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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二合一


  薛桂瑶来寻姜荺娘的时候,都是满脸不安。

  “我是不是惹祸了,都怪我说话不靠谱,明知道她心里想还挑拨着……你陪我去看看她吧。”

  姜荺娘握住她的手,安抚她几句,二人便一道过去了。

  她二人过去时,见薛桂珠在大屋里与丫鬟玩。

  薛桂瑶问她:“三姐姐人呢?”

  薛桂珠看她来,道:“她好端端地去惹母亲,把母亲都惹生气了,你们问她做什么?”

  薛桂瑶懒得与她争辩,径直往里去了。

  待姜荺娘推开虚掩的门,才看见薛桂琬坐在长榻边上,她手里拿着绣绷,还在做女红。

  “三姐姐,我与阿芙来看你了……”薛桂瑶低声道。

  薛桂琬见她二人过来,忙低下头去,却还是叫她们看清楚她脸上的巴掌印了。

  薛桂瑶难过道:“她怎么真的打你,下手还这么重?”

  薛桂琬只轻声说:“是我狂妄了……”

  薛桂瑶有心安抚她,她却低着头不说话了。

  姜荺娘知道她这时心情压抑不想说话,并非是怪罪了薛桂瑶,便轻轻扯了扯薛桂瑶的衣摆,二人退出了房间去了。

  “这可怎么办啊,阿芙……”薛桂瑶都快自责哭了。

  姜荺娘安抚她道:“叫三姐姐静一静吧,她的性子我们都是知道的。”

  薛桂瑶点了点头,这才回去了。

  姜荺娘见她走远,本想回薄香居去,但又始终觉得心中不畅,脚下打了个弯,直接去了薛老太太那里。

  她吞吞吐吐地与薛老太太说了这事情。

  薛老太太道:“刘氏与我说过这事情,我却不知你们姑娘间竟讨论了这些。”

  姜荺娘道:“外祖母不觉得这样委屈了姐姐吗?她性子软,那边妾室得宠,连长子都有了,她过去后又怎么能对着这样的丈夫生出感情来?”

  “委屈?”薛老太太皱了皱眉,道:“阿芙,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三姐姐对他没有感情反而是个好事情,她做好一个妻子,在嫁过去之前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喜欢她一个人,甚至未必会喜欢她,她就不会在意,也就不会受伤了。”

  薛老太太的神情略有些恍惚。

  姜荺娘顿时想到了薛老太太与薛老太爷的事情。

  薛老太爷当年宠妾灭妻是出了名的。

  就为了这个,他险些丢了爵位,后宅的争斗也险些害了薛家。

  薛老太太最后是下了怎样的狠心与薛老太爷和那一干宠妾对抗,姜荺娘不得而知。

  结果当然是薛老太太胜了,至于付出了什么代价,却只有薛老太太自己知道。

  “你说那萧公子好,其实都好在你三姐姐喜欢他,可是男人都是天生的风流种子,即便天子明文规定男子只能娶一妻子,可这也不妨碍他们去纳无数侧室,更加宠爱偏袒小妾。

  你三姐姐看似柔婉,实则性子韧,若不喜欢也就罢了,喜欢的难免就会因情生差,一旦积怨深久,在夫妻间横亘着的便是一条天堑。”

  姜荺娘竟无言以对。

  即便是她父母亲当年那样相爱,后来父亲还是有了姨娘。

  即便他想到母亲仍然伤心,姨娘却也生下了孩子。

  这就是夫妻之爱吗?

  “阿芙,你记住了,你日后不管嫁给了谁,都不能有想要将丈夫占为己有的情爱之念,你要把他当做亲人去照顾,去疼惜,这样他才会回敬你,你也不会难过,明白吗?”

