推他的同时也砸出杯子,浴袍敞开着,杯子砸的是他胸膛,咚一声闷响后,碎片落地,四分五裂的瓷片洁白里沾着点点红艳如梅的鲜血。

  阮卿卿呆了失神了片刻才发现,黎俊柏的胸膛划出一道手掌长的伤口,血淋淋皮肉外翻。

  黎俊柏恍然不觉,伸张臂,更紧地搂住阮卿卿。

  他高出阮卿卿许多,阮卿卿被他压按到胸前,恰对着伤口,脸颊顷刻间也染了红。

  腊梅怒放的颜色,鲜润的血在蹭擦中消失,薄薄的少许红留在脸颊皮肤上,像自然渗出来的颜色,二月春杏的桃红,鲜嫩诱人。

  黎俊柏抵挡不住如厮好颜色,大宅里的佣人早自觉地回房避开了,留了空间给他们的小姐和姑爷,客厅中静悄悄的,明明刀剑相对,可一男一女搂在一起,自然就渲染出旖昵气氛,阮卿卿停了挣扎,无力地,小猫般蜷缩在他胸前,一动也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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