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手术
关常在的话，让乔可萱露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乔可萱就在楚墨尧的陪同下，去了诊疗室，孙医生已经在做术前的准备工作了。
因为乔可萱不想声张这件事，所以孙医生也没有让自己的助理过来，所有事情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
乔可萱躺在手术台上，双眼无神且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手术过程中，麻药的效果没有达到最佳，乔可萱甚至能感知到手术器具探入自己体内搅动的感觉。
很痛，痛到她双手双脚都在痉挛。但比起当初生孩子的痛，好像又微不足道。
乔可萱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每一秒钟，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医生总算收起了器皿，看着乔可萱惨白的脸色，以及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心疼道：“以及结束了，我让墨尧进来照顾你。”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诊疗室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乔可萱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她下意识地不想被楚墨尧看到这一幕。
但孙医生却不赞同。
“可萱，墨尧是你的丈夫，他理应要照顾你的。更何况，做手术的痛你忍受了，不能再让他置身事外，这也是他的孩子！”
乔可萱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孙医生的观点，但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孙医生见状，扯过一张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将做完手术的狼藉整理好，就推门出去了。
走廊上，楚墨尧正在焦灼地来回踱步。
听到开门声，他一个健步冲了过来，语气急切地问孙医生：“可萱的情况怎么样？”
孙医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做这种手术，十分伤身体，况且可萱几年前生了孩子，身体落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至今没有彻底痊愈。楚先生，如果你真的爱可萱，我希望你能多多体谅她，照顾她，不要再让她遭受这种罪了。”
楚墨尧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
孙医生叹了口气，到底没再深说，摇着头走了。
乔可萱的身体还处于僵硬状态，尤其是手，犹如动物的爪子一样弯着，无法伸直，伸直还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楚墨尧看到这一幕，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坐在床边，拉着乔可萱冰凉的手，一度哽咽道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乔可萱能感知到他悲伤的情绪，强忍着巨大的痛苦，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他脸上的泪痕，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楚墨尧不知道自己做些什么才能缓解乔可萱的痛苦，此时的他，不像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样，束手无策。
“我早上还没有吃饭，我饿了，你可以帮我打点饭菜上来吗？”乔可萱看出了楚墨尧低落的情绪，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却不料，楚墨尧摸出手机，给林淳笙打了一通电话，拜托他带早饭过来。
收起手机，楚墨尧用他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待着，我要时刻陪着你才行。”
不大会儿，林淳笙带着早饭过来了。
他敲了敲门，却没有推门进来。
等楚墨尧出去拿饭时，他关切地问道：“可萱没事吧？”
楚墨尧摇摇头，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没事，但终究是做了个小手术，得好好调理着身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林淳笙是除了孙医生和关常在外，第五个知道乔可萱真实情况的人。
所以，当得知乔可萱因为大义而选择放弃这两个孩子时，他除了替她难过外，还很佩服她。
其实，这件事的对错，并没有一个评判标准。
有的人认为，既然孩子选择了他们当父母，那他们就得拼尽全力把孩子生下来，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必须得好好珍惜。但凡主动放弃孩子的父母，都不配称之为父母。
但也有人认为，在父母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之前，孩子的到来，并非那么值得被期待。
就好比乔可萱现在的情况，沙浦爱汢是她是一手研究出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沙浦爱汢的情况，所以，接下来的进程，她肯定会全程参与。
但是进入实验室，不可避免会接触到很多对孕妇有害的物体，若她吸入体内，影响到孩子们，即便将来生下来，孩子们也未必是健康的。到那个时候，两个身体有残缺的孩子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才是真正的痛苦。
即便会有深爱他们的父母家人，有用之不竭的家财，但身体的残缺，注定会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格外艰辛，还要伴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不论是身还是心。
所以，林淳笙能理解乔可萱的选择。
说佩服，是因为他知道，身为一个母亲，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但，民族大义，却让她不得不妥协。
乔可萱并不知道林淳笙心中所想，她已经在楚墨尧的投喂下，吃了一碗粥，以及两个水晶包。
楚墨尧替乔可萱擦掉嘴上的污渍，柔声问道：“困不困？要不要睡一会儿？”
乔可萱摇头，正想开口，手机铃声却恰好响起。
是予恩打来的视频通话。
乔可萱并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但是她现在浑身无力，无法离开病床，所以，她将手机递给了楚墨尧，“你帮我接电话，不要让孩子们知道这件事。”
“嗯。”楚墨尧接过手机，特意走到窗边，确保摄像头不会拍摄到乔可萱后，这才按下了接通键。
“爸爸？”予恩看到画面中出现楚墨尧的身影，还有些惊讶，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乔可萱的踪迹，不由问道：“爸爸，妈咪呢？”
“妈咪吃过早饭就去实验室了，她最近很忙，可能无法每天跟你们视频。你们有想说的话，跟爸爸说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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