  姜荺娘怔怔应下,心里却透着一股凉意。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落幕,却不想隔两日刘氏忽然将薛桂琬的亲事回绝了。

  正逢几个姐妹都在场,刘氏换了嘴脸,在老太太面前一副疼爱女儿的样子,道:“那日我是打了琬儿一个耳光,不过我都是为了她好,女孩子最怕那些说风就是雨的事情,本就容易名声受损,我打完了自己也是躲进屋里哭了一通,心里难过得很,她到底是在我膝下长大的……”

  她说这些叫人没来得感到反感。

  薛家的人谁不知道她斤斤计较的性子,说她刻薄也不为过,偏这个时候又要拿腔作势摆出大家长的谱儿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行了,没有人对你教女儿的事情说过什么,你不必在这里做哭腔。”薛老太太道:“只是三丫头是薛家的女儿,婚姻大事更该慎之又慎。

  虽说婚姻大事该听从父母意见,但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必苛刻过分,若她不愿意,我不希望家里出现那些酸腐戏码,我虽不能插手你为自己女儿的安排,但我也是她的祖母,若是她求来我这里了,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薛老太太说完了这话,几个姑娘心里顿时暗暗高兴了起来。

  老太太还是心软了,这是在警告刘氏,也是暗示薛桂琬,若是有不情愿的,可以来告诉她,自有她可以替她们撑腰的地方。

  刘氏暗里撇撇嘴,却笑着说:“是,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她说着又挥了挥手里的绣花帕子,目光四下里瞟了瞟,说:

  “自从我打了琬儿的事情被那些嘴碎的人传出去后,家里人都说我虐待庶女,真真是叫我羞愧欲死。

  所以呀,咱们琬儿的婚事我也与老爷商量过了,就让老爷来决定了,我绝不插手。

  当然,该给姑娘置办的东西我一样都是不会少的,这样,你们大家可都满意了?”

  薛桂瑶见她瞟到了自己,红着脸道:“大伯母看我们做什么,我们也盼着三姐姐好,却也没说过你不好。”

  刘氏皮笑肉不笑,薛桂琬站在她的身后,却似乎领会到了什么,脸色更是苍白。

  姜荺娘觉得怪异得很,却又说不上哪里怪异。

  总觉得刘氏不是这样能够轻易妥协的人。

  以她的性子若是觉得下人嘴碎,早就打杀出去了,哪里能因她们嘴碎就轻易退让了?

  再则说,薛桂琬的态度也是奇怪。

  若是回了这亲事,她至少该松了口气,可她却好似失了生气一般。

  姜荺娘私下里忍不住与薛桂瑶说了这些,薛桂瑶道:“你我算是幸运的,如三姐姐这样的姑娘,什么都掌握在大伯母手里,是生是死都是大伯母一句话的事情,她不安心也是正常的。

  再则说,祖母已经答应了会替三姐姐撑腰的,真有什么,只要三姐姐开了口,必然会有转圜余地的。”

  姜荺娘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才缓了几分不安。

  来薛家时日虽短,但她少不得有薛家姐妹提携,哪里能不盼着她们好呢。

  黎明十分,昏色的屋子里,陡然落下一片单薄纤弱似晕染了一滴粉墨的花瓣。

  一双眸子自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睁开来,四下鸦片无声,一片寂然。

  庄锦虞抬手抚了抚脸侧,那花瓣正落在了他的脸上,映衬得他的蒙上了一层阴翳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才起了身,外间的丫鬟便立刻敏锐地察觉进来低下身子询问他。

  他净面洗漱,穿上了一件黧色的右衽长袍,下人们沉默,收束完毕,他才一言不发的走向了泽水院。

  整个过程,王府里都静谧地可怕。

  她们知道主人喜静,是以每日清晨,落盆挂账,开门置物,都不敢有太大动静。

  “昨夜里陈荷花送了信,说山上大胡子带人在收买刀器和创伤药,您的法子很快就会见效了。”司九说着将陈荷花的原信递上前去。

  庄锦虞食指剔开黑檀盒上的铜扣,将里面一只白莲取出,慢慢寻出一个合适的角度,将冷玉抚热。

  轻抚慢捻,他毫无波澜的脸色下,和缓的情绪都在指尖泄露一二。

  司九微微松了口气,随即道:“我想咱们要不要把这消息放给林家公子,这事情若没有九成把握,于您而言,着实算是一桩棘手事情……”

  那些人能隐藏在南山那么久都不被人发现,只怕也不会轻易被人找到。

  光是府衙的人早前就去搜寻过几次都没有搜到什么,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叫庄锦虞去做,于他而言,却是个棘手事情。

  查不出有查不出的罪名,查得出却没有证据,则是造谣生事。

  庄锦虞忽然问道:“南山的桃花都开了?”

