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表妹成亲
“本王妃无暇前去。”宋薇璇只说了这一句,就要端茶送客。
“姐姐,没得你做了王妃,就这般不待见自己表妹的。”沐芸萱有些着急,口不择言道:“你也知道三表妹如今的处境,若是你不去替她撑撑场面,她日后还怎么有底气,同那穆公子的表妹争大小。”
宋薇璇冷笑一声问道:“是顾姨娘?还是宋薇珍?”
沐芸萱愣了一下,闪烁着目光颇为不自然:“什么顾姨娘……”
宋薇璇不耐与她装模作样,直言道:“宋薇珍有这样的夫家都是她自找的,本王妃对于拿自己清白做赌注的人是不会有任何同情之心的,所以不管是顾姨娘还是宋薇珍请你来当说客,劝你还是趁早熄了这心思!”
沐芸萱急忙说道:“之前如何,那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三表妹即将出嫁,咱们做姐姐的不该多关怀一下么,不过是请姐姐你回宋府现个身,你竟是这般难做麽?”
宋薇璇对她简直无语,皱着眉看向她。
“沐侧妃娘娘,王妃娘娘如今胎像不稳,太医吩咐须得静养,您在这儿与娘娘争执,实属不妥。”沉稳的嬷嬷也看不下去了,开口斥责。
一听宋薇璇是胎像不稳,沐芸萱不敢顶撞,只好撇了撇嘴说道:“既然姐姐您不能去,那不如妹妹代替您去一趟,以免三表妹心寒。”
见她为达目的,说话还是如此不懂规矩,宋薇璇眼神一凛,看来沐芸萱替宋薇珍当说客是假,自己想出去才是真,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出去,宋薇璇想了想还是点头允了,待沐芸萱一脸得逞的表情出去后,又转头吩咐青璃。
那边沐芸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想着自己为了能出去一趟竟要如此委曲求全,越发觉着委屈,踢踢摔摔好一阵子才发泄了心中怒气。
蕊儿冷眼旁观了瞧一阵,见沐芸萱终于停下动作,才上前问道:“王妃娘娘如今情况如何?太后娘娘那边等得可是有些急了。”
沐芸萱转头不耐烦看向她:“本侧妃都被关了两个月,这才好不容易能出趟院子,再急还能怎么着?”
蕊儿心中暗讽,还不都是你先前做事没有章法,将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只冷着脸说道:“太后娘娘不过是想知道逸王妃的胎像如何,侧妃娘娘连这点子消息都打探不出,怪不得太后娘娘越发的不召见您了。”
“放肆!”沐芸萱怒口直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般说我了!”
蕊儿这些日子也是心中烦躁,不知不觉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连忙跪下告罪:“侧妃娘娘恕罪,奴婢也是替您担忧,您若是再没有有用的消息交给奴婢递过去,太后娘娘确实会不喜了。”
沐芸萱如何不知这个事实,前些日子太后还想宣她入宫,被宋薇璇寻了借口拦了下来,最近却是连一点音讯都没有了,想了想便说:“这样罢,你就如此转达太后娘娘,说逸王妃的胎像并不很稳,连自己庶妹成亲之日也不能去了,只派我代替前往。”
蕊儿方才没有跟出去,并不知具体情形,只半信半疑着去了。
沐芸萱看着蕊儿离开的背影,目光闪烁,坐以待毙是不行的,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六月十七,沐芸萱终于走出了王府,带着宋薇璇派出的老嬷嬷,并自己的丫鬟前往宋府贺亲。
宋府众人虽对于沐芸萱的到来各有各的想法,但她毕竟是逸王的侧妃,该有的礼数也不曾有人没眼色少给过。
宋老太君见到外孙女回来,先是高兴,转而立马又问跟来的老嬷嬷:“王妃娘娘今日为何不来,可是身上又有不适了?”
沐芸萱面色一僵,又立刻笑着抢先说道:“姐姐身为王府正妃,自然是事多繁忙,稍有劳累,太医嘱咐要多静心安养的。”
老太君连忙点头:“极是极是,今日人多手杂,王妃怀有身孕,倒也不必亲自前来。”
沐芸萱见老太君如今一心只想着宋薇璇,都不问问自己在王府里的境遇,心中妒意更甚,不愿再多说,见时辰还早,便转头去找多月不见的母亲了。
宋怜芷四个多月未见到女儿,心中早就想得狠了,今日见女儿回来,连忙带着坐到小亭子里单独说话。
老嬷嬷与丫鬟都站在亭外,并不能听清母女两的说话。
沐芸萱靠在母亲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这才感到了久违的安心,抱着母亲不自觉就道出了自己的委屈。
宋怜芷本以为是王爷看重她,派了这许多人跟来,架势颇大,哪知女儿却是在王府里备受王爷冷落,连王妃都要派人盯着她,惊讶之余更是怒气中烧。
“这怎么可以,你可是亲王侧妃,却如此待遇,不行,我必须要告诉你父亲去。”宋怜芷站起身就要出去。
“母亲别走!”沐芸萱连忙拉住她:“您若是让父亲知道这些,父亲必要说是女儿没本事,才拉拢不住王爷的。”
“我之所以放心地送你入王府,是想着你既有做姐姐的王妃照顾,又能有王爷疼爱的,哪里是要你去这般费心争宠的。”宋怜芷越说越觉着心酸,这可是她娇养宠大的女儿啊。
“如今瞧着,表姐是打定主意要与女儿生分了,若是她顺利诞下一个男孩,那王府日后,必定再无女儿的容身之处……”
宋怜芷看着女儿眼中骇人的精光有些心慌,忙问:“女儿,你这是要……”
沐芸萱露出一个狠厉的表情:“母亲,我知道您手中有那样的药方子,您马上派人悄悄回去,去抓一副来,女儿回去时就带走。”
夫君身边有小妾的主母,哪个手中没有一两个厉害的方子,宋怜芷自然也有出嫁时老太君塞的,不过她心软胆小,只用过一次,也就是那次,害得丈夫最宠爱的小妾一尸两命,幸而那药方是久传秘方,寻常医师根本分辨不出个所以,无事脱身,可见药方是厉害,但也吓得她束之高阁再也没用过。
“那药方甚是毒辣,搞不好会影响到璇姐儿以后的生育。”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侄女,宋怜芷还想再劝劝她:“璇姐儿有孕又不能把着王爷不放,你趁着这段日子,对王爷多上上心,说不定王爷就回心转意了呢。”
“女儿已经等了六个月了,王爷又何曾多看过女儿一眼!”沐芸萱抓着头有些癫狂,她死死盯着宋怜芷问道:“母亲,若您还认我这个女儿,就马上派人回去抓药方子,听见没有!”
