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文·十三

“……你问何许豪？何许豪在体育馆……”

        ……

        ……

        每个班级的女生都准备去体育馆看帅哥，外面的阳光渐渐的变淡，操场上挥洒汗水的孩子们边焦虑的讨论“期中考完蛋了”这一话题，边嘻嘻哈哈的享受放松的生活，姜瑜手指紧握着手机，一路上，目光如烈火，迅速绕过操场走到体育馆门口。

        门被踹开，门板因她施加的力气“嘭”的一声狠狠的撞到墙面！里面人群被她这爆炸的举动弄的怔愣，欢声笑语逐渐消失，整个馆子因她的到来瞬间蒸腾，像是头顶倒了盆热水下来，烫得他们分不清状况，在中间那块地方训练的男生们停止住投篮的动作，程风昀懵，流汗的秦施杨懵，和友人谈笑的郑凝白懵，做题的贺沁姿懵，系鞋带的邵旭晨懵，唯一反应过来的，恐怕只有刚下场休息的裴砚淮。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可乐“啪哒”一声开环。

        姜瑜边走边扫视每个人，终于在左侧最后一排休息椅上，看见穿着校服，正站着和一男生说话的何许豪。

        那男生正从包里拿东西。

        那东西露出一打红色的边。

        在利益交换！

        随后，所有混乱的声响都被她踹倒何许豪的声响吓愣！周围的学生全部站起来！郑凝白眼神锁住她，那准备给钱的男生迅速松开手里的东西，诧异地看她，姜瑜拎起正要大骂出口的何许豪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提起，狠狠地摔到旁边的墙上！何许豪乏力，彻底晕，她则走到他眼前，从旁边地上拿起篮球再“嘭”的一声砸过去！！他没有保护物的脸被篮球径直击中，下意识就抚着面部，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全体震惊不已。

        裴砚淮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饮料，侧头看她。

        程风昀扔下篮球向她跑去。

        秦施杨突破心里的某根防线，后他两秒也寻过去。

        她浑身的炸裂气息吓到呆坐的男生，他轻微的发颤，姜瑜二话不说夺走他的手机，入眼就是他刚解压的暴露视频，一共有二十多秒，她气息不稳地开始在解压软件里删视频，每点击一次屏幕，暴躁感就升一层，删除完，她用力地把手机扔到男生脸上！带着股风雨欲来的愤恨！

        之后，姜瑜弯身去搜他包里的钱，程风昀冲过来抓住她的左手臂，秦施杨则抓住她的右手臂，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一声她的名字，她充耳不闻，挣开他们的手继续干自己的事儿。

        她把包里放着的一打大钞取出来，周围的人瞧见忙不迭捂住嘴巴，瞳孔放大，仿佛几百年没见过如此多的现金！程风昀和秦施杨一下子失声，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把钱拿起，双眸火爆地钉在男生身上，男生喘着粗气，不敢动，不敢吭声，一边的何许豪蹲在地上捂着酸痛的脸和鼻子。

        裴砚淮这时起身，罐身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滑落。

        姜瑜捏着钱边，身上凝着戾气，那戾气似乎和曾经的一样，又似乎不一样，搭在肩上的蓝发随着她伸手掏东西的动作移动，她灼灼地盯着男生，盯着他脸上惊恐的神情，盯着他眼里的“完蛋了”三个字，嗓音凉薄：“你很有钱是吧？”

        男生慌乱地摇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姜瑜无声冷笑。

        万籁俱寂。

        众人像是失声的哑巴，只会看，而不会议论，本是连唱一首嗨歌都没人听清的体育馆，此刻却连脚步声都清晰可见。

        “啪”地一声响，姜瑜开打火机。

        裴砚淮不动声色的把左手插进口袋。

        “……你……你要干嘛？”

        男生害怕的向后扭动身子，面容恐惧，手足无措的样子着实可怜，众人都觉得她要将打火机扔到他的身上，程风昀和秦施杨也是这样以为，两人同一时间制止住她的手，都劝：“姜瑜。”

        姜瑜甩开他们。

        蓝紫色的火焰燃烧着，她把钱稍稍抬高，打火机移位，“噗呲”轻微一声响，火缓慢的碰到钱身。

        一刹那。

        火的颜色大变，火焰升高，五十张红色的钞票被火点燃！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何许豪鼻子里的鲜血流出手缝，不可置信地凝视她，姜瑜带着东西转身下台阶的同时盖上打火机，贺沁姿叫她，她不理，秦施杨叫她，她不应，只在距离地面四个台阶的位置，把一叠熊熊燃烧的现金朝后面扔。

        火红的钱财以火花四溅的方式散落一地！众人的视线跟着它慢慢下移，球场上空交织的汗水味道混合了一种刺鼻的焦味。她和紧抿嘴的郑凝白遥遥对上一眼，表情冷着，凉着，走的步子稳着，沉着，在场的男生皆向她看，有的看她的侧脸，有的看她的正脸，有的看她的背影，却都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句——

        “绝啊。”

        只有裴砚淮，只有裴砚淮始终平静地盯着她，待她的身影从门口消失，他才眯着眼，将目光转到流着血、未站起来的何许豪身上。

        ……

        ……

        ……

        这事儿不就久就闹的满城风雨，全校皆知。

        周一的论坛被“姜瑜烧钱”四个字刷爆，大众对她的看法褒贬不一，男生欣赏她爆炸的气场，女生厌恶她出奇怪的风头，总之，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疯狂的。

        许多人想知道何许豪和那个男生对她做了什么事，甚至集体在三班门口闹腾，但姜瑜置若罔闻，她向班主任举报何许豪贩卖非法视频，并且添油加醋说他常年在学校靠卖这个东西赚钱（事实确实如此，姜瑜曾在班里听他为这个吹过牛），班主任是个严厉的主，因自己就是女性，所以在这方面非常严苛，周三考试的那天，何许豪和那男生的聊天视频被查封（中间提到过数次姜瑜的名字，更多的是两人不尊重女性，聊她的一些私密部位和身材，还聊她的作风，各种黄色污秽的话都有）。

        校方给何许豪和男生记了大过，还有开“尊重女性”讲座的想法，目前校方正在协商。为了降低影响，他们专门挑着空把姜瑜叫到领导室喝茶，同她讲了一些具有鼓励味道的话。

        姜瑜对此不发表看法。

        只了解到何许豪是初中主拍男生的小跟班，当时他跟过去，没敢露面，在别的地儿用手机拍了一段20多秒的脱衣视频，没让任何人知道。

        他放在手机里，放了四年多。

        她搞不懂，既然拍了也只打算自己看了，那又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布出去？仅仅是为了买一双限量版的球鞋吗？

        有没有发过给别人？

        姜瑜在和他碰面的时候问了这个问题。

        他支支吾吾，看她的眼神畏缩无比，最终没说出半句话。

        答案是什么，昭然若揭。

        ……

        算了。

        随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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