  司九诧异,想了想道:“是都开了。”

  庄锦虞道:“那就再等等。”

  司九应了他,便退出门去,才走到廊下,一个侍卫便走来,与他道:“林府公子那里也派人盯梢,知道了山匪收集刀器之事。”

  司九微微颔首,让那侍卫盯紧了林清润那边的动静,心中却想这是烫手山芋还是功劳都尤未可知,既然庄锦虞能有耐心等着,自然也不会在意林清润私下的小动作的。

  至三月末,薛府的人收到一张邀请帖。

  乃是高大将军女儿高玉容所发出。

  这高大姑娘的名字当年都是盛锦帝所赐。

  听说高大将军年轻时候不过是盛锦帝身边一个侍卫,后来因为护卫少年盛锦帝有功,又在后来一力支持盛锦帝登基皇位而受到盛锦帝的提拔。

  这位高大姑娘因顶着圣上亲赐的名字,行事颇为张扬。

  今年她便包下了南山脚下那片桃花林,连带着上山去桃花庵的路也一并垄断,叫上京中贵女们一同来游。

  此举虽是嚣张至极,但许多女子心下都难免心动,能避开外人赏景折桃,再是惬意不过。

  更有些女子会以收到高玉容帖子自傍身份。

  薛家几个姑娘中,薛桂珠则是高兴坏了。

  为了出去玩,又央求着刘氏给她置办了几套衣裳和头面。

  姜荺娘被薛桂瑶催去,几人上了马车,才知道薛桂琬回了这趟出行活动。

  姜荺娘见车子出府去,低声与薛桂瑶道:“若不然我回去陪着三姐姐?”

  薛桂瑶拍了拍她的手道:“待我们回去一起去陪着她吧,我这回必然要安抚好她的。”

  姜荺娘听她这样说也不再多说什么。

  薛桂珠见她二人凑在一起说话,又有些不高兴道:“四姐姐嘀咕些什么,难不成还记挂着三姐姐那档子的事情。”

  薛桂瑶见她说话总透着蛮横,有些不喜道:“三姐姐待你不好?你竟与你母亲一个样子。”

  薛桂珠顿时昂起头,道:“四姐姐这话什么意思,我母亲怎么了?我像我母亲又有什么不好,总比你像你母亲那般,要家世没家世,要底蕴没底蕴,除了满身子的铜臭……”

  她说话一向任性,这下可把薛桂瑶气坏了。

  薛桂瑶正要与她争辩,忽然掩住了腹,脸色白了几分,又萎顿下去。

  “五妹妹慎言。”姜荺娘道:“这话若是传到旁人耳朵里,只怕旁人不会觉得四姐姐没家世没底蕴,只会觉得五妹妹口无遮拦,失了薛家教养。”

  薛桂珠还想说,却见薛桂瑶被自己说了之后脸色苍白,又怕真把对方气出了好歹来,事情闹大自己救惨了,这才闷闷闭上眼睛,背过身对着她二人。

  薛桂瑶见她安静下来,便暗暗告诉姜荺娘自己是来了癸水,姜荺娘这才了然。

  三人到了地方,薛桂珠便立马跳下马车离了她们身边。

  薛桂瑶道:“你瞧见她身边的丫鬟没有?”

  姜荺娘道:“有些眼生,我没什么印象。”

  薛桂瑶哼了一声,道:“眼生就对了,她原先的丫鬟又不知哪里惹得这姑奶奶不高兴了,她发卖出去,这是她母亲给她新配的丫鬟。”

  “你说这样的妹妹,什么样的姐姐才能叫她多几分情意?三姐姐待她那样好,她竟一直都冷嘲热讽,我瞧她是无药可救了。”

  因这事情,薛桂瑶对薛桂珠的反感显然与从前的都不同了。

  姜荺娘道:“如今她一人跑出去,有碍无碍……”

  她却担心薛桂珠有个好歹,到时候又是薛桂瑶这个姐姐来扛着责任,叫人头大。

  薛桂瑶道:“无碍的,你瞧她跑哪里去了,她与那高玉容倒是合得来,真是见鬼。”

