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是……王天霸！是他杀了你全家！」赵金龙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在地上，语调里满是绝望，夹杂着浓重的尿骚味。
柳如烟轻蔑地笑了笑，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般看着赵金龙，「现在，你满意了？你的命，我可不会留着。」
语毕，她从精致的手包里掏出一把金色的勃朗宁手枪，对准赵金龙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房间里回荡，赵金龙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一头栽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奢华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陆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死的人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他深知在上海滩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仁慈只会让自己成为待宰的羔羊。
「陆先生，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柳如烟吹了吹枪口，妖娆地笑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柳如烟，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试图看穿她妖媚外表下的真实目的。
「你究竟想干什么？」陆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你帮我杀了王天霸。」柳如烟妩媚地笑着，一步步靠近陆云，吐气如兰，「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告诉你更多关于你父母的事情，甚至……帮你报仇。」
陆云的心脏猛地一颤，复仇的火焰在他胸膛里熊熊燃烧。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
「好，我答应你。」陆云睁开眼睛，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柳如烟满意地笑了，她就知道陆云不会拒绝。这个男人，为了复仇，可以付出一切，包括他的灵魂。
……
慈云寺，香火鼎盛，人声鼎沸。
王天霸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大雄宝殿。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长衫，显得格外威严，但眼角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还是暴露了他年过半百的事实。
「老板，您小心台阶。」一个身材魁梧的手下恭敬地说道，搀扶着王天霸走上台阶。
王天霸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眼中闪过一丝虔诚。
「菩萨保佑，保佑我王天霸……」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虔诚地祈祷起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降临……
陆云一身黑衣，隐藏在香客之中，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紧紧地盯着王天霸的一举一动。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手心里满是汗水，但他没有丝毫犹豫。
王天霸祈祷完毕，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对菩萨的保佑十分满意。他站起身，在手下的搀扶下，转身准备离开大雄宝殿。
就是现在！
陆云抓住时机，猛然冲出人群，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直刺王天霸的后心！
「老板，小心！」
王天霸身边的手下反应迅速，一把推开王天霸，自己却来不及躲闪，被陆云一刀刺中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啊！」
人群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哭喊声，响彻整个寺庙。
王天霸被手下扑倒在地，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否则老子一刀杀了你！」陆云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王天霸吓得浑身颤抖，他艰难地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年轻人。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王天霸的声音颤抖着，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陆云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你猜呢？」
王天霸愣了一下，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可能得罪过的人，但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你……你认错人了吧？我……我不认识你啊！」王天霸惊恐地说道，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不认识我？」陆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那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亲手杀害的一家三口？」
王天霸脸色大变，瞳孔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你……你是……」
「我是陆云！是陆家唯一的幸存者！」陆云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中的匕首更加用力地抵在王天霸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流下。
王天霸顿时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被他灭门的陆家，竟然还有人活着！
「你……你想怎么样？」王天霸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哪怕只是多活一秒钟。
「我要你血债血偿！」陆云怒吼一声，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
「住手！」
……
「住手！」
陆云闻声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款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身材婀娜，面容娇媚，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红唇轻启，带着一丝妩媚，一丝凌厉，更有一丝陆云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百乐门的头牌歌女——苏媚。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王天霸看到苏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喊道，「快救救我，这小子疯了，他要杀我！」
苏媚没有理会王天霸，只是径直走到陆云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位小哥，杀人可是犯法的，」苏媚的声音柔媚动人，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王老板，如何？」
陆云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心中冷笑一声。这苏媚八面玲珑，在上海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今日突然出现，怕是另有目的。
「苏小姐说笑了，」陆云眼中寒光一闪，「我和王老板之间，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就不劳您费心了。」
苏媚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目光在陆云和王天霸之间来回游走，仿佛看穿了两人之间的一切恩怨情仇。
「小哥，冤冤相报何时了，」苏媚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能直击人心，「你确定要为了报仇，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陆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神坚定，「就算搭上这条命，我也要让王天霸血债血偿！」
苏媚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年轻人，心中暗叹一声。她知道陆云和王天霸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也知道陆云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小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苏媚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现在收手，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媚话音刚落，几个身穿黑衣的壮汉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陆云团团围住。这些壮汉都是王天霸的贴身保镖，个个身手不凡，此时个个面露凶光，只等苏媚一声令下，便会将陆云乱刀砍死。
陆云环顾四周，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他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就这样白白送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查清当年灭门惨案的真相，他要让所有参与此事的人付出代价！
「好，我答应你！」陆云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苏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红唇轻启，「你说。」
「我要王天霸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当年是他杀了我的父母！」陆云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这……」王天霸脸色一变，慌忙说道，「陆云，你别胡说八道，当年那件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陆云冷冷地看着王天霸，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苏媚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中暗自思忖。她今天来慈云寺，本是为了寻找一件东西，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个陆云，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琴师，却有着一股不屈的韧劲，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好，我答应你。」苏媚转头对王天霸说道，「王老板，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吧。」
王天霸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人逼到如此地步。他看了看四周，只见香客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羞耻和愤怒。
「苏媚，你别欺人太甚！」王天霸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敢管我的闲事？」
「我是什么人，王老板就不必知道了，」苏媚冷冷一笑，「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你若是不答应我的条件，就别想活着离开慈云寺！」
王天霸看着苏媚冰冷的眼神，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恐惧。他知道苏媚在上海滩的势力，也知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说到做到。
「好，我说！」王天霸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怨毒的光芒，「当年陆家的事，的确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成王败寇，自古如此！陆云，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王天霸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一阵议论声。香客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时道貌岸然的王老板，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陆云听着王天霸的供词，心中并没有感到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悲痛和仇恨。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父母惨死的画面，心中如同刀绞一般疼痛。
「王天霸，你该死！」陆云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杀机毕露。他握紧拳头，正准备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将王天霸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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