宋怜芷这辈子就没有过自己的主心骨,一见到女儿如此痛苦,立马什么都不顾了。
她叫来了守在外面的心腹嬷嬷,低声嘱咐她回去找药方,要派脸生的低等下人,分东南西北四个地方去抓药,末了又抬高声音说道:“侧妃娘娘要吃的藕香酥酪饼,城外的那家做得最香,你赶紧派人去买,娘娘过会子要带回去的。”
见母亲做事还记得隐蔽些,沐芸萱这才心满意足,又恢复到从前的从容,笑着说:“时辰就快到了,母亲带女儿一道去送送三表妹罢。”
今日宋府庶三小姐出嫁,成亲之事办的较为普通,不过最为路人热道的,便是安武侯公子今日同娶两女。
两抬一模一样的四人大轿同时堵在侯府门口,哪家的喜婆都不乐意自家新娘做后入门的,安武侯夫人无法,只得命人拆了侯府大门,才让两抬喜轿同时入府。
至于安武侯二少爷穆应麒同时牵着两个新娘拜完堂后,要先去哪个新房,不但贺喜之人好奇,他自己也不知如何决定。
侯夫人只好再想一招,让儿子上半夜先去她娘家侄女房里,下半夜再去宋家三小姐房里。
如此一来,侄女先与儿子同房,却空寂半夜,三小姐枯等半夜,却有儿子陪着入眠,谁也说不出自己亏,但谁也没有十分满,只有第二日敬茶时,穆少爷脚步有些发浮,却满脸餍足,表明他心得意满。
却说这头,钟太后接到了蕊儿的纸条,得知逸王妃胎像不稳,终于有了一丝满意。
不过却也知道沐芸萱出去一趟,带回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不借他人之手,自己亲自仔细藏了起来了。
钟太后在这段时日里没有召见沐芸萱,为的就是想让她受尽冷落,从而在不甘中爆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还不错,到底是沐绍堂的女儿,且看她能做到哪一步罢。”钟太后笑着点了点头。
慧文觑着太后的脸色道:“说到沐大人,他这回又带来四个女孩,娘娘您可要瞧瞧?”
钟太后此时心情很好,颇有兴致地说道:“那都带进来,哀家就瞧瞧罢。”
说罢便见慧绣带进来四个懵懂的女孩,瞧着都只有十二三岁,长相清秀,举止却有些粗鄙。
慧文见女孩们歪歪扭扭的,忙说:“听说是沐大人买来的南楚战俘,大约是规矩不同,瞧着磕头都磕不齐整。”
“哦?”钟太后听女孩们断断续续说的都是异于西燕的话语,觉着更有意思,挥一挥手道:“正好哀家今日兴致高,走罢,都带去锁春阁。”
慧文慧绣闻言浑身一凛,她们虽没进去过锁春阁,但太后每进去一趟,跟过去的女孩就没有再完整的回来过,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让福统领安排人过来罢。”
慧文连忙出门,找到一个待在角落的小太监嘱咐了一声,小太监转身出去后,不多时又回来低声说道:“慧文姑姑,都安排好了。”
慧文扶着太后走向后偏殿,眼见她搭着福统领的手,上了一个由数十个太监抬着的步撵,带着四个女孩进了暗门,退到一边悄悄呼出一口气。
锁春阁便是上回宋薇璇跟着端王妃无意闯进的地方,是位于慈安宫东北侧的阑畔宫内,只是这回行走的方向却不是去上回的那个宫殿了,竟是去了一个更远更偏的宫殿,殿门口依旧挂着黝黑的牌匾,上书阑畔宫三个大字。
难怪后来顾靖逸等人多次暗暗查探,都没有收获。
钟太后坐着步撵行至门口,低头撇了一眼,自有太监会意留下,待所有人都进了门后,留在最后扫了一眼左右,确认无人随后,这才关上大门。
钟太后走进正殿,甩手坐下,太监点起了烛火,照亮了整个院子。
依旧是挂着锁春阁牌匾的左偏殿跟着亮起了烛火,两个高大的黑影倒影在纸糊的门框上。
钟太后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女孩们,笑着问道:“谁先进去?”
女孩们听着太监翻译转述的话语,一时之间都不知所措,谁都不敢进那未知的房间。
钟太后见状便淡淡说道:“若是谁能进去待上一盏茶的时间,出来后便放她的卖身契。”
女孩们听了转述,互相对视,终于有一个大着胆子举手的,钟太后很满意,立时叫人拿出这人的身契,蛊惑道:“进去罢,出来之后这便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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