  姜荺娘知道对方有了着落,便也不再多问,只搀着薛桂瑶往前走去。

  待她二人上前去,见林中已然来了许多女子。

  姜荺娘才走上前去,就听见沈妍月的声音:“你们都说姜姐姐好看,眼界却有些狭隘了,照我说,这女子美不美的,自然不能单单看外表皮囊。”

  “沈姐姐说的是,若没有世家底蕴与修养支撑,皮囊再美又有何用,难道男人喜欢的妾不美?花楼里的花魁不美吗?可她们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角色,真正的世妇谁又会多看她们一眼。”

  极难想象,说这话的人竟然是薛家五姑娘薛桂珠。

  这世上竟真的有人愿意在外人面前极力贬低自己家人。

  且不说旁的,她举的这些例子,什么美妾花魁,暗里的意思岂不就是将姜荺娘和她们放在了同一个地位来谈论。

  薛桂瑶气得肚子疼,想说话都说不出口。

  姜荺娘安抚着她,脸色却平淡得很。

  前面人似乎察觉到了她二人的到来,气氛顿时都僵硬了下来。

  薛桂珠却仍旧置气中,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姜姑娘有薛家这样的外家照顾怎就会缺少了底蕴和修养……”

  有人嘀咕了一句,薛桂珠这才反应过来,再看到姜荺娘时,脸色也有些发红。

  她都忘了姜荺娘是住在她们薛家的,如今所受的教养也都是薛家的教养,她与薛家的姐妹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薛桂珠损了她讨好高玉容,等同于损了自己脸面和薛家脸面,丢人丢到家了。

  高玉容这时抬眸朝姜荺娘看来。

  她是知道姜荺娘的,从前也一直知道。

  只是京中叫得上名号的女子,也唯有姜荺娘一直避着她,与她没甚交集,叫她有种受到轻视的感觉。

  当她得知姜家垮时,她甚至暗暗猜想以姜荺娘这幅漂亮脸蛋只怕早就进了青楼,或受不住困苦生活成了富人玩物。

  没曾想她如今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姜荺娘没有了父族,姜家又有那样的罪名,她如今不过是个罪臣的家属,空有脸蛋的花瓶而已,谁又能真的瞧得上她。

  “今日我在此地设了桃花阵,你们倒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待会儿会被罚几杯酒,可不要红着脸回去了,叫人白白笑话。”高玉容对旁人说道,将这话题转移,看似为姜荺娘解了围,可却并未替对方说过一句话。

  不过是为了让旁人知道如今的姜荺娘在她眼中毫无分量可言,根本就不值得她开口替对方辩白什么。

  姜荺娘并不是没有猜到这些故人的态度,但几乎都习惯了。

  羞愤欲死的场面她经历的太多,以至于如今,她竟觉得不疼不痒。

  可薛桂瑶却没有她这样的心境。

  “早知刚才就让你回去了,这些人嘴脸真是叫人作呕……”

  姜荺娘道:“你腹疼可有好些?”

  薛桂瑶摇头道:“你扶我去庵里歇个脚吧,咱们先离她们远些,等耗会儿时间,咱们就走。”

  姜荺娘点头,扶着她去桃花庵里休息。

  其他姑娘们都热络起来,一时也无人注意到她二人。

  而与此同时,瑾王府的侍卫又回府去传了信。

  司九思来想去总觉不妙,这才进了泽水院去与庄锦虞道:“那林公子派人反复刺探,似乎扰到那些人了,那些人该是被惊动了。”

  庄锦虞闭着眼,语气懒怠道:“被惊动了,蛇自然会出洞。”

  司九又迟疑道:“可是南山脚下去了一群贵女,在那里看桃花,这样是不是不太安全?”

  庄锦虞默了默,转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

  司九又重复了一遍。

  庄锦虞看着他忽然笑了。

  司九心下一喜,以为这是个好事情。

  庄锦虞却勾着唇,温温一笑说:“一群蠢货——”

  司九:?

  谁是蠢货?

  林清润,山匪,他,还是那群贵女?

  彼时姜荺娘与薛桂瑶进了桃花庵里去,却始终不见庵里有姑子出来。

  薛桂瑶咬牙道:“她为了自己快活,连庵里的师傅都赶出去了不成?”

  姜荺娘道:“待丫鬟过来,你换洗后,咱们再下去看看。”

  薛桂瑶想也是,当下身上正是难过,二人便推开了一间房门。

  岂料还没跨进屋去,便瞧见门口寒光一闪,两个壮汉忽然就跳了出来,在二个姑娘尖叫出声之前就将刀架在她们脖子上,低声恐吓道:“开口喊叫,我便宰了你们!”

  薛桂瑶原本就腹痛,腿一软险些就倒在了地上。

  姜荺娘撑着她,也吓得面无血色。

  那两个大汉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粉嫩娘子,顿时轻蔑地笑了笑。

  薛桂瑶被大汉掐着手臂,脖子上架住了刀,被对方胁迫进屋去,她战战兢兢看向姜荺娘竟是同样境地,心中顿时绝望无比。

  今日一路走来已经极是不畅,竟还有这样的事情,早知她出门就该看看黄历的!

  “别……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们……”姜荺娘红着眼睛,抽噎着说。

  她一哭,带着薛桂瑶也忍不住了泪意,两个姑娘顿时梨花带雨,娇怯怜人。

  那两个土匪本打算见机行事,骤然见这阵仗,顿时都有些怔愣住了。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金贵娇软的美人,啜泣抽噎,雪白的小脸,娇滴滴的声音,穿着上等的衣服,包裹着丝缎般的皮肉,这样的美人只怕往后也是少有了吧……

  薛桂瑶正害怕惊惧地哭着,忽然发现那匪人看着自己目光不对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岂料那大汉下一刻扛起她便往屋里走去。

  她尖叫着全被大汉拿粗粝的手掌给捂住了。

  薛桂瑶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险些背过气去,她被扛在对方背上时,抬眼看姜荺娘被另一个匪人抓着,那匪人转身关门,原本还伤心的姜荺娘忽然抓起旁边的花瓶对着那人后脑勺用力砸了下去。

  那人应声而倒,薛桂瑶看得胆战心惊,果然被她身边这大汉发现。

  大汉气得丢下薛桂瑶冲向姜荺娘,姜荺娘却早有了准备,伸手推翻了一侧架子,架子顺着架子倒下,直接砸在了大汉身上,将他大半个身子压住。

  薛桂瑶忙从地上爬起来捡了凳子砸了那大汉的头,却并没将对方砸晕过去。

  “快……快用力……”姜荺娘贴在门边,颤着声音说道。

  薛桂瑶闭上了眼睛便狠狠砸了几下,却被那大汉抓住了凳子脚,那大汉恶狠狠地瞪向她,满额鲜血,低吼一声,正欲挣脱,却被一个香炉砸下了脑袋。

  薛桂瑶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大汉后脑冒出大片血来,久久说不出话来。

  姜荺娘丢开手里的香炉,拉着她忙跑出了桃花庵去。

  二人手脚发软,几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跑会桃花林里去将山上有土匪的事情说出。

  高玉容走上前来,有些不喜道:“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土匪,况且我带了十几个家仆围在四周护卫。

  你们该不是想要故意搅了所有人的好兴致,叫我今日颜面尽失?”

  她怎会信她们的鬼话?

  这南山平日里人来人往再和平不过,怎地就今日有了土匪,谁知道是不是她二人方才心里记恨,故意报复。

  姜荺娘缓过了心神,便对她道:“信不信由你,那二人仍旧倒地不起,还在庵里,你自可派人去看,只是我们要先走一步了。”

  高玉容略有些迟疑,旁的一些女子则与姜荺娘道:“姜姐姐,我是信你的话,我与你一起走吧,我怕得很……”

  有人这么一说,几乎有半数的人都要跟着姜荺娘一起离开。

  毕竟往日里姜荺娘的为人她们都是清楚的。

  而余下一半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觉得就算这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这四周也是有护卫在的。

  高玉容见人顿时要少大半,气得脸上也挂不住了,拦着姜荺娘道:“怎么,你搅乱了我的桃花宴便能快活了,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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